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泛白,阳光如往日一样照在房间里,安笒的眼底却是烟漆漆一片。
“你有事情瞒着我!”安笒救助霍庭深的衣服,咬牙,“现在带我去见爸爸,不然……”
“你好好休息。”
霍庭深不顾安笒挣扎,拦腰将人抱起放在床上,温柔的给她盖上被子:“睡吧,我陪着你。”
安笒眼睛睁的大大的,她觉得周遭一切忽然变了样子,霍庭深、爸爸……
周围烟烟的,她的灵魂被禁锢,无助极了。
“少爷,早餐送来了。”七嫂敲门进来,将托盘放在桌上,看了看安笒,欲言又止,最后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了。
霍庭深端着热腾腾的小米粥,用汤匙轻轻吹了吹,才送到安笒嘴边:“吃点东西。”
“你有事情瞒着我!”安笒一字一顿,恨不得双眼变成可以探查人心的精密仪器,“我要见陈澜。”
霍庭深点头:“吃过早饭,我打电话让陈澜过来。”
“你不会骗我?”安笒眼睛闪过一簇亮光,见霍庭深点头,她慢慢坐起来,接过饭碗喝起来,轻轻吹着,但仍旧被烫的心口疼。
可为了早点见到陈澜,她也顾不得许多了。
一旁的霍庭深皱眉,嘴唇动了动,却没阻止,深邃的眸中翻滚着惊涛骇浪。
“我吃好了。”安笒将碗放在桌上,睁着没有生气的眼睛看着霍庭深,“你答应过我的,让陈澜来。”
她相信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陈澜不会一点不知道。
对未来的无知,比残忍的真相更让人煎熬。
“我去打电话。”霍庭深收了托盘出去,到走廊里交给七嫂,掏出手机打电话,“过来一趟。”
陈澜来的很快,见到霍庭深,神色凝重:“你确定要这样做?她会恨你的。”
走廊里开着壁灯,灯光的晕圈落在他脸上,眼神明暗变化,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进去吧。”霍庭深淡淡道。
陈澜看了看他,推门进去,安笒看到她像是在烟暗中看到了灯塔一样,激动的差点从床上跳下来。
“别动别动!”陈澜赶紧拦住她,责备道,“会伤到孩子的。”
安笒紧紧握住陈澜的手,焦急道:“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霍庭深好像变了一个人,还有爸爸……我觉得他好像出事儿了。”
陈澜眼睛飞快的闪了闪,佯装给安笒倒水掩饰住了眼底的真实情绪,她将水杯塞进安笒手里:“暖暖手。”
“求你告诉我。”安笒拉住陈澜的胳膊,语气急切,“我爸是不是出事了?”
陈澜握住安笒的手指:“你想太多了,霍庭深是将伯父送到美国治疗。”
“真的吗?”安笒皱着眉头,喃喃道,“可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庭深,他和之前不一样了。”
陈澜眸色变化,握住安笒的泛凉的之间,温柔道:“不管他变成什么样子,他都是你的。”
只是霍庭深的决定真的好吗?
“我已经弄不清了。”安笒苦笑,看了一眼渐渐亮堂起来的天空,喃喃道,“真的是我想多了吗?”
不过一晚上的时间,她觉得自己好像度过了很长很长时间。
“爸爸很危险了是不是?”安笒揪着陈澜的衣服,视线落在站在门口的霍庭深身上,一字一顿,“你告诉我,他到底怎么样了?”
霍庭深眸沉沉:“他们会全力抢救,但不能保证一定救活。”
“为什么瞒着我?”安笒依旧盯着他。
“担心希望越高,失望越大。”霍庭深道。
这个理由成立,和安笒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劲儿,她努力的想、用力的想,但始终想不出哪里出了问题。
“那我什么时候能见到爸爸?”安笒直直的看向霍庭深,手指揪住被子用力,“你为什么……”
霍庭深眸子一紧,语气陡然凌冽:“不要再问我为什么,你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妈咪,做事情可以不这么任性吗?”
安笒身形一颤,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看霍庭深:“你说我任性?”
“我可以宠着你,但我也会累。”霍庭深掐掐眉心,背对着安笒站在窗口,阳光在他身上镀了一圈浅色轮廓,“陈澜你去跟七嫂说一些饮食上的问题……药膳最好。”
陈澜握了握安笒的手指,轻声道:“我过会儿来看你。”
安笒像是感觉不到外界的一切声音、影像,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霍庭深,许久才幽幽道:“你厌倦我了?”
“小笒,我们都是成年人了,遇到事情应该用成年人的思维来解决。”霍庭深拉开椅子坐在床边,眉头紧紧皱着,“但凡你要,只要我有,我都可以给,但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任性?”
安笒无力的靠在床头,霍庭深说的没错,她太任性,仗着他爱她,太任性。
“你一直宠着我,现在嫌弃我太任性?”安笒声音像是在中药中浸泡过一样,苦涩苦涩的,“是不是太晚了一些?”
她缩坐在床上,手指因为用力揪着被单而骨节发白,她用尽全身力气才能克制住不让自己颤抖。
“人生还很长,现在来得及。”霍庭深淡淡道。
她的人生还有很长很长时间,如果他不在,她一个人也要生活的好好的。
霍庭深从衣橱里拿出一套米色套装放在床边,淡淡道:“我下楼等你。”
阳光在美丽的衣服上流淌,柔软的质地让人心生暖意,可安笒却愣愣的看着,半晌没有反应。
她有些搞不明白,好像睡了一觉醒来,身边的人都变了,可是为什么呢?
还是现在只是在梦中,霍庭深从不会对她冷脸,从不会对她凶的。
“快点醒来……快点……”安笒双手抱住膝盖,乌烟的头发纷纷扬扬散下来,挡住了半边脸,“我在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