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老大!快来救我!老大!”那個小混混三哥在裡面不時的嚎叫。
來人中的老大正是楊陽,他是個別人衝動自己會冷靜的人。他分析了一下現場形勢,覺得自己不能無所作為了,於是推開面前拿刀的小弟,對手持扁擔的人說,“我是裡面那個人的大哥,我一個人進去看看,怎麼樣?”
“不行,有話就在這裡說。”李翔是關門弟子,他的師兄們都是三四十的人,他們看見自己的人越來越多,當然不會讓步。
“兄弟,讓不讓我進去,你看著辦,不要以為你們人多我會怕你們,我是楊陽,你們裡面有幾個不認識我的,問問他們,我怕過誰?我只是不想把事情鬧大而已。”楊陽倒是不慌不忙。
劉小平在後面等待的時候,聽見前面有異樣,又看見很多人往面去,他也過去看了看,從畢湘怡口中知道了裡面是李翔,也知道了大致的事情經過。
這時候,人群中的劉小平走到了楊陽面前,他認出了楊陽,也不希望看到事情鬧大了。
“楊陽,裡面是強崽。”
“哪個強崽?”楊陽不以為然的樣子。
“北門城郊的,就是上個月到你家裡去找過你的。”
“哦,是他?他也是我兄弟呀。”楊陽心裡有底了,他衝著裡面喊道,“強崽,我是楊陽,我進來了啊?”
李翔大聲說,“你一個人進來吧。”
既然裡面的李翔答應了,他的師兄們當然不會阻攔了。
楊陽昂首挺胸旁若無人的進去了。他到了裡面,看見李翔還是按著他的三弟,馬上說,“強崽,先放了我三弟,有話好好說。”
李翔知道是楊陽的人,清楚他鎮得住這個人,也就放開了他,看在楊陽的面子上,順手牽了那個人一把。
那個人甩開李翔,“老大,你要幫我廢了他。”
楊陽沒有理睬他,看見畢湘怡進來了,問李翔,“到底怎麼回事?”
“怎麼回事?你問問他自己,他媽的,耍流氓耍到我的女朋友身上來了,你看看她的衣服,你信不信,我廢了你還要讓你坐班房。”李翔看見這個傢伙竟然不知好歹,不由得火冒三丈。
楊陽示意李翔不要激動,轉身問三弟,“怎麼回事”
“今天不是喝多了酒嗎”那個所謂的三弟倒是敢作敢當。
“我操你媽b。”楊陽啪啪兩個耳光就扇過去了,“你是不是想吃花生米(槍斃),啊,老子怎麼說的,玩女人可以,強迫女人算什麼男人,啊。”楊陽又是一腳踢過去。
“敢作敢當”的三弟,他大概是嚇醒了酒,居然不躲不避。
“強崽,這個事情我會還你一個公道,你看這樣行不行,我們讓外面的人都散了,免得驚動公安的,大家都不好看。”楊陽能夠混到老大的位置,確實也有過人之處。在這個事情上,他分得清輕重緩急,知道其中的利害關係。
楊陽問李翔,也喝了酒滿腔怒火的李翔,有的是義憤填膺,完全沒有想過怎麼去處理的問題,他只好看畢湘怡的意思了。
畢湘怡也沒有經驗哪,她覺得這麼多人站在外面很丟人,一心希望盡快解決,便點了點頭。
楊陽不失時機馬上來到門口,“老五,讓其他的人都散了,你們也回去。”
那個老五提著刀走了一圈,看熱鬧的人紛紛離開了。
李翔拿扁担的师兄进来问了一句,“是不是让他们也回去?”见李翔点头了,马上招呼大家回去了。
刘小平没走,他和拿扁担的两个人站在门外。
杨阳对他的三弟说,“外面有个压水丼,你去洗一洗再过来。”
那个不知死活好色的三弟,捂住鼻子出去了,居然晓得要面子。
杨阳关上门,“强崽,你们今天给了兄弟我的面子,多谢了,来,我们都坐下来,谈谈你们的要求。”
头越来越晕乎乎的李翔,他能有什么要求,他只是希望能够让毕湘怡满意就可以了。
那时候,不要说李翔年轻,大部分人都没有什么法制观念。
李翔真的不知道应该提什么要求,但是,他想到了先看看杨阳怎么说。“你的意思呢?”
“你看这样行不行,我的这个小兄弟失礼了,肯定要赔礼道歉的,弟妹的衣服弄坏了,给她一百块重新买一套新衣服,另外,给弟妹一百块,作为精神补偿,你们看怎么样?”
李翔当然清楚,从钱的角度来说,完全足够,当时的一百块,足够毕湘怡买三套跟身上差不多的衣服,但是,这是钱能够解决的事情吗?很显然,不可能。
一个姑娘的名声、尊严,是钱能够买得到的吗?
当时遭受的惊恐是钱能够抚慰的吗
不用钱来解决怎么解决呢
李翔是喝了酒,酒精也影响了他的判断力,想不明白了,他最终选择的看着毕湘怡,看她的意思。
毕湘怡看着后面的窗户,谁也看不出她是什么意思。
毕湘怡没有表示,杨阳着急。杨阳混社会能够如鱼得水,不仅仅是他有老爸这个后台,关键是他还懂得避实就虚,而不是简单的打打杀杀。
1982年严打,在社会上横行霸道欺男霸女的,有的吃了“花生米”,很多人进了号子,杨阳得以幸免,不是不知道他是流氓头子,也不是他老爸可以罩得住的,比他老爸职位更高的子女照样有难逃法网的,关键是没有证据。
杨阳的三弟进来了,杨阳指着李翔说,“你跟强崽老哥赔个不是,他是我的老兄弟,你以后为难他就是为难我。那是嫂子,也过去赔个礼道个歉。”
杨阳发了话,他的那个三弟一百个不情不愿的说了一句,“对不起。”
“你不要不服气,想自取其辱的话,你什么时候再领教一下也行。”杨阳毫不客气的说。“我刚才再三说了一下,强崽也是给了我面子,你明天准备好三百块钱,送过来,作为你强崽嫂子的补偿费,事情就到此为止。强崽,你还有什么意见吗?”
杨阳看见毕湘怡没有答应,以为是嫌钱少了,又做主加了一百块。目的固然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息事宁人。
毕湘怡不想跟这些人多说了,她站起来,“你们回去吧,明天把钱交给门口我的师哥就是了,我想休息一下。”
杨阳拱拱手,“告辞了。后会有期。”
杨阳两个人出去了,站在门口的两个人进来了。
拿扁担的师兄了解了一下情况,点点头,“就这样也好,好在李翔来得及时,毕竟冤家宜解不宜结。我回去了,有事情再打招呼。”
刘小平相反,他自己要走,还希望李翔一起走,“强崽,我们去华仂家吧,他哪里还有事情商量的哪。”
“哦,好。”李翔看一眼毕湘怡,见她没有反应,准备跟刘小平一起出去。
毕湘怡叫住了李翔,“你们先走,强崽等一下,我有事跟你商量商量。”
刘小平是最后一个出去的,他无可奈何的走了。
毕湘怡马上过去闩上了门,同时将李翔留在了欲海的苦苦挣扎之中。
听着刘小平的脚步声渐行渐远,李翔的心里反而越来越忐忑了。
李翔有很多疑惑想弄明白,有不少关心安慰的话想说,但是,他发现没法开口,喉咙里面仿佛有个东西堵住了。
李翔想看看毕湘怡的神情,看看她是不是还在生气,是不是情绪稳定了,但是,他又不敢,怕。他清楚对方一定在看着自己。
静默,静默,还是静默,两个不说话的人,在静默中似乎都能够听到彼此“砰砰”的心跳。
时间在一秒钟、一秒钟慢慢的流逝,李翔不知道熬了多久,终于听见毕湘怡开口了,“你就什么话都不想问吗?”
千言万语,李翔开口问的是,“他有没有那个了?”话一出口,李翔后悔了,怎么能问这个话呢!
“你只担心这个吗?”毕湘怡走到李翔面前。
“他怎么会到了你的房间?”李翔问的太差劲了,好像毕湘怡也有责任一样。
“你是不是认为我招惹了他们?”毕湘怡语气里面有了不满意。
李翔定了定神,他看着毕湘怡,“到底怎么一回事?”
毕湘怡习惯性的牵扯了一下胸前的衣服,“吃了午饭,我去你家里,你妈说你很早就出去了,于是我就回来了,路上碰见了他们三个,他们先是说一些流里流气的话,我没有搭理他们,直接走了,没想到他们跟在后面来了。”
“你为什么不喊叫人来帮你?”这是李翔的一个心结。
毕湘怡笑了,“看不出来,你还是个小心眼。我在里面喊叫别人听得见吗?那个人本身喝多了,喝多了我也不怕他,我倒是怕他们三个人一起进来。”
“如果我今天没有过来,你怎么办?”李翔觉得后怕。
“这个人根本没有我的力气大,我估计他再折腾一下就不行了,等他累了睡了我再出去叫人来,他能够上天吗?”毕湘怡满不在乎的。
李翔不可思议的看着毕湘怡,猛然发现毕湘怡明眸里面有让自己灵魂出窍的情愫,心里情不自已的一阵慌乱。
李翔抬起手来,想揉揉眼睛,想躲避,毕湘怡也抬起手了,他们就这样拥抱在一起了。
李翔一次次地想推开怀抱里面的她,可是做不到,竟然没有一点点推开她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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