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陪你去找姓尚的,阿罗留在山上。”顾清儿起身站在刘樾跟前说道。
刘樾伸手在她脸上摸了一把,笑道:“你可不是蹇家唯一的后人,我的夫人!”
第二日天刚朦朦亮,刘樾便派人来催夏怛罗起床准备下山。
她只得略做装扮便随来人往一言堂而去。
“这个时候来定是为了安抚咱们,谁不知道董成围了阳羡,姓马的这是怕咱们在背后放冷箭呢,军师,此时不下山更待何时?”
夏怛罗路过窗户时正好听到到里面有人大声说道,她心中一惊,连忙在窗前站定,朝里探了一眼。
寻常空无一人的一言堂里坐满了人,个个身着盔甲威猛健硕神采奕奕,独独刘樾一人居中端坐,身上只着一身蓝色简装并未着甲。
只听刘樾说道:“匡校尉言之有理,诸位可还有别的看法?”
“尚綗侯此人虽是商贾出身却素有心计不能小看,此番上山宣召恐怕其中有诈,不可不防!”坐在刘樾左首的一位蓄着山羊胡子的老者开口说道。
“齐老说的是,不可不防。”其他人闻言纷纷点头附和道。
“防人之心不可无,大有,你去安排一下,加强山中防备!”刘樾大手一挥,吩咐道。
“是!”右侧位列第三的大汉应声而出,中气十足的嗓音几乎掀翻屋顶。
刘樾甩着衣袍站起身来,睥睨笑道:“好了,不管来者何意,咱们都该好好会会这位尚綗侯不是,兄弟们,打起精神,随我下山迎客!”
一言堂同山上其他院落一样,都是靠山而建的独院,只不过比别的院子多了堂前那块见方的空地,两侧的竹子也比别处繁盛葱郁些。
出了一言堂,刘樾冲夏怛罗招手:“也不知是咱们俩个谁同他心有灵犀,这次可是他主动送上来的,怨不得我了。”
夏怛罗并不知晓刘樾口中所说的怨不得是什么意思,但从顾清儿口中得知他从起事以来一直都在力邀尚孔阳入伙,却次次都碰了钉子。
也怪不得刘樾不死心,二人同出松山,相知相交情谊真挚,刘樾长于音律尚孔阳善于丹青,一个性如骄阳一个情似明月,都是松山书院里明珠一般的人物,何况他还富埒天子,当真是说才情有才情要财富有财富,这在当今世上谁不想招为己用,何况是求贤若渴的翠屏山。
夏怛罗笑道:“便宜事都让你遇上了。”
”这就叫天助我也,你要随我们一起下山还是?“
夏怛罗本想说这就回去,转念想到尚孔阳身上的伤势未明,加之兰姨的事也不知刘樾是如何打算的,而玉佩的事也是当面说清楚比较好,便笑道:”我就在这里好了。“
刘樾点点头,领着一众将领下了山。
夏怛罗并没有进屋,只站在门前台阶之上望着云雾缭绕的天柱峰发呆,不知时光匆匆。
“尚侯爷,喜公公,这边请!”
刘樾清越的嗓音传来,夏怛罗心头一怔,转过头来望向下山的路口。
尚孔阳白衣胜雪笑眼融融,从满眼青翠间施施然走来,在数十人中只一眼便认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