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呼罗迦真是下得一手好棋,不但暗中跟朗强勾结,预谋侵吞朗天的资产,还把朗天纳为己有,成为自己的眼线。
如果不是天生蛇蝎心肠,受佛祖感化,恐怕早就成了祸国殃民的妖精。
妖龙在身后,摩呼罗迦在先出手。
先声夺人。
神仙打架跟凡人可不同,双方叫嚣半天不见拳脚往来。
既然有仇,痛快发泄,劈头盖脸一顿痛打才叫真性情。
市井小巷骂来骂去,就是不动手,也算一种怯懦,只顾掂量对方实力少了许多血性。
摩呼罗迦这娘儿们,可了不得。
一双长腿不是盈盈一握远近皆可亵玩的摆设,寸寸都像夺命的长刀,弯曲刚好,却劲道狠辣,丝毫不拖泥带水。
赵钱李迎身而上,靠着肉身阻挡凛冽攻势,却颓然败下阵来。
他之前与摩呼罗迦交锋,凭借的是体内麒麟体魄护身,如今被太白吉星以天龙寻仇为由封印,自然和常人无异,只是力气稍大。
可两相比划,摩呼罗迦有真气助力,占尽上风。
赵钱李身躯发麻,刺痛不断,求助的望向土行肥。
土行肥晃晃脑袋,这哥儿们虽然好吃,但一身武艺也是不俗。
虽然在赵钱李之后,只两三下就被摩呼罗迦踢翻在地,好歹留了个面庞干净,衣衫还算完整。
比之赵钱李烂了两个窟窿的新衣服,土行肥还有心思开玩笑:“这娘儿们也忒霸道了,难怪几千岁了都找不着对象。”
土行肥只是贪吃,但绝不傻。
土遁之术在神佛眼里只是雕虫小技,上不了台面,妖龙都来了,再遁多远估计都跑不了。
这句话他自知分量轻重,既然摩呼罗迦带着妖龙现身,肯定就没想让自己活着出去。
那就把生死置之度外,想啥说啥,口无遮拦岂不快哉!
神佛如何?
你想让我死,我为何要让你舒心?
果然,此言一出,摩呼罗迦怒极反笑,正戳中她软肋。
身影虚晃,似乎人世间的物理定律形同虚设,瞬间闪现在土行肥身前。
土行肥挑着眉毛还在回味方才言语间的霸气,讽刺佛神,那可是天上地下蝎子的屎,独(毒)一份儿!
摩呼罗迦低眉怒目,望着他,土行肥还抬着一张天真的脸,与她对视。
摩呼罗迦轻蔑一笑。
呵。
手刀,穿肠而过。
硬生生从肚子中将土行肥的脊椎拉扯出来,连着神经脉络,还有一股若有若无的青黄之气。
赵钱李心如雷击,大脑空白。
瞳孔收缩放大,胸腔剧烈起伏,他不明白前一刻还开朗豁达的土行肥,此刻却像断裂的残壁,肥硕身躯轰然砸在地面上。
双眼无神直视,嘴上还带着嘲笑,凝固的表情混杂着鲜血从嘴里不断涌出。
丝丝缕缕,触目惊心。
土行肥咽下最后一口气,噙着笑。
死了。
死的是如此突如其来,不似千树万树梨花开。
更像是终结的匆匆忙忙。
茹我和阿坤站在屋里,透过窗户看到这一切。
茹我捂着嘴巴,绝美的面容上震惊无比,她不相信刚才还在言谈无忌的胖子,此刻像一摊烂肉一般死的透彻。
脊椎被摩呼罗迦随手扔在一旁。
开膛破肚。
阿坤已经被吓呆了,他哪里见过如此残忍的手段,往日里的牛逼满满,全都化成摩呼罗迦残忍妖艳的脸庞,在脑子里不断浮现。
赵钱李突生出一种悔恨,走投无路为什么要把土行肥召唤出来,将他牵扯进这场仿佛无休止的恩怨中来。
他本可以在土壤里,吸取大地精粹,长眠千年,万年。
却因为自己一时无助,而让他死于非命。
落得死无全尸。
恨吗?
比起恨摩呼罗迦,更恨自己。
恨自己无能,在太白吉星的威逼利诱之下,没有选择,只能舍得一身修为被封印,而在危险时刻,看着自己的好兄弟被抽筋破肚。
悔吗?
悔。
不该上天,做那临时的谪仙人。
早知道成为正统如此复杂艰险,他就不成仙。
早知道?
世间哪有那么多未卜先知。
大多是唬人的把戏罢了。
又悔又恨还有何用?
自己不过是身具七道仙家封印,此刻情势惊险万分,体内真气却无法调动丝毫。
他明白。
过不了多久,自己的下场可能比土行肥更惨。
洞穴幽暗,一盏路灯虚晃着暗黄色的灯光,在漆黑的空间里指引回家的方向,赵钱李却丝毫无法平静。
身旁就是至交惨不忍睹的尸体,他心潮澎湃,别过头去,不忍再看。
一男一女之声同时响起,妖龙站在身后,悠闲自得。
“其实,一开始你是我大计的一颗棋子,不过你老是咬着我不放,像一条狗一样,这人呐,让狗咬的多了没办法,只能杀狗,要是你一开始就收敛点儿,我也不会找你,毕竟留着你还有大用处。”
话锋一转,妖龙叹息道:“可惜啊,可惜!”
语毕,他摆摆手,示意摩呼罗迦麻利解决。
摩呼罗迦杀人从不废话,她对于赵钱李不能异化并不知情,暗自做好一击致命的准备,倘若赵钱李不反抗,那正得她心意,慢慢将这看在眼里如同爬虫一般的凡人折磨致死,是她最大心愿。
赵钱李还想奋起反抗,做最后斗争,却不想摩呼罗迦根本不给他机会。
高跟鞋尖锐无比,呼啸着劲风,如锥子般一下刺进他的手臂,穿透骨骼后接着拔出。
摩呼罗迦脸上带着虐待的快感,堕落的魔性不再掩饰,暗黑眸子越发明亮。
她嘴里不停问着:“你身上那团火呢?小火呢?烧啊?呵呵呵呵。”
赵钱李悲痛低吼,另一只手捂住臂膀上洞穿的伤口,痛苦不堪。
高跟鞋辗转变换,来往各种角度,像是一把尖锐的刺刀,不住的在赵钱李身上捅出口子,但摩呼罗迦似乎极有经验,只放赵钱李的血,但一时半会并不致命。
她经验丰富,吃准了赵钱李不知何原因无法变身异化,就像虐待一只幼兔,肆意享受着虐杀的快感。
妖龙在身后哈哈大笑,二人俱是恶魔一般的存在。
毫无人性。
赵钱李清晰的感觉到,生机正从体内一分一秒的流淌殆尽。
面对力量悬殊的强者,无论男女老幼,都会生出一种无力感,深入骨髓。
他的四肢已经不再完整,处处流淌着血液,肉身相比较元神,简直就是一具皮囊,摩呼罗迦不费吹灰之力,双手插入口袋,脚下如轻灵舞步,蹂躏着赵钱李不堪重击的身躯。
茹我在门后望着这无比惨烈的景象,想冲出去,但身体的潜意识不听指挥,腿脚发麻,根深蒂固的踩在地板上,无法挪动分毫。
阿坤呆了,像个局外人,生平第一次受到这种血腥的震撼,他真真切切体会到杀戮二字的重量。
摩呼罗迦见赵钱李意识逐渐模糊,玩儿的也差不多了,是时候给他致命一击让他归西去见佛祖。
她走到赵钱李浑浑噩噩的脑袋旁边,右腿向后抬起,轻喝一声,夹带几分助力,速度更快。
却在赵钱李闭上双眼,准备接受死亡的一瞬间。
忽然!
佛光照耀,将整个洞穴射的通亮。
南无阿弥陀佛。
淳厚庄严的摩珂之声如亘古而来,遍地而生。
一道背后旋转金轮的神圣身影,闪烁着金色佛光。
左手掐指,右手持一杆通体金刚的降魔杵。
身着袈裟流光溢彩,自小楼后方空间出尘而立。
妖龙瞪大双眼,满脸震惊。
摩呼罗迦怔怔望向神圣不可近的真佛降世,喃喃道。
“地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