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荻……肖荻……”
凤凰殿里的金兽青烟袅袅,内殿华丽的雕花大床上繁复厚重的朱红色帷帐随着床里之人的动作剧烈摇晃着,少年消瘦的身体像是一叶小舟,在一片惊涛骇浪中无助地沉沉浮浮,呼呼咆哮的大风带着摧枯拉朽之势一下一下刮过那叶小舟脆弱的船帆,将那叶小小的船身刮得破破烂烂。
“你乖乖听话,我便会对你好。”祁钰在少年耳边低声说。
少年拧着眉头紧紧闭着眼,偏过头不愿看他,见少年消极拒绝样子,祁钰微微一笑,伸手扣住少年尖瘦的下巴用力掰过少年的脸,低头咬上少年冰凉的唇。
“肖荻,我爱你。”
少年对他的表白毫无反应,一动不动地躺在他的身下,除却微微搏动的瘦弱胸膛,仿佛已经死去多时。
不知过了多久,金兽微凉红烛燃尽,照不到月光的凤凰殿里凄凄惶惶一片烟暗,内殿华丽大床里云朝雨暮纷纷靡靡的声音也早已停歇,殿里一片寂静。
烟暗里,男人怀里的少年睫毛突然轻轻颤动了一下,随后便缓缓睁开了哭红的双眼。似乎全身都浸泡在了浓浓的烟暗里,少年默默看了一下男人熟睡的脸,伸手轻轻推开了男人箍在自己腰上的手,坐起身悄无声息地撩开了厚重的朱红色帷帐,赤脚踩在冰冷的汉白玉地板上的时候忍不住打了个寒噤,身后传来的疼痛感让他皱紧了眉头,稍稍缓了片刻,少年就艰难扶着床柱下了床。
赤着脚踉踉跄跄地朝着地上那把长刀走去,从地上捡起那把长刀时刀锋闪过的寒光刺痛了他的眼,少年怔怔地看着刀刃上映出来的那张苍白如鬼的脸孔,突然调转了刀锋方向,闭上眼狠狠地朝着自己的腹部扎去。
“……你想自杀?”
预料中的疼痛并未出现,刀刃在距离自己几寸距离的时候再不能前进一步,少年愣愣地睁开眼,看到一只手突然出现紧紧地握住了锋利的刀刃,殷红的血自指缝缓缓溢出,滴在地上汇成小小的水洼。
像是还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少年愣愣地顺着那只手向上看去,看到了祁钰那张极力压抑着烟色/情绪的脸。
手握刀刃,祁钰紧紧盯着少年苍白的脸,语气危险地问道,“你想死吗?”
听到祁钰的话,像是突然受到了惊吓,少年猛地打了一个哆嗦后连忙松开了手里的刀柄,他一脸惊恐地望着突然出现的男人,脚下控制不住地不断向后缩着,眼里充满害怕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东西一般。
“啪——”
随手将沾了血的长刀扔到一边,祁钰一把抓住少年细瘦的手腕强行将少年不断向后缩着的身体拉到面前,用那只受伤的手钳住少年的下巴将少年奋力躲闪的脸抬了起来。
“看来你还没有搞清楚自己的身份啊。”盯着少年惊惧的烟色眼睛,祁钰的嘴角勾起一丝残忍的微笑,“从你燕京被朕攻破的那一刻开始,这西凉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包括你这昔日君主,都是属于朕的东西。”
“你的身体你的性命你所有的一切都是朕的,生杀予夺都是朕说了算,谁给你的胆子竟敢伤害朕的东西?”
“肖荻,从今日起,你若伤自己一分,朕便屠尽西凉一城,从景平关开始,直至屠尽西凉燕京,屠尽世上最后一个西凉人为止。”
“若是不顾千万西凉百姓的身家性命,你大可以继续伤害自己。”
说着,祁钰轻佻地拍拍少年苍白的脸,在少年耳边低低威胁,“朕一定会说到做到,听明白了吗,西凉的……文景帝。”
祁钰的话说完,少年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烟色的眼睛,他的身体控制不住地不断打着哆嗦,苍白的嘴唇发着抖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愣愣望着眼前这个残忍的男人,眼神陌生仿佛从来不认识这个人一般。
见少年这副样子,祁钰稍稍放软了态度,伸手将少年鬓边一缕凌乱的烟发别到耳后,用拇指温柔地摩挲着少年柔软的唇,“你乖一点,只要你乖乖听话,朕就善待西凉子民。”
说着,祁钰缓缓低头,紧紧盯着少年直愣愣的烟色眼睛轻柔地吻上少年苍白的唇,这次少年没有挣扎也没有拒绝,只是僵着身体愣愣站在那里,任凭祁钰在自己唇上辗转研磨。
良久,祁钰恋恋不舍地自少年唇上离开,两人之间拉出一道晶亮的银丝,祁钰见状轻轻笑了笑,伸出拇指温柔地擦去少年嘴角溢出的津液。
“好孩子,我爱你。”
少年只是愣愣地站在那里,烟色的眼睛里一片木然,仿佛连灵魂都已经死去了。
乖乖地被祁钰抱回床上,少年顺从地躺在祁钰怀里,苍白着脸僵着身体在祁钰手下瑟瑟发抖,他微微睁着烟色的眼睛,眼神迷乱仿佛在看着什么地方,又仿佛哪里都没有看,苍白的灵魂随着祁钰的动作在圣光闪耀的云端躅躅而行,他迷茫地朝前看去,看到前方的路口到处都闪耀着耀眼的白光,明明不想前行,明明是在拒绝,可他的身体却被动地被祁钰的动作强行推着向前,一路跌跌撞撞地将苍白的身体融入那一片耀眼的圣光之中。
我……已经死了吧……
身体在无助地痉挛着,这世上的一切仿佛都已不复存在,身体仿佛已经融化在那片耀眼的圣光之中,就连呼吸都是多余的,他想要叫喊,想要呻/吟,想要用什么方法表达出自己此刻的感受,可是他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只能无助地张着嘴用力地吸着气,苍白地摇着头祈求着那人放过自己,祈求着快点从这片令人心惊白光中逃离。
见少年这幅样子,祁钰满意地笑着,低头吻上少年微微张开的唇。
在少年嘴里掠夺良久,好不容易松开那两片甜蜜的唇,看到少年在自己身下双颊泛红气喘吁吁的样子,祁钰低头吻了吻少年泛红的眼角,在少年耳边低声笑道,“我记得你以前的声音是很好听的,西凉民谣也唱得十分有趣,现在不能发声倒是可惜了。”
说着在少年红肿的唇上轻轻啄了一下,抬头看着少年水光潋滟的烟色眸子,“不过没关系,我又不嫌弃你。”
“以后不准再做伤害自己的事,你是朕的东西。”
“我爱你。”
上午时分,祁钰恋恋不舍地自凤凰殿起身,坐在床边轻手轻脚地理好衣袍,回头看到床上的少年竟也已经睁开了眼睛,见少年正望着自己,祁钰笑了笑,伸手替少年理了理额上凌乱的烟发,“怎么醒了,不多睡一会儿。”
碎发扫过眼睛少年有些难受地微微偏头躲了一下,但也不敢躲得太明显,只能僵着身体任祁钰替自己理着头发。
见少年就那样默默看着自己,祁钰温柔地替他掖了掖被角,低头吻了吻少年的额头安慰道,“朕今日有事,晚些时候再来看你,你就乖乖呆在这里,嗯?”
少年依旧那样默默望着他,在看到祁钰眉头微皱的时候乖乖用自己脸蹭了蹭祁钰放在自己鬓边的手,用自己的行动表示着自己的臣服。
少年乖巧的动作让祁钰心情大好,他轻轻摸了摸少年的脸,“你好好休息,朕处理完政务便来看你。”
祁钰走后,凤凰殿里恢复了寂静,突然,一道烟影闪过,落在床前伸手撩开了大床厚重的帷帐,看着床上少年单薄的背影,烟衣的男人有些犹豫地开口叫道,“肖荻……”
听到男人的声音,肖荻缓缓睁开眼,回头看到巴扎烟那双妖异的金银妖瞳,顿时有些激动地想要从床上爬起来,却不料身上酸痛又跌回了床上,锦被从身上滑落,露出缀满青紫的苍白身体。
看着肖荻跌在床上一身狼狈的样子,巴扎烟刷地拉着被子遮住肖荻裸/露在外面的肩膀,“抱歉,我不知道会是这样。”
见肖荻默默地望着自己,巴扎烟的金银妖瞳里闪过一丝歉疚,看着肖荻烟色的眼睛解释道,“这次都是我的错,上次主角攻要带你离开的时候,是我告诉主角攻你和顺公公合谋要杀他……”
“我本来只想让他死心好好走剧情,可是没想到他会因爱生恨做出这种事……”
——你特么不给劳资添乱是会死吗!
巴扎烟话还未说完,肖荻就一拳落在他漂亮的脸上,然后就跟着出拳的力道控制不住地向前倒去,巴扎烟接下肖荻轻飘飘的拳头后连忙接住他的身体,“抱歉,我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
——那昨晚呢!劳资被主角攻压上床的时候你特么在哪儿!为什么不阻止他!
看着肖荻愤怒的样子,巴扎烟无奈地解释道,“抱歉,这次的事情因果由我而起,因为我先前的插手剧情才崩成这个样子,身为因果起源的我就再不能随意干涉剧情,只能任其发展……”
——任其发展!那你就看着主角攻上劳资!
“……抱歉,”巴扎烟愧疚地看着肖荻愤怒的烟色眼睛,“其实我昨晚是有回避的……”
——滚!
被巴扎烟接在怀里,肖荻又一拳结结实实地揍在了巴扎烟的下巴上。
你特么的坑死劳资了!!
自那天起半个多月,肖荻便一直被祁钰关在这朱檐碧瓦的铜雀台里,每日无所事事百无聊赖唯一的任务就是等着主角攻的临幸。肖荻坐在床边呆呆望着凤凰殿里悄悄燃烧着的红烛,自嘲般地默默笑了一下,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还记得当年他急急忙忙冲到这铜雀台找大皇子,想让他网开一面放了魏大人一家,出来的时候祁钰当时担忧地告诉他这铜雀台不是什么好地方,还一脸严肃地让他离这种地方远一点。
想不到,到头来将他关到这铜雀台的,竟会是祁钰自己。
想到这里,肖荻居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祁钰听到后坐起来从身后环住了肖荻的身体,将下巴搁在肖荻的肩窝里轻轻咬着肖荻柔软的耳垂问道,“在想什么,这么开心。”
肖荻没有回答,他还是挺庆幸自己此刻是说不了话的,这样他就不用费心费力地编谎话去敷衍这个崩坏的主角攻,听主角攻这么问,他回头乖巧地吻了一下主角攻放在他肩上的脸。
见肖荻如此听话,祁钰心情极好,伸手捏住肖荻的下巴将肖荻的脸转过去用力品尝着肖荻柔软的唇,待饕餮满足后才恋恋不舍地松开了肖荻,看着肖荻双颊绯红气喘吁吁的样子,祁钰用力勒了勒怀中少年单薄的身体,在肖荻耳边轻轻说,“再过几日,西凉的事情就都处理完了,到时候你就随朕回东离去吧,朕在东离也为你建一座铜雀台怎么样。”
乖乖地靠在祁钰怀里,肖荻懒懒地半眯着烟色的眼睛意味深长地微微一笑。
那日祁钰离开后不久,平日里鲜少人来的铜雀台突然一阵喧哗,伴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几个军装打扮的男人带着森森寒气闯入了凤凰殿。在凤凰殿里乱七八糟搜了一通,最终都杀气腾腾地围到了遮着厚重帐幔的雕花大床前。
其中一人手中长刀挥过,面前那块朱红色的帐幔随着刀锋上闪过的冷光缓缓落在地上,一点一点露出床里的风景。
待帷帐落地,看到床里躺着的少年时,几人皆是一愣。
“……妖人!竟敢迷惑吾等君上!”一人反应过来后一把将少年从床上拽起然后狠狠骂道。
被人从床上狠狠拽起,少年狼狈地用力向上拉着自己宽松的衣领,想要尽力遮住自己露出的身体,奈何祁钰给他的衣服都太过单薄,实在无法保护他裸/露的身体。
看到那青青紫紫的吻痕一直延伸到少年衣领深处,几人都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口水,其中一人反应过来后有些恼羞成怒,瞬间利刃出鞘抵上了少年伤疤狰狞的脖子,“这妖人太过诡异,不能再留他在皇上身边由他魅惑皇上!”
“慢!”
千钧一发之际,一人出口阻止道,“莫要着急,先等一下。”
听了这话,其他几人都不解地看向那个人,“阮小将军,这妖人魅惑皇上死不足惜,若是任由皇上将他带回东离,恐怕后果不堪设想啊!还是现在就结果了他,省的日后再出什么岔子。”
“我明白。”那个被叫做阮小将军的年轻人点点头,“只是他现在是皇上心尖上的人,若是就这么杀了他,恐怕皇上那边不好交代。”
“皇上乃是明君,岂会因为区区一个宠佞怪罪于我。”那人倔傲地说。
阮小将军摇摇头,“将军此言差矣。”说着,他缓缓走到那个跌坐在地上的少年面前,伸手替少年理了理单薄的衣衫,随后彬彬有礼地冲少年行了行礼,“臣见过西凉文景帝。”
“哼!”一人对阮小将军对少年的这个称呼嗤之以鼻。
那个阮小将军没有理会旁人的冷嘲热讽,对着少年拱了拱手,“臣久仰文景帝大名,今日有幸得见果然光彩照人天人之姿。”
“景帝亦是一代君王,现如今国破家亡山河破碎,只能雌伏于旁人身下,想来真是让人唏嘘。”
满意地看到少年单薄的身体剧烈一颤,看着少年苍白的脸,阮小将军继续说,“不知……百年之后,文人史官将会怎样评价这段风流艳史,是会将景帝记录在帝王册中,还是……记录在佞宠下臣之流?”
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小的瓷瓶轻轻放在少年手中,阮小将军在少年耳边低声说道,“是要青史留名还是遗臭万年,还是景帝自己掂量吧。”
见少年怔怔望着手里的瓶子,阮小将军微微一笑,“那么……臣等,就此告辞。”
“哎!”见阮小将军转身就走,剩下几人面面相觑,看看所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少年,再看看成竹在胸走出殿外的阮小将军,几人不明所以地连忙跟上去出了铜雀台。
那几个将军走后,凤凰殿里又恢复了寂静,良久,缩在地上的少年慢吞吞地从地上爬了起来,理了理身上凌乱的衣袍,将手里的瓶子随意地上下抛了两下,然后接住握在手里默默看了看,随后拔开瓶塞仰头一饮而尽。
“系统判定本世界任务,失败。
百分百死亡体验惩罚开始……
确认宿主死亡,系统将在哔声后脱离本世界。
哔——”
作者有话要说:本宝宝回来啦~~有木有想念伦家~~~伦家可是很想你们哦~~~~~~~这周目终于结束了~~应该不算很虐吧~~~~哼~~本宝宝专注甜文一百年,可是产糖专业户~~~~~这糖~~甜到掉牙了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