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儿话没说完,萋萋已走上前去:“见过双郡主。”双儿灿烂一笑,作势要打她,她忙躲开了。丫鬟们都退了出去,只留二个小姐妹说话。
萋萋瞧着桌上的绣绷,迟疑道:“这是做什么?”双儿抬头:“这是给王爷做的贴身汗衫,你看这花样子怎么样?”萋萋看一眼,笑道:“好看是好看,可这是你家男人贴身穿的,你给我看做什么,羞死人了。”
双儿闻言一怔,忙将花样藏起来,嘟囔道:“让你参考参考,你竟说这个话,不理你了。”不理可不行,萋萋是专程来当伴嫁的。伴嫁不就是伴着新嫁娘说话吗?凑近一步,萋萋道:“你见过广都王了么?”双儿羞涩一笑:“当然见过,下聘那日,王爷还到了长昏侯府,跟干爹说话呢。”
那时,她藏在屏风后细细听了广都王说的话,心里比蜜还甜。从此,一心盼着要嫁给广都王,做个幸福的王妃。虽然是侧妃,她也十分知足的。“可惜……”她黯然一叹:“王爷并未看见我的模样,也不知道屏风后藏着的是我。”萋萋翻个白眼:“这有什么,大夏国不是有这个风俗么,成亲之前,男女双方不要见面的。”
双儿点点头:“是有这个风俗,可是……”她抬起头瞧着萋萋,真诚而担忧道:“可是你明明知道,王爷看上的人是你,根本不是我……”广都王求娶的是一个会做小火锅的双儿。
双儿刚好符合两个条件。可她知道,她这个双儿跟那个“双儿”,根本不是一个人。萋萋眨眨眼:“你管他那么多。反正整个皇宫都知道,你就是会做小火锅的双儿,不就得了。他真要怪罪,能怪谁呢?”
话虽是这个道理,双儿的脸色仍旧不大好看。萋萋笑眯眯:“你放心吧,那夜天色不好,又是只顾着吃喝,他根本没看清我长什么样子。不过是恰好……”恰好觉得她像风七七而已。恰好又曾求娶风七七而不得。萋萋一笑:“他恰好想吃火锅,所以就想娶一个会做火锅的侧妃罢了。再说,大夏国想和西商国交好,就算他不娶你,皇上也会送一个公主或是郡主给他的,到头来还不是一样的娶。你说呢?”
双儿心结打开,甜甜笑道:“我也是这样想的。而且……他虽然喜欢你,你却不喜欢他,真嫁给他,一定不会幸福。你喜欢潇阳王,潇阳王喜欢你,你嫁给潇阳王才会幸福。”
萋萋一怔,她猜到了双儿许多的想法,却独独没猜到这个。替她嫁给她不喜欢的人。她一怔,忙道:“这么说,你不想当郡主,也不想嫁给广都王?”双儿见她一本正经,不由得拍她一掌,笑道:“我原本也是不想的。不过,当郡主多好啊,我从来没享过郡主的待遇呢。再说,干爹和干娘待我很好。”
羞涩一笑,双儿才道:“况且,我那日在屏风后见到王爷,觉得他比潇阳王可亲多了……一时间,心里也……”双儿羞涩不言,萋萋已然明白了她的心思。从当上郡主,再到见广都王,双儿已经十分满意当下的生活。
广都王乃是当世三大美男子之一。绝不会比潇阳王丑陋。萋萋靠着椅背,叹息道:“我总算是放心了。还以为今天来,要看你的脸色呢……”
双儿白她一眼:“咱们可是小姐妹,我怎会给你脸色看。我现在……只是怕。”“怕什么?”萋萋眨眨眼。“我怕……王爷见到新娘子不是我,会……退婚。”
这可算是担心过头了。武威大帝赐婚,哪怕是貌若无盐的丑八怪,广都王也绝不会退婚。况且,新娘子还是他自己求娶的。萋萋眨眨眼:“你别怕,到了明日,你只蒙着盖头不肯教他看去。若是他来挑盖头,你也言辞凿凿地拒绝。先闭门三个月不见他,保准他舍不得你。”
双儿不解。
萋萋坏坏一笑:“我既然骗他是你,证明我心里根本没他。你本来就是会做小火锅的双儿,又不曾欺骗他,哪来骗婚的嫌疑?若是你再闭门不见,他难道还不能明白你的苦心吗?”
她凑近一步,冲着双儿眨眨眼:“你又不是丑八怪,我看那荆宝林号称后宫第一美人,真个卸了妆容花粉,还不如你来的温柔可亲。”双儿对自己的容貌向来有自信,闻言一笑:“我听你的。”二人打定主意,一夜酣睡,十分香甜。天未明,双儿便早起沐浴梳妆。
丫鬟们齐齐涌上来伺候,萋萋帮不上忙,只好在一旁站着。站了一会儿,宫里来了马车接她,长昏侯亲自送她离去。双儿推开众人,站在闺房门口,歪戴着头冠,斜披着喜服,笑吟吟道:“记得来看我!”
萋萋一笑,冲她做了个答应的手势。出门,长昏侯一路相随,到了马车前,他一手掀着车帘,笑眯眯道:“萋萋姑娘常来侯府。”萋萋不好意思:“侯爷身份贵重,快回去吧。等双儿回府,我再来看她。”长昏侯点点头,却不离去,而是忽然笑道:“不知令尊在工部任职,可还习惯?”
萋萋一愣,蒋茂游上任一事,朝中官员很多人尚且不知晓,怎么长昏侯先得了消息?“家父刚上任,我还没家去,尚且不清楚。”她回答的保守。长昏侯点点头,又笑:“若有不习惯的,本侯工部还有朋友,可照看一二。”
萋萋忙装模作样的感激。长昏侯笑:“替本侯向王爷问个好。”萋萋一怔:“我……”车帘垂下,掩住长昏侯老狐狸一般的眼睛。竟是不给萋萋推脱的机会。这个长昏侯,不仅消息灵通,人还很精明。萋萋眨眨眼,大约双儿做他的干女儿,总不会吃亏吧。
她叹息一声,老老实实坐好,不再多想。双儿出嫁,身为宫娥,她没资格去看热闹。武威大帝派车来接,也算合情合理。马车辘辘,她靠着车壁浑浑噩噩。迷迷糊糊竟是睡着了。迷糊间,隐约觉得车帘被春风掀起,她朦朦胧胧眨眨眼,想要伸手压住车帘。
一伸手,却傻了。某个王爷弓着半个腰身,一只脚踩在车驾上,正要进来。她一个激灵,瞬间清醒了:“喂,我要回宫,你这是干什么?”他挑眉:“你可以称呼本王为潇阳王,也可以称呼本王为七哥,但是不可以叫喂。”她眨眨眼,不可置信:“七哥?”
他点头,甘之若饴地“嗯”了一声,算是应答。萋萋飞快坐起身,戒备地瞪着他:“我这个月的俸禄还没发。”他忍俊不禁,随意坐到她身旁,舒舒服服地靠着:“本王还看不上你那30两银子,别把本王想的那样不堪。”
他看不上30两,却能看上其他的东西。她忙抱住双臂:“这马车是皇上派出宫的,你要是敢乱来,皇上一准儿知道。”他斜睨过来:“知道又如何?”萋萋再也坐不住,“呼啦”一声站起身,就要跳车离开。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眼里都有点惧怕他。
可她究竟在惧怕什么,连她自己也摸不清楚。跑了两步,被他勾住腰带,硬生生拽了回来。四目相对,他勾唇一笑:“双儿成婚,不想去了?”她一愣,眨眨眼。他仍笑着:“带你去看热闹,也不愿意?”
他收了笑容,收了手:“你若不愿意去,你便回宫去吧。”说着,竟似要下车离去。萋萋一怔,忙拉住他:“别走。”外头,鞭炮唢呐声震天,犹能听到车水马龙与恭贺道喜之声。春水扬鞭打马,高声道:“主人,西商使馆到了。”潇阳王回头一笑,萋萋一脸愤懑。原来,早就改了她的道,将她拐骗来了。
下了马车,他随手递过来一顶春葱色的透额罗,遮住了她大半张脸。旁人要想看她容貌,便只得隐隐约约,看不真切。难得,这透额罗与她的宫衣竟是一个颜色,衬托在一起,登时温柔美丽起来。
若说他不是有心准备,傻子也不会相信了。萋萋闷闷戴着透额罗,忍不住去瞧进进出出的人群。广都王为人谦和,今日来参加他纳妃礼仪的人挺多。虽然,西商国王爷在大夏国举办纳妃礼仪,算不上最正式。
但,既然纳娶,那就是一定作数的。从此两国交好,广都王成了长昏侯的女婿,也算一桩美谈。潇阳王转头:“好好跟着本王,莫要走丢了。”萋萋仰头,隔着透额罗看他冷冷淡淡的样子,哼了哼算是答应。几人走上前去,广都王笑吟吟迎上来,冲潇阳王拱手:“王爷大驾光临,本王感激不尽。”
春水递上贺礼,潇阳王冷淡道:“本王倒不想你感激,不过有人想来看看热闹,本王也只好来了。”广都王闻言,转头瞧着萋萋,因看不清她透额罗下的容貌,倒没什么特别的神色,只笑道:“这位姑娘,就是王爷近日迷恋的那位宫娥么?”
潇阳王很冷淡的一笑,并不理会他,领着萋萋进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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