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一直不曾停歇地下着,细细密密的,如扯不开的灰蒙蒙的棉絮,将整个地包裹其中。
钟离放心不下凌墨,将她送至区门口便匆匆开车赶回了医院。
沈开远夫妇一向早睡,只在进门处开着盏夜灯。她知道那是父亲临睡前给她留的。
此刻,她毫无睡意地呆立在窗前,墙角的落地灯将她的背影拉得很长很长。初秋的雨带一丝寒意携一分寂寞猛扑过来,她下意识地缩了缩肩膀,将手揣进大衣的口袋里摸索着,一个四方硬物硌着了她冰冷的指尖。她一愣,从口袋里取出一个深红色的锦盒,她心中一动,果然,盒子里又是那个擎着彼岸花的使。
“你是我命中的魔星吗?为什么老缠着我?”
她手撑着额头心情异常沉重。
“凌墨,我们就不该相遇。相遇了也不该相识,更不该相恋。这彼岸花就像个魔咒,紧紧地箍住了你我。为什么你不能像个路人,对我视而不见,为什么我们非要这样纠缠不休。”
沈云落本是个简单而不存心机之人,尤其是面对感情的问题,她一向认为爱情就是水到渠成之事,不需强求也没必要去争取。那些什么虐恋什么几角关系什么家庭的阻碍,不过是剧作家写出来换取稿费的东西,这辈子都不会她沈云落有什么关联。可现在,与凌墨的情感纠葛却令她不堪重负,对事物无法掌控的无力感更令她无助和摇摆不定。
“为什么我也会落入这种狗血剧情啊?”
就在她仰哀叹老不公之时,电话铃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云落,你在……哪里?”
电话那头的问话有些许的犹豫。
“陆榟枫?我在家里啊。”
沈云落看一眼桌上的闹钟--22:20。时间不早了,这个时候还打来电话,难道有什么急事要?
“有事吗?”
“嗯,也没什么……”
话一半他又停了下来。
“榟枫,谢谢你告诉我凌墨的事情。”
沉默了半晌,沈云落却没头没脑的了这么一句话。能听到电话那头轻微的喘气声。
“喔,那个……这有什么可谢的?”
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陆榟枫终于开口问:“你明要做什么呢?”
“我?去花店上班。”
“花店?你又去打理花店的事了?”
“媚儿最近在忙她的婚礼,基本上是顾不上花店了。我呢,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过去帮忙照看一下呗。找我有什么事。”
“你还记得大学的老图书馆吗?”
“湖边的图书馆?当然记得,怎么了?”
“听马上要拆了,明我想回去看看,有兴趣吗?”
“拆了?我……”
正话间,手机“嘀”地轻响一声,是短信。她下意识地瞧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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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父同意了,你可以放心了吧。”
就这么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沈云落心中便莫名地一松,倒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语气也瞬间活泼起来:“我也回去看看吧,嗯,咱们是回去怀旧吗?我该不该穿件以前的衣服?”
陆榟枫一愣,刚开始感觉她一直心不在焉的,这会儿突然就换了个人似的,心里不由暗暗称奇。却不好多问,顺着她的语气道:“倒也不错,我也赶紧翻翻旧衣服。”
二人约定了见面的时间,挂上电话,沈云落再次翻出那条信息:伯父同意了。
还真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这事就这样解决了?出乎意料的轻松。她将链坠挂在脖子上,嘴里竟不自觉地哼起歌来。
一阵微风掀开窗帘,雨不知不觉已经停了,上隐约地闪现着几颗晦暗的星星,楼前大树的叶子上挂着晶莹的水滴,空气中饱含着水份,鼻子里嗅到青草混杂着泥土的香气,很是好闻,沈云落深深地吸一口气,感觉到肺里也充满了这清馨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