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在他眼前忙碌的聂雨晴，细品她挽发的发夹：“你，怎么会选这么难看的东西，插在头上？不觉得跟这个水晶雅座，格格不入吗？”

　　聂雨晴柳眉微蹙，秦慕枫真的很无聊吗？她将放杯子的力度，加大。

　　“生气了？”秦慕枫明知故问。

　　“没有。”聂雨晴打死不认。

　　“哦！”秦慕枫从兜里，掏出个小盒，递给她。

　　“什么垃圾？”聂雨晴给秦慕枫的杯中，满上威士忌。

　　秦慕枫将礼盒，在手心，展开。这是他专程为聂雨晴买的小饰物，他相信，能让她的秀发，更显妩媚黝黑。

　　聂雨晴斜眼，瞪了瞪，的确不错。可她没伸手接过。

　　“怎么啦？”秦慕枫的手抬在空中，上下摇晃。

　　聂雨晴拿着餐盘，直起身子：“无功不受禄。”

　　秦慕枫将礼盒，放到聂雨晴的餐盘上：“我会告诉你，服务的内容。”

　　聂雨晴聪明地向后闪躲。

　　秦慕枫的唇，附到了聂雨晴不顾餐盘里有锦盒，而及时挡住自己脸的餐盘背面。

　　他第一次亲吻餐盘。

　　她第一次将餐盘，送予别人亲吻。

　　“哒”，一声闷响，锦盒跌落到地毯上。在聂雨晴的脚边，“咕噜”一滚，停住。

　　秦慕枫从发愣的聂雨晴手中，夺过做害他的餐盘：“你的个性，应该改改。”

　　“对不起。临时的反应，控制不了。”聂雨晴道歉得诚心。

　　秦慕枫心情愉悦地爽朗而笑，她是自己见过最有个性的女孩，尽管，常常让他难堪。

　　聂雨晴因折腾了秦慕枫，婉约窃笑。他是她见过最喜欢没事找事的男人，尽管，常常惹她生气。

　　对视而笑。

　　聂雨晴转身而去。

　　秦慕枫跌坐沙发，目光停留在聂雨晴走出水晶包厢时，触碰而晃动的水晶珠帘，修长的手指划过小女人捉弄自己时，错吻托盘的薄唇。

　　“我有话对你说。”秦慕枫扬手打了响指，唤回，已走出水晶雅座的聂雨晴。

　　聂雨晴有了先前的“教训”，折回后，稍稍与秦慕枫，保持了距离。

　　秦慕枫用鞋尖，碰了碰聂雨晴的小皮鞋：“别那么远，我嗓子不好，说话声音小。”

　　“我耳朵好，你说话声音再小，我都能听到。请放心讲吧。”聂雨晴接话飞快，说话间，忍不住得意地冲秦慕枫，扬眉。

　　小小的窃喜，令她灵动的眼，神采飞扬。

　　秦慕枫悠悠而笑，包容了她的语出不敬。

　　他掐指算着，秦逡生日的日子。这是他第一次，邀请女人参加家人的生日会，不免在开口前，极为慎重：“我带你去见个人，一个对我很重要的人……”

　　聂雨晴看着他竖起的手指，他指的那天，袁念已与自己相约，对傲慢的秦慕枫提出的邀请，立刻否决。

　　她歉意笑着，笑容里却藏着诡异：“总裁，我很愿意陪你去见，那位对您很重要的人，可……”

　　秦慕枫洞察了小女人的心思，薄唇微启：“可惜，你不能去，是吗？”

　　“嗯嗯嗯。”聂雨晴符合着点头。

　　秦慕枫嘴角上翘，懒懒地将头靠到椅背上，优雅地闭上眼，幽幽道：“我希望你去……”

　　他的说话声，极小，脑海中浮现着秦逡生病前，和善的笑颜，触碰了心底最柔软的角落。

　　聂雨晴真的没听清。

　　她勇敢地伸出手，试着在闭目养神的秦慕枫眼前，晃悠。

　　秦慕枫沉浸在往日的思绪中，错过了，欣赏小女人的调皮小动作，鼻尖萦绕着，她颈项上系着的茉莉花淡淡芬芳的香气，俊美的脸上，渐渐流露了放松的惬意。

　　聂雨晴悄悄转身，垫着脚尖，走出了水晶雅座，将最安静的空间，留给了独处的秦慕枫。

　　她的头，再次触碰到流光溢彩的水晶珠帘，水晶珠帘稍稍摇晃。碰撞中，发出清脆而低呤的美妙声音。

　　秦慕枫微微睁开眼，漫不经心的望着晃动的水晶珠帘，暗暗发誓：终有一天，聂雨晴会主动地围在他身边，直到他对她生厌。

　　他期待着那天的到来。

　　水晶珠帘后的聂雨晴，同样期盼未来。只是她的未来世界中，没有秦慕枫的影子。

　　放纵的夜，休闲的夜生活，终有结束的时候。

　　秦慕枫踏着大厅里低呤的鼓声，一步三顿，向聂雨晴而去。

　　他想吸引她的注意，只能，大费心思。

　　聂雨晴的确如秦慕枫所愿，将飘渺的目光，投向了他。

　　秦慕枫侧头，望望那边的舞池，将手伸向了她：“我现在心情还可以，决定抽点空，陪你跳一曲。”

　　“谢谢！”聂雨晴摆摆手，与狼共舞，她没有勇气。

　　“你没跟你的，那个不成型的男朋友，跳过舞？”秦慕枫顿住了脚，比比自己的额头，提醒聂雨晴，袁念比他矮一些，不如他身材挺拔。

　　聂雨晴鞠着躬，有意送客，又忍不住回了他的话：“总裁，您倒提醒我了。您约我那天，我提前跟阿念约了。我到时让他教我跳。”

　　秦慕枫原本嬉笑的表情，隐去了，淡淡道：“你肯定，他只是你的男友吗？”

　　聂雨晴对袁念有信心，他是她最信赖的人。

　　秦慕枫离开了，为袁念的相亲，提前开始了忙碌。

　　次日，他终于改掉了晚起的坏习惯，为袁念破例。将起床的时间提前了一个半小时，连睡衣都顾不上换，便吩咐管家帮他挑几个伶俐的小丫头，将所有亲朋好友家女孩的照片，铺到了餐桌上。

　　“慕枫少爷，这里交给我吧。您还是先去洗漱。老爷夫人一会该下来了。”管家看着秦慕枫不修边幅的模样，忍不住道。

　　秦慕枫玩弄着手中的杯盖，父亲今天下来的时间怎么比平日迟？

　　他微微摇头：“我现在很忙，一会再说吧。”

　　“小菲，我喜欢你今天的发型……”餐厅门外，传来脚步声。秦珏含笑地与李菲，闲聊着。

　　秦慕枫立刻起身，伸手修长的手指，随意理理碎发，踱着步子，围着餐桌，细品女孩们的照片。

　　“慕枫，这是什么？”李菲看着犹如明星片一般的美女照。

　　“爹地妈咪，我想了一夜，觉得上次只为阿念相亲，准备一个女孩，太不充分。我们秦家选人，当然要百里挑一。”秦慕枫拿着几张照片，送到眼前端详，一副细细琢磨的神态。

　　秦珏大喜，看着儿子灰头土脸，劳心劳力，忍不住对身边的妻子道：“你给我生了个好儿子，越来越有他哥哥靖文的样子。”

　　看照片的秦慕枫眼中满是讥笑，构思着袁念与聂雨晴挥手道别的情景。

　　秦珏则侧头，冲袁美琳招手：“美琳，一起下楼的，你怎么每次都走得这么慢？你看，慕枫想得多照到，比念儿强。你以后教子，要多跟小菲学学。”

　　两个陪着秦珏混了大半生的女人，相视对笑，客气敌不过尴尬。唯有餐桌旁的秦慕枫，悠闲而自在。

　　秦慕枫微微抬手，吩咐管家：“把这几张照片收掉，这些女孩子，我都看不上眼，怎么能给袁念呢？”

　　秦珏疾步走到主位，从管家手中，拿过照片，琢磨着道：“小菲，美琳，你们过来看看，我看还行。”

　　秦慕枫背在身后的手，向管家勾了勾手指。

　　管家会意，立即取来了电话，送到三位浏览照片的秦家掌门人跟前。

　　秦珏见电话送了过来，便拨打袁念：“阿念，告诉你个好消息。我们一大帮人，都在帮你挑女朋友，挑得眼睛都花了。慕枫已经分不清美丑。”

　　袁念郁闷，还未起床，就手得到糟瘟透顶的消息。

　　他狠狠地一脚将身上的被子，踹开，却不敢对秦珏说话有半点不敬：“不用了。我还年轻……”

　　猛然间，他厉声问道：“是不是秦慕枫提议的？”

　　秦珏不悦，瞪了眼身旁凑头看照片的袁美琳，他教儿子，连最基本的礼数都忘了。

　　秦慕枫赶紧笑得讨好：“爹地，要么我们先吃饭。帮袁念挑相亲对象的事，交给小吴吧。”

　　秦珏冲儿子点点头，对电话那头的袁念没有责备，只是不如先前那般热情：“你不用管了。到时候，你人出现就好，事情，吴林会给你办得妥妥帖帖。”

　　秦慕枫理理睡袍，一大清早的忙碌，让他顾不上修饰仪表，这是父亲最忌讳的事。他又一次避开了，与袁美琳同席的尴尬，还赢得了秦珏的阵阵赞叹。

　　为人光明磊落的他，回房后，直接call响聂雨晴的机。

　　“总裁，我现在在ip电话。能跟你通话，是我的荣幸。但，我不希望这份荣幸影响我的考勤。”聂雨晴拿着电话，就歇斯底里地一吐为快。

　　秦慕枫将话筒移开了些，揉了揉被话筒里传来的高亢女声，震得发麻的耳朵，悠闲道：“我提醒过你，吴林这人，你得小心，现在他就为男朋友忙碌。当然，这事，我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言尽于此，你自己的斟酌。”

　　聂雨晴还未听懂所以然，话筒里响起的只有“嘟嘟”声。

　　她将话筒重重地搁向机座，对话筒道：“如果你就此坏了，就找秦慕枫算账。他气我！”

　　眼见公交车进站，聂雨晴转身，向站台奔去。但秦慕枫的话，还是在她心里，荡起了涟漪。

　　“阿念，我想问一下，阿林在帮你忙什么？”聂雨晴熬了一早上，可脑海中回响的仅是秦慕枫的废话。只得拨通了袁念电话，希望能问个究竟。

　　袁念垂着眼，吴林为自己忙的，素来都不是令他高兴的事。想搪塞，却又不忍欺骗。

　　他看着飞过眼前的蝴蝶，自由自在，令他羡慕。

　　“阿念，是不是我管得太多？问了不该问的话？”聂雨晴见同事朝这边而来，捂着话筒，压低了音量。

　　袁念心底纵有千般纠结，却只能一句话隐晦：“我们家亲戚受秦慕枫鼓动，责令吴林折腾我。”

　　聂雨晴心疼，她的眼底浮现袁念忧郁的神态，动容道：“无论怎么样，我都相信你。”

　　袁念有不得已的苦衷，他相信，他能有离开的一天。而陪伴他走的人，只有聂雨晴。

　　她，是他心中的阳光。她的笑脸，印在他心底。她不屈不挠的个性，是他最欣赏的地方。她的所有，无人能及。

　　秦慕枫也同样意识到，聂雨晴的特别。于是，他回赠了别致。

　　“你跟我来。”秦慕枫出其不意地来到剧组，当着所有人的面，对聂雨晴道。

　　“可……”聂雨晴看着手中的道具，这是孙导吩咐的事，她不能不做。

　　孙导抬抬手：“总裁叫你，你还磨蹭什么？”

　　聂雨晴离开了。

　　秦慕枫带走了她。

　　“我们去哪？”聂雨晴钻进秦慕枫的爱车。她对于他的出行，没有惊喜的期盼。

　　但秦慕枫回报她的，是惊奇。

　　“我们就坐这。”秦慕枫领着聂雨晴，走进一家装修豪华，或许，用奢华形容，更为贴切的酒店。

　　“为什么？”聂雨晴立在餐桌边。她不饿，没有进餐的渴望。而他，只会影响她进餐的食欲。

　　秦慕枫悠闲泡茶，漫不经心：“我，带你来旁听。旁听你男朋友的相亲。”

　　聂雨晴双手叉腰，微扬下颚。她对袁念的信心，不容别人诋毁。

　　“坐吧。就这会，你就能听到。”秦慕枫微微抬手，指指聂雨晴身后的屏风。

　　聂雨晴忐忑不安地落坐，手，在桌布以下，来回揉搓。她希望秦慕枫只是场恶作剧。

　　“这是，我们念儿。”屏风后，一段窸窣声，伴着袁美琳的说话声，传来。

　　聂雨晴将身子向后移，她的男友，真的就与她一层屏风之隔。可她，竟不敢起身跨过那屏风。

　　薄薄的屏风，雕花的木头，屏风上灵动的书画，挡住了，这对有情人彼此的视线。

　　揪心的聂雨晴，伸手捂住胸膛。

　　无奈出席相亲的袁念，僵笑着，陪在餐桌旁。

　　“你们年轻人怎么都这么腼腆？”袁美琳极为活跃，儿子的出息，是她在秦珏面前，最能扬眉吐气的地方。

　　袁念被母亲隐在餐布下的高跟鞋，踢得双脚无处可躲。他清了几次嗓子，只说了声：“我没什么兴趣爱好。”

　　聂雨晴因袁念的声音响起，泪涌出了眼眶。袁念在电话中告诉她，这几日参加学校安排的实习，没空与她天天电话。

　　他的说话声，还萦绕在耳。谎言，便揭穿了，她心里所有的美好。

　　“还要听吗？还是我陪你过去？”秦慕枫轻嗅茶香，捻着杯盖，划过碧绿茶汤。

　　“你带我来，是因为你知道？”聂雨晴害怕袁念听到自己的说话声，将音量压得很小。

　　秦慕枫无所谓任何人知道他的出现，习以为常，悠然自处，是他在生活中，练就的高超技艺。

　　“你回答我！”聂雨晴用食指轻敲桌面。秦慕枫能这么清楚袁念的事，他肯定动了手脚。

　　秦慕枫起身，将杯中的最后一口茶，饮尽。

　　他看着，聂雨晴捏得发紧的拳头，伸手附上了她。

　　她讨厌他的温度，她不喜欢他的怜悯，她只想要答案。

　　她侧头，看向了他。她眼中，满是探究。

　　他犹豫中，伸手握住了她的胳膊：“你，一定要知道答案，那我就告诉你答案。我和他，没有和谐的可能，至于他今天相亲，我有参与帮忙。但，在秦家里，谁都逃不过，除非够聪明。”

　　聂雨晴思索，摇晃胳膊，欲挣开他的五爪金龙，却被他拖着，走出了屏风。

　　“你想做什么？”聂雨晴害怕见到，坐在相亲席边的袁念。

　　秦慕枫笑容可掬地，冲因聂雨晴说话声，而投来目光的袁念，点头，压低声音道：“我给他一个逃跑的机会，看他有没有种站起来。”

　　聂雨晴不解。

　　袁念眼中满是悲伤，他看看聂雨晴，再侧头望望一脸疑惑的母亲，终没有起身。

　　袁美琳笑着，为带女孩来相亲的女方家长，续了水。她害怕秦慕枫的搅扰，会让原本跟儿子相亲的女孩及她的家人，看中秦慕枫。

　　她嘴角微弯：“慕枫啊，我就不留你了。你跟你的，这个…自便吧。”

　　聂雨晴红着眼，耳根发烫。她看出了袁念的不得已，她希望他能离开，即便不行，也盼望他能跟自己说句话。

　　她对袁念几次丹唇未启，却没有成句的话，说出，只是道：“我跟总裁在那边坐了好一会。”

　　袁念垂下了眼眸，他的目光，仅停留在桌布的边缘。雨晴都听见了！秦慕枫做得真绝。

　　“阿念，你们认识？”相亲女孩为袁念续水。

　　聂雨晴的脚，钉在原地。她期盼着，袁念能够回答。

　　如她所愿，袁念开口了：“我和她是同学……”

　　“是。他们同班，从小学还是初中，就是同学了。”袁美琳暗暗咒骂，这秦慕枫真不消停，帮儿子解围道。

　　秦慕枫感觉到，聂雨晴被他握在掌心中的胳膊，有些抽搐。

　　他长嘘一声，侧头看着聂雨晴，在她的眼中，他读到了落寞的滋味。

　　他扬声道：“这是我们‘四方’新人小聂，我有意提升她做助理……”

　　聂雨晴被秦慕枫拖着，离开了。

　　袁念听着脚步声远去，直到无影无踪。他的心底，都浮现着，哥哥为娶晨姐姐，而被秦家的那些片段。

　　聂雨晴则在走出酒店大门后，哭着甩开了秦慕枫的手：“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做？”

　　秦慕枫温文尔雅，笑容可掬：“他，一定会被相亲，而且是在他出国留洋之前。因为我爹地是希望，他与他的未婚妻同登飞机，在海外求学时，培养感情。至于我的参与，其实没有特别的作用。”

　　聂雨晴捂着嘴，跑了，消失在夕阳下。

　　二楼餐桌边的袁念，走到了窗边。明亮的玻璃窗，给了他辽阔的视野，聂雨晴的身影，是他看见的所有风景。

　　袁念极想离开，他恨不得此刻就走。但，羽翼尚未丰满，自身都难保，怎能照顾聂雨晴？

　　他坐回了餐桌边，比先前更沉默，甚至连礼貌的微笑，都从他俊美的脸上，隐去。

　　他是不该来这个世界上的人，可，他偏偏就活在这个世界上。他不该生活在秦家，可，他出生就是秦家最边远的一员。

　　丰盛的菜肴，他如同嚼蜡。娇美的相亲对象，在他眼中，不及聂雨晴半分。聂雨晴孤寂的背影，在他脑海中，无限放大。

　　他羡慕秦慕枫的游刃有余，他做不来，因为，他不是秦慕枫。而，他母亲，也不是李菲。

　　秦慕枫迈着细碎的步子，追赶聂雨晴。他在拐角处，见到了，趴在树干上啼哭的她。

　　“你走！”聂雨晴对秦慕枫从前的温和，霎时间，被他先前的作为，激得荡然无存。

　　秦慕枫掏出了香烟，悠闲地擦燃火机，吞云吐雾。

　　“为什么不走？”聂雨晴用手背，随意抹着泪。

　　路过三三两两的人群，误以为，这是对恋爱中闹别扭的小年轻，笑笑而去。

　　秦慕枫的目光，落在了，聂雨晴刚附在上面哭泣的树干上：“我，不是什么好人，只是懂得生存规则。你的袁念，可以算得上好人，但他没有生存的本事。为他哭，你才刚刚开始。”

　　聂雨晴抽泣着，刚想询问秦慕枫到底知道多少，关于袁念的事，就见他转身离开。

　　她没有追的勇气。

　　他被无意中发现他的影迷、粉丝，围绕其中。

　　天皇巨星的光环，是他最迷人的外衣，比天边的霞光，更灿流动的彩云，更耀眼，比轻推彩云去追赶霞光的风，更活力。

　　袁念则是在披着星光，踏着晚间的露霜，才迈着蹒跚的步子，回到了秦大宅。

　　“念少爷，那个女孩怎么样？”吴林受秦珏之命，关心袁念的相亲。

　　袁念揉着酸胀的眉心，环顾着豪华的客厅：“我刚跟她分手，我们谈不来。”

　　吴林在袁念的脸上，看到的，皆是疲惫。他琢磨了半响，也不曾开口。

　　“秦慕枫呢？”袁念想知道，聂雨晴离开后的情况，而秦慕枫是最有可能知道的人。他没有勇气拨打聂雨晴电话，只能问他最不愿意交谈的人--秦慕枫。

　　吴林侧头望望楼梯：“慕枫少爷今晚没有回来。老爷在房里，因为您约会的时间较晚，这会也睡了。”

　　“除了你，还有谁没有睡？”袁念被逼得太紧，反抗的情绪，在胸腔内灼烧。

　　“美琳夫人。”吴林笑得隐晦，他不愿多留，因为他也是迫不得已参与，为袁念安排相亲的人。只是，他没有必要将秦慕枫拖下水。即便袁念知道了秦慕枫有参与，也改变不了袁念从此相亲的命运。

　　袁念“蹭蹭蹭”向楼上而去，叩响的，是秦珏与李菲的卧房。

　　“叨叨叨”的敲门声，令秦珏睁开了眼。

　　敲门的袁念，则，因这声音的响起，而剑眉急皱。要面对的，不仅是他的亲戚，更是秦家的权利中心。

　　门，开了。在袁念的眼前，缓缓开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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