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一步,两手紧紧地握成拳,我现在根本不敢喘息,眼前发生的一切给了我极大的震慑,这些雕像好像全部活了一样,死死地盯着我,盯得我浑身发毛,鸡皮疙瘩掉了一地。这种感觉很不舒服。山神爷松开捂着我嘴的手,我如同丧失了语言能力,不说话,拼命地咬着嘴唇,慌乱地原地转着圈儿,从这些雕像上面扫过,生怕我视野盲区的那些雕像随时扑上来。
我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更想不到只是一道钟声,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影响力,心跳从来没有这么快过,简直快把胸膛都给震破了。飞快地扫了几圈,雕像只是长出眼睛,并没有下一步的动作,明白了这一点,我才缓口气,心依然卡在嗓子眼,因为祭祀还在继续。
轰隆的声音从脚底向着四周蔓延,我能肯定在脚下看不到的世界,一定在发生着什么,这一刻,我脑子里闪过很多东西,却什么都抓不住,脸色苍白地站在原地,只能等待,尽管这种等待十分地煎熬。
现在最让我担心的莫过于这些诡异的雕像,我本能地觉得,他们不会只长出眼睛而没有其他的动作,就在此时,在手电筒的照耀下,我看到后排那些站立的雕像,竟然一个一个全部跪了下来。
这些雕像难道都是活的?
我的思绪一下子炸开,整个人麻木地杵在原地,强压着心头的恐惧和身体的颤抖!山神爷跟我,就在这雕像环绕的正中间,也是它们跪拜的方向,这种感觉让我愈加地恐惧,这些雕像所跪拜的是鬼王,我们这样承受了它们的跪拜,这不是给自己找不自在么?如果真惹怒了鬼王,这后果我真的不敢再去细想。总觉得浑身被针扎一般站立不安,恐怕也就只有山神爷可以淡然地面对这一切。
雕像到底是活的还是死的?这是我心中最想知道的答案,距离我最近的雕像,有五米左右,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浑身还是雕像的线条,突兀的两只眼睛,在手电光的照耀下宛如两块黑炭,奇怪的是,没有任何反光,如果这两只眼睛是真的,里面肯定会闪耀着手电筒的光芒。
反复地盯着这个雕像,目光在它身上扫了一遍又一遍,这才长出了一口气,虽然不知道鬼王是怎么做到让这些站立的鬼王跪下的,但是它们真的只是雕像。这种跪拜或许本身就是祭祀的一部分,它们跪拜的也肯定是鬼王,我心里蓦地一惊,难道鬼王会出现接受它们的跪拜?
这个想法愈发地让我心颤,猛地扭头望着山神爷,他知不知道祭祀的仪式?知不知道鬼王会出现?
山神爷的脸上非常平淡,预示着他没有感知到任何危险,这多少给了我点自信。这个时候最忌讳的是疑神疑鬼,没有确切的证据,就不要让自己瞎想。
看着这些跪拜的雕像,我忽然想起了五哥他们就混在里头,现在可是一个找到他们的好机会,我不相信他们也会跪下来,心里一喜,我就眯着眼睛一列一列地寻找,找到他们,也算少了一个暗中的威胁。奇怪的是,一直扫遍整个雕像群,也没有看到他们的影子,这下有点傻眼了,难道他们趁着刚才的动静逃走了?还是跟这些雕像一起跪下来了?
一道声音把我的思绪给打破,声音的来源,是我们来时的那条路,约莫着三米宽的黑色石路,那条路的颜色跟周围的颜色完全不一样,非常的显眼,朝着那个方向一望,我就看出来不对劲了。黑色的石路似乎缓缓陷下去,期初我还以为整条路都向下陷,看了一会儿我才忽然明白,只是在石路靠近我们的一端,向下陷得越来越深,已经形成了一个斜着向上的斜坡,这个斜坡从雕像层的最内侧开始,一直延续到雕像层的最外侧,落差越来越大,站在我的位置已经看不到斜坡的底部,只能看到一个黝黑的洞口。
整个祭坛的气氛也因为这种变化变得越来越压抑,就连山神爷也闷着脸,足以说明现在的情况危急,我就更不用说了,额头上的汗珠已经顺着脸颊滚落到脖子里,眼里沾染了丝汗水,火辣辣的,祭祀的过程比我想象的还要匪夷所思。
三爷和老四他们手电筒还在祭坛里晃悠,他们似乎也听到了这下面的动静。精神紧绷的时候,一个极小的影像都有可能让人心理溃败,我算是体会到了这种感受,因为一道吼声从空中落了下来,“杜先生乔状元是你们吗?”
这是来喜的声音,还夹杂着阵阵的回声,我心猛地一提,一股嘶吼的冲动从腹腔里涌了出来,涌到喉咙的位置时,被我强行压住。心里暗骂一声,怎么偏偏这个时候出乱子。斜眼一看,山神爷的脸色也有了变化,越发地让我惊惧,难道又要有什么变故了?
我真是后悔在来喜他们晕厥的时候,没有在他们后脖子上补上一拳,让他们多晕个几小时。现在的处境,危险随时有可能来临,偏偏我们还在最显眼的地方,藏都无处藏。
焦急难耐的时候,地下的轰隆声终于缓缓地减小,直至消失,寂静再次来临,我怔了一下,暗道难道祭祀结束了?一道忽如其来的声音,打破了我的希冀,正是在万棺殿听过的鬼魅之声,如罩着十层面纱,喃喃私语一样,一个字都听不清楚,却偏偏就像是在耳边响起一样,从未有如此清晰,直往耳朵里钻。
我对这声音很警觉,瞬间就反应了过来,用手堵着耳朵,奇怪的是这种声音并没有减小,反而越来越清晰了,无论我用什么法子,都没有办法阻挡这声音钻进我的身体,这声音也是奇怪地很,一直钻到我脑子里,整个脑子里就全部回荡着这种声音,再听不到其他的声音。
这种声音不断地回荡,我就愣在那里,似乎忘记了身边的一切,直到我忽然听清楚了这声音的意思,整个身体才猛地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