也许财神经常到凡间出差的缘故，他比别的神仙了解凡间。本章节由`忖`暁``提供网但是财神能说出网路这么一个词，还是让蜂鸟吃惊不小。

　　“你知道网络？”蜂鸟问。一向守旧的神仙知道高科技，令人惊奇。

　　“我工作的时候，要到一个人的家里，”财神说：“去的次数多了，就知道他做网络的。”

　　“你到什么地方送钱？”蟹黄用纸巾捂着鼻子问。

　　“浙江，我几乎把他家的门槛都踏破。”财神说。

　　“怪不得人家都说，你去习惯哪家，就经常往哪家去。”蟹黄不满地说。

　　“不是习惯，”财神说：“他掌握开启财富之门的咒语，我就不得不去。”

　　“这么厉害。”蜂鸟说。

　　“我看他和马千里一个德行，”财神说：“长相平平，魅力无穷，我怀疑他也是魅族。”

　　“后来他成为财神了吧？”蜂鸟开玩笑。

　　“你们凡间不叫财神。”财神说：“叫什么来着，首富对吧？名气不小。”

　　财神突然想起什么：“听说你已经到处签名，名气也很大呢。”

　　“我没有，”蜂鸟急切地辩解道：“马老师在散布谣言。”

　　“都发签名了。”财神说：”我听说你想当大明星。马千里认为你有当巨星的潜质。”

　　“我不想当明星。”蜂鸟说。

　　“他是不会轻易放弃的。”财神说：“你有话题，如果只是在学校出名，房梁当筷子——大材小用了，他认为你应该在三界大名鼎鼎。”

　　“他还嫌蜂鸟名气不够大。”蟹黄插嘴道。

　　“我不，”蜂鸟生气，脸憋的通红：“我一辈子也不会和他签约。”

　　“开玩笑的，”财神拍拍蜂鸟的后背：“我告诉马千里，你不用他捧，早就有名气了。”

　　“他一定不高兴。”蟹黄说。

　　“如果你签约了，他宣传也不会高明，一定会拿你是小悟空来炒作。”财神提醒道。

　　“不，我不是小悟空，”黄蜂鸟声调提高了不少：“我不做小悟空，我也不要有人喊我假惺惺。”

　　财神看起来很欣慰：“天神大战已经过去，你还小，没有必要顶着别人送的绰号过一辈子。”

　　蜂鸟突然说不出话来，他紧紧抓住财神的大手掌，眼睛湿润了。

　　但是财神知道他想说什么，用力拍拍他的背：“我想你做的到，小蜂鸟，将来你一定能成为一个厉害的人。”财神又笑着补充道：”但是我不确定你是人？”

　　“我就是一个人，”蜂鸟笑道：“你亲眼看见我在凡间生活十年。”

　　等他们喝完了茶，财神要带他们看一个稀奇的东西。

　　财神小院子旁边就是巨大的草药园。里面各种各样的草药，稀奇古怪的植物。财神就喜欢打理这些植物。他本来是天上的财帛星君，专门管理财富，在人间称为财神。因为触犯了天条，被流放。才高八斗校长请他打理草药园，同时兼任财富管理课的老师。看得出财神讨厌冰冷冷钞票，就喜欢散发着蓬勃生命力的植物。

　　财神带他们来到一大片盆栽的橘子树前面，这是等到春节就会变黄的旺年橘子树。现在枝头开着百花，下面结着青色的橘子。

　　“看哪里。”财神指点到：“盆子与盆子之间的缝隙。”

　　那些青琉璃做的盆子，周围长出一些植物，开着红色的花朵，看起来很熟悉。

　　“人参娃娃。”苏灵姬叫道：“怎么跑这里来了？”

　　蜂鸟看见绿色茎上都有一株红线。它们全部挤挤挨挨，躲在盆子之间的缝隙里。

　　“看上去受到惊吓。”财神说。

　　“是不是前些天草药课上，让它们受惊了？”苏灵姬爱怜地看着人参娃娃苗。

　　“不是你们，”财神说：“可能遇到别的危险。否则它们不会来到草药园内。”

　　蜂鸟望着远处的深山老林。

　　人参娃娃从不靠近人类居住的地方，想要找到它们很困难。“知道吗？”财神指着远处，“深山老林的植物妖精，在马千里眼里非常值钱。”

　　财神要留下他们吃午饭，可是他们执意不肯。从财神的小院子出来，已经是正午时分，蜂鸟从早上喝了一碗稀饭到现在，已经饿的饥肠辘辘，财神的花生也不顶用。蟹黄偶尔吸一下鼻涕，还能看见一两个小泡泡。他们回去的路上一直讨论是什么东西让人参娃娃这么害怕，谁也猜不出。

　　他们走到一片密林处，正是晌午，大概鸟儿也午休了，林中没有鸟鸣。他们可以清楚地听到风吹树叶的沙沙声。

　　三个人被静谧镇住了，谁也没有说话，默默的走着。蜂鸟突然听到一个声音。隐隐约约，似有似无。蜂鸟忽然感觉头皮发麻，浑身起鸡皮疙瘩。他停下脚步。

　　“快走啊。”蟹黄看见蜂鸟站住，催促道。蟹黄不知道怎么回事感觉好冷。

　　“你听？”蜂鸟说。

　　“听什么？”苏灵姬问道，打量着树林。

　　“现在一个人影都没有，”蟹黄说：“大家都午休去了。”

　　“好像有人啼哭。”蜂鸟说。

　　苏灵姬本来走在最里面。可是她马上移到外面，惊恐地瞪着蜂鸟。“你说什么？这儿没有人！”

　　蟹黄支楞起耳朵，听了一会，“什么也没有啊，你饿昏头了吧？”

　　“一个声音，”蜂鸟说：“断断续续，听不清楚，但是在哭，那种像唱戏一样拖着长长的腔调。”

　　“你听错了吧？”蟹黄道：“也许是野猫在叫。”

　　蜂鸟伸长耳朵仔细倾听，再没听到那个声音。他可能饿昏了头，但绝对没有饿聋耳朵。他肯定那个声音不是野猫叫。

　　有事话长，无事话短，转眼就到了立秋时节，地气下降，天气上升，虹藏不见影，池塘渐生冰。白鹭燕归又来雁，秋分丹桂香满园。寒露菜苗田间绿，霜降芦花飘漫天。沙卜粒粒礼堂屋檐下的鸟巢也不见了燕子的身影。山上的麋鹿深藏。树木由绿变黄，几阵秋风，落叶飘飞。财神给躲在草药园里的人参娃娃盖上厚厚落叶，让它们保暖。

　　橘子开始变黄，一场霜冻把地里的番薯叶子变成枯焦色。灵台山下的湖面上不见了点点白鹤，但是多了层层薄冰。

　　财神开始挖地窖，从菜园里收获的冬瓜，南瓜和地瓜，堆满小院子。辣椒和花椒都放在簸箕和斗里面。财神说等天晴，用线穿起来晒干。

　　通往学堂的台阶上布满落叶，踩上去沙沙响。熊将每天挥舞着大扫把扫落叶，每天夜里的秋风刮得光秃秃的的树枝呜呜作响，人也懂得瑟瑟发抖。蜂鸟感觉嘴唇都干的裂开。苏灵姬送给他一个唇膏，他一直不用，觉得只有女孩子才用。

　　祝融开始忙着给大家生火烧炭，门外冷雨夹着薄冰，走进就带来几个湿漉漉的脚印。门神关羽把一个漂亮的垫子放在门口，上面四个欢迎光临的金字，不到一个上午就被踩的面目全非。

　　蟹紫最近一直打喷嚏，蟹青带她到华夫人那里。华夫人给蟹紫开了一些喝的药，可是蟹紫不愿意喝，说是太苦。蟹黄去给她买糖吃。淅淅沥沥的秋雨一直没有停过，让人郁闷。大家哪儿也不想去，没有课的时候，都躲进被窝。

　　这天，一番风雨又黄昏。他们吃过晚饭就想早早上床睡觉，可是鹰隼在公共休息室拦住他们。“明天早上，”他说：“雨就停了，我们要去训练。”

　　大家都知道，下雨的这几天，鹰隼简直要急疯了。他强迫他们下雨也要训练，雨中睁不开眼睛才算罢休。

　　蟹青往外看看，还是在下雨，没有转晴的丝毫征兆。

　　“气象学的袁老师说了？”鹰隼道：“明天小雨转多云。”

　　“袁老师怎么知道的？”蜂鸟好奇地问。

　　“袁老师最善于查看天气。”鹰隼解释道：“你不知道吗？他就是住在泾河边上的袁守城。”

　　他们都不愿从热腾腾的被窝里起床，到冰冷冷的风雨中训练。

　　“三天不练手生，”鹰隼说：“我们已经六天没有上场了，不然，下午放学训练吧。”

　　“鹰隼，我们都累了一天，你还让我们去大雨里面训练。”

　　他们不可能下午训练，因为冬天，进入夜长昼短时辰了。他们下课吃完饭就天黑了，根本看不见球。

　　“自己起床，”鹰隼命令带威胁：“不然我去掀开你们的被子。”

　　鹰隼在他们不满的反对声中离开了。蟹青和蟹红也站起来：“我们要做个好孩子，早睡早起。”

　　大家都睡觉去了，整个休息室里只有蜂鸟一个人。他在等蟹黄，蟹黄买糖还没有回来，蜂鸟一个人呆呆地坐着。外面凌风夹杂着冷雨，他听到外面哗啦一声，似乎有只山猫从树枝上跳下来。忙站起来朝窗外看去，冷冷雨中空无一人。身后吱呀一声，他吓了一跳，原来是蟹黄回来了。他一看见蜂鸟就说：“妈呀，吓死我了，老夫子的灵魂，还在墙上修改诗词，空荡荡漆黑的走廊里突然看见它，吓得我魂都没有了。”蟹黄拍着胸口说。

　　他们一起回到宿舍，钻进被窝。七个小时之后，他就要出现在鞠城。即使天不下雨，他们也是很难从床上爬起来。睡觉的时候，蜂鸟一遍一遍在心里对自己说：明天要早起，一定要早起。

　　他试过这样，如果告诉自己早起，他在早上就会醒来。一般没有事情的星期六，蜂鸟可以一觉睡到九点。但是他告诉自己要醒来，那第二天他就会醒。这个方法很灵。但是愿不愿意从床上爬起来是另一回事。

　　第二天，他果然在6点钟的时候醒来。一点都不想动。他在心里跟自己商量：起来吧，起来。可是他的眼皮睁不开，头昏昏沉沉的又要睡去。想到鹰隼的命令，只得一咬牙从温暖的被子里坐起了，立即冻得发抖。

　　他跑步去鞠城，渐渐感觉热起来。即使天气不冷，他们的训练也不会愉快。那个闪电球很情绪化。它不是直直在空中飞，它戏弄追球手，一会儿飞到云层下，一会儿飞到地面上。蜂鸟贴地飞行，掌控不好，风火轮碰到地面，一下子把他甩到泥坑里。鹰隼命令他爬起来再飞。他只能用衣服袖子抹干净眼睛，看的见就好，哪里顾得上是否干净。事后，蟹红评价鹰隼像个魔鬼。蜂鸟也能理解。因为和他们一起训练的西牛贺州队，新风火轮简直像飞机一样快。如果他们不这样拼命训练，根本无法跟西牛贺州比。

　　一个小时后，蜂鸟提着风火轮回宿舍。登上一级级台阶，走过一条条回廊，穿过一道道月亮门。看见一个人正哪里研究墙壁，不停的摇头，蜂鸟发现他就是沙卜粒粒学校的灵魂——老夫子。

　　他整天就往墙壁上写一些有教育意义的思想。此刻，他正琢磨，嘴里嘟囔着什么。

　　“你好，蜂鸟，”他说，看见蜂鸟提着风火轮走回来，马上注意到他，摇着头问道：“你是在天上飞，还是在地上滚？”

　　不怪他这么问，蜂鸟提着简直像在泥土里面拔出来的风火轮，浑身泥浆，一步一个脚印，走进来。

　　“早安，老夫子，”蜂鸟说：“你知道，昨天晚上还在下雨，球场上都是泥水。”

　　老夫子撸着他的白胡子，眯着眼睛看蜂鸟。他是一个儒雅老人，相貌慈祥，穿着粗布衣服。他已经死了一千多年。现在沙卜粒粒工作的是他的灵魂。他像一个白影子的鬼，不会走路，只是在空中飘来飘去。蜂鸟透过他的身体可以看见外面树木和假山。蜂鸟在凡间知道他。凡间的学校没有他的魂，但是他所传播倡导的儒家思想还活在大家的心中。例如他的标语，仁爱，宽容。凡间校园随处可见。

　　他写的标语常常遭到篡改，是一个生活在沙卜粒粒的书虫改的。

　　蜂鸟走近，发现他不是在看墙上的诗词。他虚空的手上拿着一张真实的纸张。

　　“凡间的来信，”他告诉蜂鸟：“请我回去。”

　　他问蜂鸟：“你说我要不要回去？”

　　“回去？”蜂鸟看着那张字，真实的凡间a4纸张，上面印着不会动的凡间宋体字——山东省曲阜专用信笺。

　　他给蜂鸟念道：“山东曲阜于9月26日持续到10月10日举行祭孔大典，请孔圣人亲临。”

　　“他们请我回去，一千年了！”他把心信放在胸口，蜂鸟看得出，能收到凡间的信，老夫子非常激动。“他们没有忘记我吗？”

　　“这个我向你保证，”蜂鸟说：“没有忘记，凡间学校的墙上都有你的思想。”

　　“真的吗，”他看着蜂鸟，忽然发现蜂鸟心事重重:“你有什么心事呢？我能帮你吗？”

　　“不能，”蜂鸟说：“我们要去天上参加蟠桃盛会。”

　　“蟠桃盛会？”他说：“一向不允许妖精参加的呀？什么时候去，是寒衣节之后吗？”

　　“什么寒衣节？”蜂鸟问：“有这个节日吗？”

　　“很重要的节日，”老夫子说：“每年都举行隆重的寒衣节诗会，你愿意参加吗？”

　　“哈，”一个声音说：“你们在讨论鬼节吗？”

　　蜂鸟发现是书虫，它坐在一个书架上。它是一个灵，生活在不打开的书本里面，喜欢啃书。听说它文化很高，蜂鸟认为那是把书吃到肚子里的缘故。但是它很调皮，最怕藏书阁的管理员墨香夫人。

　　“你请一个妖精参加鬼节，都不请我。”它对老夫子说。

　　“这孩子不是妖精，”老夫子道：“再说了，我们是魂聚会，书虫，你不属于魂。”

　　“他是魂吗？”书虫说：“他是个大活人。”

　　“他看上去不是人啊。”老夫子说。

　　“你确定带着一个货物去。”书虫嬉皮笑脸道。

　　“你肚子里的文化呢，怎么说人是货物？”老夫子有点生气了。

　　“好，不说货物，”书虫指着蜂鸟道：“这个东西能参加，我为何不能？”

　　“因为你是灵。”老夫子说：“不是魂。”

　　“你说灵和魂有什么差别？”书虫指着蜂鸟说：“难道灵比不上这个东西？”

　　第二十七章救命毫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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