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厨房来,以濛看了看,即便记得祁先生三令五申她不准她动刀的问题,但是准备早餐还是不得已要用到的。手指,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可控有力,还是不小心划伤了自己。
“祁邵珩,你别这么看着我,我又不是故意的?”
将刚才从家里找出来的医药箱收拾好,放回原处,祁邵珩不说话将地上碎片清扫干净,在此期间他都沉默着没有说话。
以濛了解,对于训她的方法,祁先生有很多种,今天很难得对她使用冷暴力了。
“祁邵珩。”清扫碎片的人没有说话。
“祁邵珩,我做了早餐你要不要尝尝?”
沉默,依旧是无尽的沉默。
想了想,以濛蹙眉道,“祁邵珩,创可贴没有贴好,伤口像是又裂开了,还是很疼怎么办?”
“过来,给我看看。”清扫完碎瓷片的人站在厨房门口,有些无奈。
没有走过去,以濛转身回到厨房,因为她知道不用过去的,有人自然会跟过来。
将早上看起来很勉强的早餐盛了一餐碟,以濛回头的瞬间,如预料中的看到了站在她身后的祁邵珩。
“手。”
“没有大碍,我只是想让你过来祁先生。”
“……”
“话说·,你真的不打算尝尝我亲手做的早餐吗?”
将意大利面当做早餐也只有祁太太会这么想了,没有过多的下厨机会,厨艺并不是很好,白瓷盘子里的意大利面看卖相也还不错,至于味道祁邵珩没有尝也不知道。
“尝一口。味道怎么样?”取了餐柜里的餐叉喂给祁邵珩。
“你没有尝过味道吗?”
“第一口还是给你吃比较好,万一很难吃怎么办?”
“……”
“怎么样?为什么不说话?”
“阿濛,其实味道还可以。”
“真的?”以濛怀疑。
祁邵珩没有说话,直接将她手里的餐碟端到手里放在餐厅的餐桌上,随手翻起了桌上的早报。
以濛跟在他身后出了厨房,“真的好吃吗?”
“嗯。”祁邵珩一边吃一边翻看财经报刊,的时候回应她,完全没有任何随意回答的感觉。
想了想,以濛直接从祁先生的手里拿过餐叉,尝了一口。
嚼一口,再嚼一口,然后她直接变了脸色,起身吐到了厨房的垃圾桶里。
果然,自从她吃了一口后,坐在餐桌前的人也不再吃了。
这么难吃,以濛咂舌,出了厨房看到已经在客厅的小吧台前烤土司的人,她豁然明白,这是某人的故意。
“味道很好,阿濛为什么不多吃点?”
“……”
并没有像所谓的偶像剧里该有的男主角一样,只要是女主亲手做的东西,不论味道有多差多难吃,男主角都会一脸温柔带笑地将她做好的食物一口一口吃完,吃完后,还要夸奖对方,还要鼓励女主,甚至违心地说上一句,“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食物了。”
恰恰相反,祁先生,看着他妻子很直接的实话实说,“阿濛,尝到了吧,难吃,非常难吃。”
以濛:“……”
难得她做一次早餐,‘难吃’已经注定了这一餐的主基调,而后祁先生很不客气的雪上加霜给她评价,“非常难吃。”
“实话说,阿濛,我第一次下厨也没有你做的这么难吃。”
“……”
以濛在吧台旁,单手撑着下巴看祁邵珩,“对于很少下厨的人,你难道不觉得你刚才的评价过于严苛了吗祁先生。”
“抱歉,我只是实话实说。”
以濛无语,想了想继续说,“如果从心理学的方面来开,你刚才的行为已经在心理上十足打击了一个对厨艺有一丝兴趣,并希望为之努力的人。祁先生,擅长心理学的你,难道不明白鼓励式的劝说应该比你尖酸刻薄的评判更能有助一个人的学习。”
“学习什么?”祁邵珩问,“厨艺吗?阿濛,我一直相信不论学什么都一种叫做天分的东西,很明显,涉及厨艺这方面你根本没有。”
“……”
“还有,从心理学的角度上讲,确实是鼓励式的劝说对你的学习和成长更有效果,但是,你怎么知道我想鼓励你,我只是想在你学厨艺的念头没有萌生之前,直接扼杀在摇篮里。所以,刻薄点,应该的。”
“……”
哎,算了吧,看自己面前的餐碟里已经放进了烤好的吐司,以濛选择沉默,沉默。
只是,考好的吐司上被身边的人抹了一层蜂蜜,她就不得不反抗了,“为什么?”
望了一眼已经被丢掉的很难吃的意大利面,祁邵珩解释,“为了对你今天浪费粮食小有惩戒,早餐吐司都要抹蜂蜜。”
“……”算了算了,有这样的‘威胁’,下厨什么的,她还是不要来了。
以濛无奈的伸手去端吧台上的餐碟端起来,一时间的手指僵化,她有些用不上力气,眼看着她手里的盘子就要摔碎在地上,祁邵珩伸手帮她稳稳拖住。
“手臂上的经脉又开始疼了?”
“还好。”以濛摇头。
今天是雨天,忘了她雨天的手臂无力感加深,祁邵珩去取了热毛巾来给她敷。
看着自己被热毛巾包裹住的双手,以濛半晌都没有说话,“祁邵珩。”
“嗯。”
“其实,我真的只是想要学着下厨,只是简单一点的也好,没想到会将早餐弄得一团糟。”
“没关系,不要做了。”
以濛苦笑,双手的无力告诉她,她真的做不来这些。她怎么会不懂祁邵珩的坚持,坚持她不动刀,这一切都是为她好。试想,如果今早她摔掉在地上的不是盘子,而是锋利的刀,一定又要找很多麻烦。
间接兴致的‘残废’吗?以濛咬唇,知道祁邵珩从来不直接提及她打碎盘子,还有下厨味道不佳的真正原因,只是有意避讳她双手的问题。
又让他费心,真是欠他太多了。
“祁先生,抱歉,以后又要麻烦您准备早中晚餐了。”
轻抚她的发,祁邵珩温言道,“我的荣幸,怎么会是麻烦呢?”
她就知道他会这么说。
——
最快的无疑是时间,不论你过得压抑,痛苦幸福与否,时间从来不等人。
转眼间,住在法国弗雷瑞斯已经过去了整整一个月之多,五月过得很快,五月过后随即而来的是六月的来临。
不同于五月的温暖和煦,六月一来就带着他特有的燥热,骄阳似火已经渐渐在开始了。
日历翻到六月。
以濛躺在阁楼上的摇椅里,最近常常会想到自己的小时候,那些以为自己孤零零说不定会一直一直就那么下去的日子,青.涩,不谙世事,虽然不表现,但是那些十多岁的年纪还是会因为在学校被孤立,被讨厌感到有些小小的伤心。
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长大后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更没有想到她这样的人在这么早的年纪就有属于自己的婚姻。
她以为自己的世界里也许就只会有之诺和父亲,却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多的不可思议。
祁邵珩对她来说,绝对是最特殊的存在。遮了遮有些刺目的阳光,以濛最后还是从阁楼上走了下去。
一直到厨房,在厨房的冰箱门打开,以濛取出了一支巧克力冰激凌,想了想又取了一支,而后慢慢向客厅走去。
看着窗外刺目的阳光,以濛将冰激凌递给正在沙发上看书的人,“六一快乐,祁先生。”
祁邵珩愣了愣,随后讪笑,“所以六一的礼物是冰激凌吗?阿濛。这是我给你买的,再送给我有点没有诚意。”
看他半晌都没有接她手里的冰激凌,以濛说,“你也可以选择不吃,我不介意帮你解决它。”
“那倒不用。”祁邵珩望着她手里吃了一半的冰激凌,说道,“其实,我觉得我更想吃你手里的。”
“好吧。”将手里的冰激凌递给他,以濛释然,“谁让今天要过节日呢?”
“下午约了伊卡医生。”以濛坐在他身边一边吃冰基淋,一边说,“我自己骑单车过去,你不用送我。”
用勺子剜了一勺冰激凌,祁邵珩喂给以濛,赞扬,“最近很乖,知道自己约见医生了。看来,你最近和伊卡相处的很好。”
这些天过来,以濛的身体恢复的很好,尤其是心理上对人的排斥已经不再有了。即便不能根除身体上曾经的旧伤,但是心理问题很好的治愈后,整个人都变了很多。
“昨天,祁姑姑又给你打电话了对不对?”以濛吃完了自己手里的冰激凌,直接用勺子去和祁邵珩一起吃。“去见她吧,我的身体已经很好了,你不用再顾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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