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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雄逃出生天之后,那马儿酣战了大半夜,更兼屁股上面挨了一刀,发疯般的只往前横冲直撞。鲁雄心中盘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官军早晚循着一路血迹追杀过来。想到此处,他一咬牙,看准前方一簇浓密灌木丛纵身跳了下去。
运动的惯性将鲁雄向前甩了出去,正好落在那簇灌木丛中,灌木的细枝藤条缓冲了落下的势能,鲁雄没有被摔着,但灌木的荆条刮得身上刀伤一阵刺痛。鲁雄强忍剧痛,挣扎着向相反的方向跑去。
那马儿一口气约奔出十余里地,竟跌倒摊于地上,活活累死了。
鲁雄一路狂奔,竟没头没脑的进入了鬼城临沮,这临沮鬼城的恐怖气息,足以让单独夜闯此地的正常人疯狂,何况鲁雄正遭遇丧弟之痛,精神和肉体的双层折磨,早已让他精神失常。
于是,就有了周循夜探临沮城,五行阵大战鲁雄之事。
再说周循得了倚天宝剑,暗暗思量,这鬼城阴风确实来得不同寻常,想是当年大战临沮之时,双方将士的冤魂齐聚于此,未曾散去。
于是命军中准备祭礼,亲往临沮城祭奠。
宰太牢置于案前,周循再拜叩首致祭,城头突然飘过一个声音:“周都尉超群绝伦,今喜得倚天宝剑,望善加利用,好自珍重,他日必成王佐之才。霸王出世,大汉复兴!”其后,只听得“霸王出世,大汉复兴!”连绵不断,不绝于耳。
周循顾左右而问道:“适才你们可曾听到什么?”
左右皆说不曾听到,周循不觉心中暗暗称奇。
祭奠已毕,但见阴风顿止,愁云消散,天色明朗,临沮城恢复了昔日的一派生机。
百姓们个个欢呼雀跃,他们又可以重返家园了。
鲁雄也跟在人群中手舞足蹈,如孩童般欢快的跳了起来。突然,他看到了周循腰间佩戴的倚天剑,倒头便拜,口中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那模样甚是虔诚。
周循见了此情此景,心中不觉一阵凄然,也是个可怜人啊,若非世道艰难,谁又愿意落草为寇呢,如今经受丧弟之痛,才落得如此这般田地。虽然这些和自己没有直接关系,但自己奉命讨贼,怎么说不无干系。
周循上前扶起鲁雄,叹息道:“我看你也无处可去了,以后就跟着我吧,为防节外生枝,自此以后你就叫李雄。”
鲁雄瓮声瓮气地叫起来:“哈哈,我有名字,我叫李雄,我叫李雄,哈哈,哈哈……”
次日,周循带着所部人马往江陵城复命。
......
今冬的第一场雪,飘飘洒洒的雪花,像一只只白色的精灵,在天空中漫天飞舞着,厚厚的积雪早已掩盖了大地往日的红颜绿装,好一派银装素裹。
慕容慧推开窗户,调皮的探出头来,发出一阵顽皮的嬉笑,这一派单调而又唯美的银白让她兴奋不已,她喜欢白色,白色从来都很纯洁,很完美,正如她经常的一袭白色穿戴。
慕容慧推开房门,一路小跑了出去,娇小的身影立刻融入到了那洁白无暇的世界中。
芈桓没有打断她,只是一路紧随在身后跟着,她的伤还没有完全好,本不该这么冒冒失失的跑出来的,但是芈桓又不想破坏她的美好心情,只得小心翼翼的侍候着。
欣赏着这飘渺雪白的世界,慕容慧突然安静了,仿佛和这个银白的世界融为了一体。她宁静如玉琢冰雕,呼出的热气遇化作一团雾气,映得她的身形烟霞朦胧。
如此冰雪美人,芈桓竟自看得失了神。
芈桓想到一首唐诗,竟不自觉地吟了出来:“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突然间芈桓觉得这雪白明亮的光线刺得眼睛有些不适,他微微闭了一下眼睛,瞬间觉得天旋地转,腹内翻江倒海般一阵恶心反胃,脊背上一阵阵直冒冷汗,浑身乏力,站立不稳,一个踉跄竟摔倒在地。
“好诗!”慕容慧转过身来,脸上的笑容凝固了。
“这到底是怎么了嘛?怎么办啊,怎么办啊……”慕容慧自言自语地念叨着,在房间里急的来回不停地跺脚。一连请了好几个郎中,均不能诊断这是何症状。好端端的,到底得了什么病啊,慕容慧急得团团转。
芈桓悠悠的醒转过来,已是深夜,他转头想看看慕容慧,又是一阵天旋地转,只感觉房顶和床榻都在不停的旋转摇晃,冷汗直冒。
芈桓急忙将头转过去,往左边稍微斜歪着,恢复刚才的姿势,这样才稍微好一点。于是他只能保持这个姿势躺在病榻上,稍有移动就会觉得头晕目眩,异常难受。
“子轩,你饿吗?我去给你盛点粥。”见芈桓醒过来,慕容慧急忙跑过来关切地问道。
“嗯。”芈桓不敢有更多的动作,只是轻轻地哼了一声。
慕容慧将枕头竖在床沿,将芈桓小心扶起,斜靠在上面。芈桓又是一阵晕眩,他紧锁着眉头,闭着眼睛,有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慕容慧一阵心疼,几粒泪珠顺着明澈的眸子滚落了下来。她舀起一勺粥轻轻地吹了一口气,然后又用自己的嘴唇触探了一下,确定不烫了之后,轻柔的送到芈桓嘴边。
芈桓张开嘴吸允着,他的头紧紧的斜靠着枕头,不敢有丝毫动作,只有这样他才感觉舒服一点。
其实并没有什么胃口,勉强喝完了这一小碗粥,又躺下沉沉地睡着了。半夜又因为头晕呕吐了一回,再次睡着了。
慕容慧一夜未合眼,就这么守在床榻前。
在慕容慧的精心照料下,芈桓的身体渐渐康复,只是自此落下怪病,每遇寒冷天气,稍有不慎便会出现这种头晕目眩,恶心呕吐,畏寒而又冷汗直流的症状。
虽遍访名医,均不能诊断其病症所在,只好弄些温补暖胃的汤剂服用,亦无济于事。然悉心照料,少则七八日,多则半月,病邪自去,愈后形同常人,并无异常。
东去春来,转瞬间已入盛夏,这个冬天总算艰难的度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