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马的动作很细微，冬瓜并没有发现，依然恋恋不舍地在玉马身上摸来摸去，似乎那东西是他的媳妇儿。不过我也不敢肯定玉马是真的动了，有可能是我的错觉，甚至也有可能是冬瓜的力气太大，造成的玉马的晃动。

　　我拿捏不动，只是眯着眼睛仔细地审视。有一点我无比地确定，这是一匹真正的玉马，是一个死物，它自己是不会动的。

　　“乔状元，我还有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冬瓜抱着玉马沉思良久，吞吐地道，眼神儿闪烁不敢看我。

　　他这模样我瞬间就明白这个办法有多馊了。我知道冬瓜这厮，一旦起了念想，要么断掉，要么实现，不会有中庸的解决方法，我只好暂时放下对玉马的观察，蹙着眉头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行，那我说了啊。”冬瓜似乎下了决定，随即快速地补充了一句，“我说了你可别生气，再说了现在也只是商量阶段。”

　　我冲着他点点头，冬瓜才把这个办法吐了出来，“乔状元，你也说了匹玉马可是真正的无价之宝！我想了又想，它可是咱们的一个翻身机会，有了它，以后想住什么样的房子住什么样的房子，想娶什么样的老婆就娶什么样的老婆，就算是去了餐厅，两个人我也要点八道菜，让那些颜值高的服务员坐下来一块吃，哪还用像现在这样干什么都得算着钱，对不对？”

　　冬瓜越说情绪越高亢，说到最后唾沫星子漫天飞舞，“万一咱们错过了这匹玉马，再发生什么无法预料的事故，比如古墓坍塌，山体滑坡之类的，玉马可就彻底跟咱们说古德拜了，咱他娘地不是得后悔一辈子！”

　　“冬瓜，你到底想说什么？这匹玉马就算是我也想弄走，可咱们有办法嘛？”我忍不住打断冬瓜的话。

　　“有办法啊！”冬瓜眼睛一亮，脱口而出，“乔状元，你要是也想带走，那就好办多了，前面还枉费我那么多嘴皮子。我就这么问你，这匹玉马既然是无价之宝，那它身体的各个部位是不是同样也是无价之宝？”

　　我疑惑地看着冬瓜，一时没有明白他的意思，直到他用手指着马头，用手做了一个砍下来的动作，我才恍然大悟，破口骂道，“你他娘的想把马给肢解了！这个馊主意还真有你冬瓜能想的出来，这肯定不行，玉马作为一个整体，意义和价值才完整。而且这匹玉马虽然是咱们第一个碰到的，但是它并不属于咱们，它是属于国家的。你要是真把马头给砍下来，你这样的行为跟当时烧杀掠夺圆明园的八国联军有啥区别？你赶紧把这个想法给我掐掉，要是让我发现你胡来，我铁定饶不了你。”

　　冬瓜一听着急了，脸憋的通红想跟我解释，“咱们要是不把它带走，它就是在这里放一千年，一万年都没有人知道，它是死的，你总不能期望它自己爬进国家博物馆吧？乔状元，你怎么就这么糊涂呢，再说了，咱们也不是全部带走，不是还留了一匹马身子嘛……”

　　一听我愈发来气了，做为考古科班出身的我，再怎么贪财，该有的道德底线是绝对不会跨过的，这种玉马一旦被破坏，价值就不是几十倍、几百倍的跌落，甚至几万倍都有可能。刚想打断冬瓜的话，忽然感觉到玉马一阵猛烈的抖动，摇摇晃晃的像是游乐场中的旋转木马。

　　“他娘的，这是怎么回事……”冬瓜察觉到玉马的不对劲，赶紧把双手松开，一脸苍白地问道，“我只不过说了一句它是死的，它至于要活过来给我看么……”

　　“冬瓜，你别瞎说。”我向后倒退一步，死死地盯着诡异的玉马，心里犹如触电一般的慌乱，喃喃自语道，“不对劲，它为什么会动，怎么可能会动……”

　　“难道是有鬼？”冬瓜转向我，低声道。

　　一个鬼字，一下子把石室的空气给冻住，眼皮子底下这只放佛活过来的玉马，除了鬼再也找不到合适的解释，所以我无条件地相信了冬瓜的话，这一次是真的闹鬼了。

　　我们俩谁也没有做声，缓缓地向后退去，想尽快远离却又不招惹那只快要蹦起来的玉马的主意，这一刻，脑子是空白的，所有的思绪全断了。

　　直到那匹玉马忽然调转了个身，“咔咔咔”的声音停下后，马头已经对准了我们，我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吞咽一口口水，低声骂道，“准是听到你要扭断它的头，找你报仇来了……”

　　“乔状元，你快想想该怎么办啊！”冬瓜一脸焦急地道，手里的枪举了又放下，放下又举起来，“对着这么个东西，我实在开不了枪啊，一个枪子儿都有可能少掉几千万……”

　　“都这个时候了，你他娘的能不提钱了吗……”我毫不吝啬地冲着冬瓜臭骂道，他犹豫了一下，手里的枪始终没有举起来，看得我直摇头。

　　一个好消息是，玉马在掉头之后，动作的幅度开始慢慢变小，看样子有停下来的迹象，这不禁让我心里诞生一丝希望，眼巴巴地盼着玉马赶紧停下来。

　　就在它快要接近停下来的时候，我忽然发现玉马的两个鼻孔，似乎有了外翻的迹象，隐隐像是要变成朝天鼻，这个变化看地我一愣，不明白其中的意义。

　　“怎么回事？”我眯着眼低声问道。

　　话音刚落，一抹寒光忽然从玉马鼻孔中露了出来，在手电光的照射下非常地清晰，我心生不妙，瞬间惊出一身冷汗。

　　寒光的速度太快了，一眨眼就已经窜了出来，是一根大于手指长度的箭镞，不过箭镞并不是只有一根，玉马的两个鼻孔一连喷射出七八根，全部是冲着我跟冬瓜而来。

　　要是被这玩意给射中，我们俩铁定被射成两个筛子。可是我们距离玉马太近了，根本没有时间反应，我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竟然忘了躲避。

　　正无望的时候，忽然一个黑色的东西凭空飞了出来，只听得“噗噗噗”几声，所有的箭镞都被它挡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