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堂前突然响起一阵惊呼声,即便是反应最快的苏荷,以最敏捷的步法飞纵过去,也只是落在了相距小不忍五尺远的距离。惊呼声却再起。而后,所有人皆目瞪口呆定在了原地。
只见方才一头栽倒的小不忍,脑袋在离地仅两指的距离悬空静止,也不仅仅只是脑袋,而是整个身体都悬空离地。
骄阳似火,青天白日,大家面面相窥似见了鬼了!
鬼当然不是,不过是虎灵浮光再现而已,绿光自淡,夜里自然一目了然,而在这太阳底下几乎很难发现。
大家先是合拢在小不忍四周围观,那大力的训戒师上前一步,先拿着竹戒在小不忍上面来回平移,后又单膝跪地再用竹戒在小不忍的身下来回几番移动,确认了上下都没什么异物,方才起身手端下巴陷入沉思。
“不会是饿成仙了吧!”仍是最聪明伶俐的融悦小姐首先发声。
苏荷虽也惊奇,却更多担心小不忍的身体。挥手对几位授业师说到:“先将昏倒学员抱回密室再说,别在这里耽搁了!”
话音刚落,人群自有男授业师走上前来,却被那发呆的训戒师甩膀挡住,虽没说话,但那眼神明明白白,我大力在此,舍我其谁!只见他将竹戒先插于腰后带间,蹲下身躯去抱小不忍,呃!怎这般沉?再用力,依然纹丝不动!稍加犹豫,心想坏了!倒吸一口凉气,还是别在逞强,换别人来抱吧,免得今日在学员面前出丑,日后在他们面前威信扫地!
于是起身说到:“哎呀!腹中内急!腹中内急!”说着扒开众人跑了出去。
几位授业师轮番上阵,且都是无功而退。奇了怪了,苏荷不信,上前双手放于小不忍身下轻轻用力便将小不忍抱起。
“神力!果然神力!”一旁的人精融悦又拍手称奇。
苏荷无暇顾及众人,只顾抱着小不忍飞步向真武堂密室走去。
说是密室,其实不过是疗伤治病之处,只因内置奇珍药材,飞禽走兽标本,而略显的神秘,这密室在当初建真武堂时便已设计。先掘地八尺,四周砌以石壁,留一密道引至竹楼之下,便成所谓密室。
密室虽人人皆知,但能进入者却只有一人!便是慈沱,说起这慈沱还是有一番来历。
其父慈怀行医多年,在落叶村也算声望颇深!但慈沱少年虽得父亲医术真传,却无心行医,偷偷加入江湖异类门派,整日偷鸡摸狗,拐女骗孩。其父死后,医馆渐渐荒废,慈沱也因犯案累累锒铛入狱!那年恰逢张仁得道,官居院督,真武堂正缺一医药授师,想到慈沱便将其保出县狱安插于真武堂内,明曰医师实则耳目。
这慈沱形瘦耳尖,鼠目猴腮,整日人前一副慈善,与授师学员打成一片,却背后捕风捉影大事小情皆书信汇报与那张仁,极尽讨好于张仁只为日后能协调到州府银真武院混个一官半职。
苏荷怀抱小不忍来到竹楼药室,那慈沱示意众人在此等候,自己则抱着小不忍用肩膀掀开竹帘进入里间。
里间正中摆放一黑木堂桌,两侧各放一把黑木太师椅。
慈沱巡视四下无人方才单手转动左侧太椅,只见椅转桌移,那桌下自现一入口,慈沱抱着小不忍下去。那桌自动缓缓复回原位。
进入密道,头顶悬有两盏油灯长明。行走十步迎面一石门出现,慈沱上前用脚轻轻在门边一石墩上踩踏三下,石门自吱呀自外向内打开。
进的密室,只见东西两排木架分别陈列各种人参鹿茸药材与整齐码放的秘籍账目,南墙一竹架上是一老虎标本,只见那虎头又大又圆,双耳短小,四肢粗大有力,尾巴高高翘起,全身白色底毛间布满黑色细横纹。据说,此虎于一百多面前,由当时百叶村强武族王来家族在百草山猎获!后制成标本放于真武堂亦是镇堂之宝。
密室的北边靠墙放一大床,床头置一竹木药箱。床下有一竹桶,竹桶浑圆,大小足可一人进入疗伤药浴。
慈沱且将小不忍平放于大床之上,自己坐于床边,一手握紧小不忍手掌另一手指则赶紧仔细号脉,只觉那脉搏虽微弱却内劲沉稳有力,知道这小不忍只是腹空阳缺,空耗血气致虚脱而已。
只需要温浴一番,待其清醒后辅以温粥糖水便可复原。想到这里,慈沱便动手解开了小不忍的衣扣,掀开衣襟端是一眼就看见了那长于胸口肉间的圆珠,慈沱自然不认得那是虎灵,只觉得又惊又奇,两眼放光仔细观看了半天,方用手指轻轻触摸,那圆珠润滑光洁,通体透明,似是珍奇宝物,又凑近去看,却闻得奇香无比,顿时贪心四起。用手去抠却纹丝不动,只见那慈沱急得搓手跺足四下环顾。
一番折腾,仍没将那珠子弄下来。这慈沱既已起贪念岂能轻易放弃。
慈沱又将床头竹木药箱里的银针取出,抽出一针小心插入小不忍后脖子上的哑门穴位,再抽一针插入头顶麻穴位,这两点穴位一个让人不能出声,一个可以让人没有知觉。
做好了这些准备,慈沱这才自药箱内取出一把细长刮骨刀。
刀光闪烁,虎灵浮光自起。
那蹑手蹑脚正要下手的慈沱顿时被那突然浮现的绿光吓得丢掉了手中的刀,两腿一跪,嘴里只念叨:“神珠饶命!神珠饶命!”
半天过去,慈沱见并无其他动静,这賊胆又起,逐又将地上的刀拾起,且再次小心翼翼凑近了那珠子。
慈沱眼里都是宝珠,却不知身后的一番动静。
虎灵之光已然唤醒了那竹架之上的那只白虎标本,白虎无声跃下竹架,伏腰低头悄无声息间已经端立在慈沱的背后。
正要下刀取珠的慈沱觉得脖子间似有须发在挠来挠去,手去抚之,却摸了把毛茸茸的东西,一回头,那白虎正张开血盆大嘴,顿时吓得昏死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