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仙苑里通风口不少,以致内部流窜着一道道的风丝儿,风是从冰川里吹进来的,带着冰雪的严寒气息,使得这里温度极低,甚至是跟外界差不多的温度,完全不是意料中温暖的避风港,正因为此,这里的冰雕才能千年不化。
所以,我只能希望再深入进去,昆仑仙苑的环境能够有所好转,而在这之前,我们都要收紧袖口领口,保证身体的热量不散发出去。
风忽地停了,原本微微抖动的发丝一动不动地伏在头上,我看着三爷,其他人则是诧异地看着我们俩,看这阵势,似乎我们俩要打起来。
我不就说了一句善意的提醒,他至于这么横眉冷对嘛!心里微微有了些不满,早知道闭口不言就好了。
“三爷,难道你没听说过色目文字?”冬瓜眼睛一眨,似乎想通了其中的缘由,开着玩笑般地问道。
这句话一出口,三爷的脸色反倒是更冷了,甚至比旁边的冰棺还要冷,而脸色冷下来的人,不止他一个,还有老四。
这俩人此时的表情,如同吃了耗子药的耗子,谁都能意识到我跟冬瓜撞到枪眼上了,关键是,又没有一个人能想通其中的问题。
气氛太过凝重严肃,来喜和冬瓜冲着我们无奈地使着眼神儿,意思是没办法替我们说情,希望我们自求多福。
这事儿太不对劲了,到底我们说的哪一句话触到三爷和老四的霉头了?想来想去,我的怀疑落在一个点上,莫非是色目文字?
我能看得出来,三爷脸上的肌肉有轻微的抖动,这意味着他在忍,也在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这让我愈发感觉到不妙,眉头越皱越紧,一丝笑也挤不出来了,瞧见尴尬的时间有点长了,才忍不住开口,“三爷,四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虽然不知道哪里惹到了他们,但是我可以肯定这俩人绝对不会发作。
三爷的拳头松开,低声叹了一口气,眼神儿扫过我跟冬瓜后,朝着老四低声道,“你来说吧。”
老四脸色铁青,青地像是刷了一层油漆一样,死死地盯着我,声音却是跟脸色极不相符的平淡,“乔麦,你口中的色目文字,究竟是如何知晓的?”
只要他们开口,我就不难猜出问题的关键所在了,果然跟色目文字有关系,我心里一下子放松了,笑着瞧了眼冬瓜,意在告诉他暂时不要插嘴,我来对付。
“这件事儿说来话长,在我老家的山里,有一座非常奇怪的石碑,后来无意间把这事儿告诉了于教授,也就是丁一梓,他认定这块石碑不寻常,特地去现场看了一遍,我这才从他口中听到色目文化色目碑的字眼。”
我说地很轻松,真假立辨,沉下头的三爷脸色倏地又一变,指着冰棺,看着我快速地道,“你是说石碑上写满了这种文字?”
“是啊,于教授说这是色目文字,石碑的正反两面刻满了色目文字。”我面色不改,点着头道。
“居然还有这样的事儿!”三爷忽地吐出这么一句,神色间隐隐有些震撼和惊喜,吸了一口气,盯着我问道,“那你可知道什么是色目文字?”
我莫名其妙地盯着三爷和老四,完全摸不透这俩人的意思,冬瓜在一旁冲我使着眼神儿,是要我实话实说,于是我开口道,“这个我听于教授提起过。色目,是元朝时期西北方少数民族的统称,为了方便民族间的交流,从而发明出一种通行文字,便是色目文字,只不过这种文字只存在了短短几十年便消失了,历史上也几乎找到任何可考证的资料……”
“狗屁!”不料三爷忽然骂出声,打断了我的话,他怒极反笑,盯着我的眼神儿变了很多,“全是唬人的屁话,世界上根本就不存在色目文字,乔麦,你这是又被丁一梓给耍了。”
“怎么可能?”我一时有些语结,完全想不通三爷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说辞,只能弱弱地反驳着,“于教授怎么可能会在这件事上骗我?”
冬瓜听得一阵出神,离奇地没有插嘴。
“那我问你。”三爷微叹了一口气,目光中多了些怜悯,“你可听杜先生亲口说过色目文化这四个字?”
“他……”我愈发地语塞了,仔细一回想,似乎从来没有跟山神爷讨论过这件事,硬着头皮答道,“他的确没说过,不过这并不代表色目文字不存在。”
“没想到现在你还被蒙在鼓里。”三爷说着无奈地摇摇头,“这个丁一梓真不简单,居然能把你给洗脑了。”
“三爷,我跟你想的一样。”冬瓜凑着笑脸上去了,义愤填膺地骂道,“那丁一梓真不是个东西,骗骗自己的学生也就算了,居然把我也给骗了,害得我也认为这是色目文字,这笔账回头一定得跟他算算。”
说着说着,话音一转,低声道,“三爷,如果这不是色目文字,这他娘的到底是什么字?歪歪扭扭的,像是鸡爪子挠的一样。”
冬瓜一席话,把其他人的好奇心也都挑了起来,这个时候我的注意力全在三爷和老四身上,自然没有注意到娘娘腔出神地盯着冰棺在看。
“我就知道你在这儿等着我呢。”三爷笑了笑,神色彻底恢复了正常,眼神儿里的压迫力也消失了,看了眼老四,目光落在来喜和耗子身上,停了片刻后,点点头道,“到了昆仑仙苑,又碰巧遇到了冰棺,看来是时候让你们知道了,不过你们一定要保守秘密,切记不能泄露风声。”
“三爷,您就放心吧。”来喜紧跟着道。
“你们仔细地看看冰棺上的文字。”三爷收起笑容,一脸凝重地道,“这些字,是世界上根本不存在的文字。”
说着不存在,却又的的确确刻在我们面前的冰棺上,这似乎也太矛盾了点,所以在场的人无一不是面露怅惘,盯着文字琢磨着这句话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