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平，皇甫嵩军与张梁军在两河之间的一小块平原上激战。平原的东边是奔腾向北的漳水，西边是洺水，北边是大陆泽——当年项羽就是在旁边的巨鹿大破秦朝章邯的四十万大军。

　　“冲呀！”林森射出一箭后，立刻抄起轼旁的单戟，奋力前指并高喊：“挡我者死！”他是右军前部的一名轻车队长，奉命率先冲击黄巾军方阵，他得到的命令是：死战破阵，后退者，斩！

　　“吁律律。。。。。。”英勇的马儿在又撞折一支竹枪后颓然的倒下。眼看战车在巨大的惯性下就要倾覆，闵岩一脚踩轼，猛地一跃，险险避过如竹林般茂密的长枪丛，在半空中大喝一声：“杀！”同时手中单戟向下一砸叉，扫折、磕开对自己威胁最大的几枝长枪。他甫一落地，双脚象装了弹簧般又向前跳跃，紧紧逼住前方的那个想抽身回退的断枪手，丝毫不让敌方有换人的机会。

　　他看准时机，又是一探左手，抓住对手的枪杆“过来吧，你！”林森心中叫道，同时右手中的戟向前一勾，当即就把这个黄巾兵扒了过来。其实这个黄巾兵还是临敌经验不足，如果换个沙场老手，在枪断地情况下，一击不中，就会马上甩枪，侧身退后让后面的同伴补上漏洞。假使是个敢玩命的，直接向前蹲身一扑，跘倒林森，拔刀斩杀。

　　林森用力抵着到手的俘虏，快步推进到第二、第三行枪林，由于有同伴落在敌人手中，那些个黄巾兵一时不忍下手将他们两个人刺个对穿。就在他们这一犹豫的功夫，林森已经成功冲进黄巾军的这个小方阵中，此时人与人之间的间隔前后不过五六尺，左右更窄，已是肉搏战的天下。

　　林森略微扫视周围环境，大喝一声，挥戟扫了个半圆，脱手掷死一个敌兵，同时紧紧逼住离自己最近的敌兵，一边仍把俘虏当盾牌，一边用右手扯出环首刀，随即砍在俘虏脖子上，咬牙大吼：“杀！”

　　青锋过岭，血红雪白，周围的黄巾兵都被林森骇人的杀气所震惊，口中发苦、双腿打颤，看到他又向自己冲来，一声发喊，纷纷弃枪逃跑。

　　林森又砍翻一个倒霉蛋，举刀向后大喝：“弟兄们，冲啊！”其它的车兵和紧跟其后陷阵士顿受鼓舞，嗷嗷叫着一齐冲进黄巾军第二重枪阵中。（1）

　　第二重阵离第一阵十步远，这里的黄巾兵明显老练，他们每什五人在前，五人在后，前后拉开两步———这刚好是能自由挥舞矛戟的距离，也可以起到监督前面的作用。每五人分成前二后三的锐阵型，这是“五军阵”的最小版，他们横向展开两步，以每人肩宽一尺九寸计，这算是普通的间距，适合武艺较好的老兵作战。这种布阵适合正面冲击力不大的场合，反之，则应缩小间距到两尺甚至更窄一些。（2）

　　林森和他们甫一接触，便感到难缠的紧，自己率领的五车轻兵已经由五十五人降到了二十多人，除去五名御手，也就是说伤亡了一半。“必须稍加整队，和右队联合，等待后面支援。”他心里想到，接着大声喊道：“三率左队军士，听号令，杀。。。杀。。。整队，再来一次。。。。。”

　　皇甫嵩站在众兵拱卫的主将望车上，微微地点点头，下令道：“鸣金，传令各军徐徐后退，积射士射住阵脚！”

　　林森等人闻听到军令，松了一口气，但他们不敢松懈，左右队慢慢交替后退。后面其他屯的兵也紧紧护卫，得到他们不支的讯息后便冲向前换下他们。在这个时候，林森他们就竭力保持战线不松动，等后面同袍接手后再徐徐退到后面不远处整队，或继续护卫前面，或彻底退出序列，返回军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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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畅快，这皇家西园的大宛马就是神骏，朱君侯真是舍得割爱啊，哈哈。”我大笑道。

　　李岱也笑道：“这算是皇上开騄骥厩的好处了。其实这马可能是母系来自西域，和秦陇的骏足精选配种，品质比原种还要粗壮些。就是对饲料要求高了，用作二三百里的突骑还可以，度漠远击不适合。”

　　赵胜接话道：“也可能掺和了扶余马，那里也常有六尺二寸以上的大马。将军的坐骑六尺六寸，就算是大宛马，也算高的了。胜以前只是听说其有五尺五寸，这回可算开眼了。”

　　张辽说：“这么好的，将军大哥可要留个种给小弟啊！”

　　我大笑道：“文远急什么，少不了你的。等你入了京师，皇上还会赏你呢。”张辽的功籍报上去后，被封为虎贲中郎，在我军中也转为常规编制的后部军司马，不再是秩比曲屯的杂号司马。

　　我慨然道：“靖能在数年间成此功名，全耐诸君鼎力相助。河北黄巾将是今年最后一仗，诸位，大好的富贵正等着吾等。前面就是东阿，随吾渡河，杀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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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广宗，县府的某小屋。秋老虎还很猛，屋外面却是用布幔遮得严严实实，把屋里闷的像蒸笼一般，一群神色黯然的黄巾军将帅分两列围在病榻前，一名青衣女子跪在榻前，握着榻上病人的手低低哭泣。

　　张梁强忍心中酸楚，对榻上人说：“兄长，咱们又打了胜仗，皇甫嵩退回二十里外下营了。这是朝廷派来的第三个将了，好兆头啊，咱们太平道是越战越强，哥你的身体也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张角叹了一口气：“三弟就不要宽慰我了，天命收吾，我欣然领命。当年我受天命起事，辛劳二十年，现已成事一半，是该交由你接着完成了。”

　　女子闻言一悲，失声痛哭：“师傅！”

　　张角温言安抚道：“琪儿，在我的徒儿中，你的悟性最高，但也切不可自满，日后还要多访名师，更加精进。

　　董琪哽咽答应：“是，师傅，徒儿谨记。。。徒儿不会离开您。”说完又痛哭起来。

　　张角转回头，眼瞧着屋顶，缓缓闭上眼睛道：“我乏了，你们先退下吧。”

　　众人惆怅着走出小屋，在柏树下默默无语。这时，主管斥候的小帅喜二急忙跑进来低声呼道：“报告人公将军，官军又拔营向前了！”

　　张梁烦躁道：“又进了多少里？”

　　喜二答：“五里，我们才发现一刻，官军就用大车围成了小营，接着就挖壕沟，立木栅。”

　　旁边一名小帅说道：“将军，是不是出兵攻击一下，让他们不能安心下营？”

　　张梁气愤地在院中来回，骂道：“攻什么攻，没有好骑兵，到那，人家都准备好了，就等我们上门。咱们铠甲弓矢差官军太远，堂堂之阵不行，好几个才换官军一个，亏死了！”

　　这时，外面又跑来一名斥候，惊慌失措道：“报，清河传来消息，官军度辽营已攻克清河，直奔界桥来了！”

　　“啊。。。。。。！”众将一阵震恐，清河国一失，东面的一翼就暴露了，虽然有清河为险，但那起不了多大作用，看来要北退至安平国和巨鹿郡下曲阳的地公将军相犄角了。而董琪则低头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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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硬寨，打呆仗（3），保粮道，步步为营，反客为主。我的天，这就是皇甫将军的方略？呃。。。也是卢公的。要我来还不急死了，没草原冲突来的爽快。”我拿着皇甫嵩传来的简书感慨道。接着我又对禀假掾史程立说道：“仲德，安排好夜间禁防了吧，你也辛苦一天，早些安歇了吧。”我在经过东阿时，听说程立的功绩，觉得是个人才，就强令征召了他，没办法，度辽重建需要更多的中级人才啊。

　　程立答道：“夜营分二班，界桥分三班，口令不同。约束已毕，众将协力，内外刺奸皆谨行。”

　　“好，你退下吧，诸军依令安歇。”“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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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立又守了一个时辰，正准备休息，只听得外面下属报告道：“禀椽史，抓到一名女奸细！”

　　“女奸细？”程立嘀咕着披上单衣，走出帐外说道：“带路，看看！”

　　“是你！”程立惊讶的看着面前的董琪，同时戒备的左右望了望。旁边的下属絮叨道：“就是这小娘子，疯疯癫癫的，说认识将军大人，要进去拜见。奇怪的是，军中将校她还真能说出几个，度辽营的老兵也不能确定，就只好麻烦椽史您了。您说，这是怎么办，军营里可是有规矩，女子。。。。。。”

　　程立摆摆手道：“好了，你下去吧，本史有话要单独问她。”“诺”

　　“姑娘，你不该来，我早就说过，太平道不行，不要抱幻想了。”程立尽量压低声音道。

　　董琪镇静而又坚决的说：“请带我拜见李将军，我和他有旧，这次来就是有事想求他。你放心，纯属私事，不会让你难做的。”她见程立眉头紧锁，便又说道：“见张文远司马也行，我与将军和他是并州旧识－－－－你听我的并州口音。和他说也是一样。”

　　程立摸不准董琪和李靖、张辽的具体关系，先前又对她有些好感，思索片刻，叹一声道：“好吧，你就和张司马先说吧，跟我来。”

　　（1）这里推测、想象的描述了轻车战法，文本依据有茅元仪《武备志》、武经七书等，实物证据就是秦陵兵马俑一号坑、二号坑里的情况，这很有名，就不赘述。行军布阵方面的问题我可以说研究的很清楚了，这次大改，看了看，除了前面鹤翼阵、风云八阵、长剑盾沾染了隋唐以来好事者的习气外，其他没问题了。

　　（2）五军阵，五个主要作战单位，摆成方、圆、曲、直、锐

　　（3）爱好军事的熟悉吧，文人领军的湘军战法，绝对早就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