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梯的去向被他们的身影遮的严严实实,也瞧不出来后面到底是什么样的光景。三爷和老四肚子里还带着怒气,我以为会撒到我们身上,没想到他们只是看着我们一句话没有说,耗子面如死灰地一个踉跄,也坐了下来,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完了完了”
“三爷,四哥,要不然你们先走吧,我在这里休息会儿,稍后就去追你们。”我心里有点过意不去,更被他们盯地有些心虚。按照我对他们的理解,他们选择继续走的可能性占到百分之八十,没想到他们像没听到我说的话一样,仍然诧异地望着我,就跟望着疯子似的。
“乔状元。”来喜忽然怪怪地开口道,“你不知道前面的情况?”
这回轮到我们诧异了,冬瓜忍不住反问一句,“来喜,前面到底咋了?我说你们表情怎么那么怪呢,一个个跟瞧见鬼一样。”
来喜无奈地摇摇头,“比见鬼还要糟糕。你自己看吧。”
一听到这话,我坐不住了,直觉告诉我前面一定发生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我用手扶着石壁,右脚抵在石梯的外侧,探着头往前一望,身子猛地一个激灵,差点从石梯上一头栽下去,连忙顺势坐在石梯上,一颗心几乎已经跳出了胸膛,这一刻,我连思考的能力都丧失了,脑袋里一片空白,只听到冬瓜喃喃地道,“他娘的,石梯断了?”
在老四前面不远处,石梯戛然而止,就像是被人用刀斩断了。冬瓜不死心地问道,“会不会这里也是两截石柱的连接处,咱们等一等,石梯就会出现的。”
师爷沉着脸道,“石梯确实是断了,外层地宫和内层地宫都是三层,三在古代是一个特殊的数字,鬼王是肯定不会去破坏这个数字的。而且我们距离石柱顶部的直线距离不超过五十米,这么短的距离,你也应该明白,不会再有石梯了。”
“鬼王,鬼王这是要让我们陪葬啊,在这最后的关头咔擦一下子把希望给灭掉,这才是真的狠。”三爷摇头叹气,脸色愈发地难看。
“哼!我偏不信这个邪,既然杜先生和乔麦亲眼见到鬼王已经死了,咱们难道还斗不过一个死人?大家先不要慌,我们肯定可以安然无恙地出去。”关键时候,老四站了出来。三爷垂着头,明显没有再说话的意思,看来这后面的事情,全部就交给老四了。
“四哥,你说咱们兄弟该怎么办?要不咱们直接从这爬上去?”来喜看了一眼三爷,便冲着老四道,用手指着圆柱的上面。
顺着圆柱体向上一望,表面虽然有一些可以借力的地方,但是这条件比攀岩要艰苦太多了,尤其是这直上直下,没有一点防护措施,真要让我爬上去,还不如一杀了我。老四盯着上面望了望,开口道,“不行,咱们对着的地方,圆柱体跟石壁契合在一起,根本没有出口,爬上去也没有用,我怀疑,出口在圆柱体的另外一侧。”
“没想到鬼王竟然连这一点都算计了。要不咱们折回去?”来喜见一法不成,就又出了一个主意,如果真的要原路返回,我们所花的时间将比现在要多整整一天,一天的时间,在这地宫里什么都有可能发生。所以这个决定非常慎重,来喜一说完,谁都不愿意再说话。每个人的脸色都非常难看,只有山神爷似乎没有受到任何的影响,木然地站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坐下来之后,看不到石梯外侧的悬崖,我的紧张消除了很多,思绪在飞快地转动,想着出去的办法。摆在我们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么从这里出去,要么原路返回,我心里肯定倾向于从这里出去,可是该怎么架起一条通往石柱顶部的石梯呢?
一道异样的声音再次响起,因为是绝对的寂静,所以我们每个人都听到了。本来精神就在崩溃的边际,又听到这么一声怪响,无疑是让希望直坠深渊。耗子唰地一下就站起来,眼睛瞪大地望着石壁,身子朝后退去,脸色大变,“石壁里有东西乔状元说得对石壁里有东西”
因为惊吓,耗子的身子缓缓地朝后退去,似乎忘记了身后是更加恐怖的万丈深渊,这一幕看得我心跳停止,甚至都忘了去提醒耗子,眼睁睁地看着耗子一只脚就要踏出石阶边,被来喜拉住了,骂了一声,“耗子,你***想快点死啊?”
死里逃生的耗子身子软地像是一块棉花似的,直接就瘫坐在地上,止不住地颤抖。现在一个更严肃的问题摆在我们面前,明明知道石壁里头有东西,但是根本避无可避,因为石梯就只有四十公分宽。
“眼下不是怎么出去的问题,而是怎么活下来。”老四当机立断,冲着我们道,“我们先下去,这里的石梯太窄,身体施展不开,很容易中道。冬瓜,你别愣着了,快走啊。”
队形陡然一遍,站在最后的冬瓜就变成了第一个,而我是第二个。冬瓜麻溜地从地上爬起来,嘀咕了一句,“这玩意竟然都追到这里来了,依我看它的数量肯定不止一个。”
冬瓜的话音一落,就听到这种怪声舒尔从四面八方响起,就像是深夜里的狗吠,一声叫响后,就会响起一大片。虽然声音全部夹杂在一块儿,可还是给我听了出来,这是一种呢喃声,这声音我再熟悉不过了,猛地叫出声来,“这是王蛇,石壁里头都是王蛇”
“就是之前我们看到的那些玩意?”耗子声音不惊反喜,“我们死不了了我们死不了了师爷有办法”
我也记起来他们说过,师爷配制的草药中刚好有克制王蛇的东西,心里也猛然一喜,暗道真是绝处逢生。扭头一望,没想到这些人的脸上越发地怪异,就像弥漫着更大的绝望。
来喜叹了口气,道,“耗子,师爷的那些草药放在石门那里,断掉王蛇的追击,现在我们什么也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