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他这人真是的,明知道那两个家伙不怀好意,还要喝这么多的酒,真是不知道他心里面怎么想的!对了,马忠!方才李大哥那是什么意思?”
兵舍内,甘霖拿着一根铜针挑了挑油灯的灯芯,将灯光挑暗了一些。接着扭头看着刚刚送人回来的马忠,忍不住叹了口气,将心中的疑惑说了出来。
马忠听的微微一笑,忍不住扭头看向门,想到李巴山醉酒时说的话,忍不住笑道:“大哥心怀天地,日后必成大事!”
旁人看不出李巴山那一指,但他却看了出来,不过他并不是在李巴山伸手指的时候看出来的,而是李巴山抬头看向门外夜空的时候,他已经知道了李巴山的志向。
一路送李巴山回兵舍,马忠心里面也在想,想着一路上跟着李巴山来的点点滴滴,心里面忍不住兴奋了起来,他觉得跟着李巴山来汉中,是他最英明的决定。
将遇名主,君遇良才乃是有志之士的一大幸事!
“心怀天地?难道……”
甘霖也是聪明人,被马忠这么一点,顿时明白了过来,心里面不由翻江倒海了起来,忍不住扭头看了眼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的李巴山,目中泛起了一抹期待来:“李大哥可真是了不得的人啊!”
“熄灯走吧!”
两人又等了一会儿,待马忠发现躺在床上的李巴山对着他使了个手势时,方才起身朝着门外走去。
甘霖想要留下来照顾李巴山,但孤男寡女的容易引人误会,她又不敢多说,只能跟着马忠离去,各自回房。
哐当!
待两人回到房间后,躺在床上的李巴山方才坐了起来,他脸上虽然还是火红一片,但哪里有半分的醉意,一双眸子里面更是闪烁着一抹若皓月般的光芒:“那张米仓倒也有几分的见识,只可惜我们道不同……”
说着,李巴山抬手从怀中将虎符、令、信、黄符拿出,小心的塞到了枕头里面,然后又从衣袖中掏出了一个灰布包裹。<>
包裹打开后,展现在李巴山眼前的赫然是第二套虎符和令、信、黄符,这些东西乃是他在蜀郡时,让老山羊替他准备的赝品,为的就是留待今日用的。
将这些东西收入怀中后,李巴山这才复又躺下,继续呼呼的大睡了起来。
待到丑时,李巴山忽的听到了一个细微的脚步声在门外响起,他精神一震,立马知道赵雄飞和张米仓的人来了。
那人来到门外时,先是伏在窗前仔细的听了听,待听到李巴山的鼾声不断时,这才走到门前。
咔嗒!
房门被人轻轻的推开,一个黑影小心翼翼的进到了房中,这人先是扫了眼房中的景象,而后落脚不留声的走到了床前。
黑衣人的手指十分灵巧,饶是李巴山知道有人来了,他只是察觉到衣服震动,还未等他察觉怀中东西已丢时,那人已经离开了房间,远遁而去。
“这么快?”
李巴山坐了起来,眉头皱起,忍不住往怀中一掏,不由失声一笑,他这才知道,赵雄飞身边原来藏了一个大偷。
这等行动无声之人,若非是李巴山耳力超人,恐怕也察觉不到对方的到来。
倘若赵雄飞和张米仓,让这人在白日动手,恐怕真的虎符已经被盗走了。
只可惜,张米仓被李巴山的那一指惊了神,欲要尽快除掉李巴山,才会有了今夜这一出。
要不然就凭这偷儿的本事,李巴山恐怕也保不住虎符。<>
就这样,李巴山安心躺下睡去。
啪嗒!啪嗒!
不多时,正睡着的李巴山忽的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惊醒,他猛然醒来,耳朵一动,忽的听到门外有开门声。
他不由心头一惊,忍不住暗自呢喃:“难道被识破了?”
想到这里,李巴山心头微沉。不过他并未有任何举动,仍旧是躺在床上继续装睡。
进来的人比前一个黑衣人的力量要大上一些,若非是李巴山可以装睡,这人就算还是在李巴山睡着的时候进来,也能够将李巴山惊动。
不过,李巴山并不想打草惊蛇,而是在暗暗思考:“为何派来的人不一样?”
这人在床前搜索了一番,又走到了书桌前寻找了一番,待盏茶功夫后,方才蹑手蹑脚的离去。
啪嗒!
黑衣人离开了房间,李巴山坐在了床上,他闭上了眼睛,仔细倾听了起来。
赵雄飞和张米仓已经各自回房,甜美美的睡觉去了。
而这离开房间的黑衣人并未去找这两人,而是去了后寨。
那里是三统领胡玉下属麾下居住的兵舍,今日胡玉和那张昏死后,李巴山将胡玉下属的人,都给了许伟统御。
而这黑衣人去的地方,正是许伟的房间。
“如何?”
黑衣人进入了许伟的房间,房中并未点灯。<>许伟坐在床前,有些激动的看着进来的人问道。
砰!
黑衣人赶忙拱手一抱,跪在了地上,摇头说道:“虎符不在他的身上!小的要不要去搜搜马忠和甘霖?”
“呼!他们下手好快啊!这事你不必在管了!”
许伟一听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他若有所指的说了一句,接着起身说道:“告诉兄弟们,明日一早寨子将有变故,若是张米仓他们得势,就在李巴山反抗的时候,帮李巴山了结了张米仓他们!”
显然,他已经知道了张米仓的计划。听这话语中的意思,似乎这许伟也知道李巴山是谁。
“大人,若是如此的话,那李巴山岂不是要一统这米寨了!这对咱们来说,未必是好事啊!”
那黑衣人听的眉头皱起,忍不住说道。
许伟淡淡的一笑,却是摇头说道:“李巴山这人有勇有谋,但却露算了一点!他不该带着甘霖来!到时候只要制住了甘霖,还怕他李巴山不会束手就擒?
再说了,我已经将这里的事情飞鸽传书到了郡城,想必此时郡城的官军已经在了路上了!到时候咱们里应外合,就算是没有制住这些人,这米寨的人又如何是官军的对手……”
听到这里,李巴山眉头一皱,眼中泛起了一抹寒光,心中生出了一股浓烈的杀意,恨不得此刻就起身去后寨将这许伟一干人给杀了。
他已经将米寨当成了自己的囊中之物,眼看就要到手,又岂能容许他人破坏。
啪嗒!
黑漆漆的兵舍内,李巴山停住了脚步,眼中的寒光忽的一下子消失一空,他眼睛微微转动,沉吟道:“不行!若是此时动手的话,必定会让张米仓怀疑,到时候此计必定失败,若再想算计他们两个可就难了!我可没有这么时间,去为寨子的内乱费脑筋了,必须迅速掌控此寨……既然如此的话,只能行险了!……”
想到这里,李巴山将身上的衣袍脱下,走到了一侧支着甲胄的木架前,将白日里面刚刚从仓库中让人拿出来的将甲穿戴在身上。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待卯时刚过时,一阵喧天震地的锣声忽的在米寨中响起,紧接着兵舍内亮起了一簇簇的灯火,更有一声声的呼喝声响起:“集合!集合!紧急集合!……”
快到卯时时,李巴山离开了兵舍,来到了校场前,将巡逻的队伍召集过来,命人取了铜锣,待卯时刚过,他立马让人敲响铜锣,呼唤正在睡梦中的米寨众人。
米寨的将士,自从立寨之初的几个月起过如此之早外,剩下的时间都是到了日上三竿方才起来。
在这里,除却外出劫掠亦或是遇到匪类攻寨之时,方才会召集兵众,其他的时间都是各自闲玩,若非有任务在身,大部分时间都在营内玩耍,仅有少数的一些人会来校场习武,练一练已经生锈的身子。
今日这突入起来的锣声,倒是将睡梦中的士兵惊醒,一个个士兵连衣服都未曾来得及穿戴,就赶忙跑出了兵舍。
睡的正香甜的张米仓和赵雄飞更是一脸阴沉,连卷带骂的朝着校场走去。
不多时,米寨中的大部分人都已经来到了校场上,仅有少数人还躺在被窝里面睡着大觉。
而来到校场上的一些人,见这锣声并不是敌袭警,又眯着眼想要回去。
李巴山见此暗暗摇头,扭头看向了一侧的刚刚列好队的许伟等人,接着喊道:“许伟,带你这一队,去将离去的人给拦下,若有人敢反抗,就地格杀!赵雄飞,你安排几个人去给我入营喊人,若是有人胆敢违命,杀无赦!”
威压的声音在校场上响起,听的所有人没由来的一冷,那些想要离去的人忽的停住了脚步,也不敢在行动。
“诺!”
许伟见此心中大喜,赶忙领命带着人去后队拦截。
正站在校场上不知所措的赵雄飞被张米仓捅了一下,接着也不知道张米仓对赵雄飞说了什么,赵雄飞也欣然领命,竟真的带着人去了。
校场上的人见此,更加的不敢乱动,老老实实的听起了李巴山的安排。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鱼肚白渐渐将灰色驱散时,校场上的人才算是歪扭七八的列成了军阵。
“好!今日是我上任的第一天,不说别的,只说队列和军规!”
李巴山站在点将台上,看着下方的军伍,略有满意的朗声说着。
他的话才刚刚落下,站在下方第一排的张米仓和赵雄飞就安奈不住了,两人扭头扫了眼左右,带着各自的亲信朝着前方走了两步,对着点将台上的李巴山冷冷的说道:“慢!李将军,再此之前,末将还有一些事情没能想明白,想要借此机会,向您讨教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