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重新趴在了围栏上,觉着自己还是‘轻敌’了。
她看着手里的蛇鳞,火一般颜色的蛇鳞的确很漂亮,比任何宝石还要特别。这是自然的,这乃是火灵蛇妖的鳞片,十分的难得。想想看,谁敢在蛇妖的身上拔鳞片……
这样宝贝似的鳞片,自然要送给……特别的人。
她的眸光灵动狡黠,露出了几分恶意的光芒。再抬眼看去,手中哪里还有蛇鳞的踪影,似乎是被一团火燃烧殆尽了……
深夜里,天居里看似平静,实则平静之下是危险丛生。
桃花树上,悉梦已经完全的陷入了美梦之中。然而,桃花树上两个危险的妖物是蠢蠢欲动。
风轻轻而来,无声的吹落了粉嫩的桃花。
火灵蛇吐着自己猩红的信子,软趴趴的身子微微支起,那双蛇眸一动不动,像是被固定着,森冷的瞧着同样睁着眼眸的鸦鸟,如同是在狩猎的眸光。
看起来,火灵蛇似乎是‘技高一筹’。
然而,到底谁是猎手谁是猎物,不可从表面来判断。
鸦鸟轻轻的挥动了自己的翅膀,对于火灵蛇的挑衅早就十分的不爽。奈何青天白日的不好采取行动,如今到了深夜里,四周静悄悄的,似乎是个动手的好时机。
火灵蛇却是以为这鸟儿怕了,吐着信子向它缓缓的靠近……
也不晓得它究竟是想吓唬鸦鸟,还是真的要吃了它。
不过,不管它是出于什么心思,鸦鸟都决计不会放过它。
鸦鸟不动声色的瞧着它缓缓的靠近,突然挣脱了夹住它的树枝,那长着三只眼眸的小脑袋突然露出了狰狞的头骨,一张锋利的喙也是纵然长大,大得足足能够生吞下两条火灵蛇而有余……
不仅如此,它的嘴里还发出了嘶嘶的近似于野兽的声音,虽不至于扰民,却也是将蓄势待发的火灵蛇吓得没了反应。
火灵蛇愣愣的瞧着那张突然张开的血盆大口,顿时吓成了一条呆蛇。
“爷不发威还真当爷是只乌鸦呢!”鸦鸟很得意将它吓成了一副熊样,也不枉它白日里一直装无辜。
“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沉睡的桃花树小妖缓缓的醒了过来,悉梦觉得方才似乎是发生了什么让它不得不醒过来的事情。
睁开眼,见那火灵蛇睁着一双眸子,似乎是在瞪着那只乌鸦。悉梦顿时树皮发毛,它最是怕蛇了!而那只乌鸦依旧被它的树枝困着,似乎是被火灵蛇的目光给吓着了,挥着翅磅可怜兮兮的。
也是难为这乌鸦了,虽然白日里它看起来还挺勇敢的,不过到了晚上这蛇儿看起来更加的可怕了……
一双蛇眸亮亮的,凉凉的,让它树皮悚然……
“小树妖……你怎么醒了?”
听到鸦鸟的声音,悉梦越发的肯定了自己的猜测,料想这乌鸦没少受到这蛇儿的威胁。
其实,鸦鸟这是被悉梦突然醒来给弄得心虚了,哪里是因为害怕而颤抖。
“你这蛇儿,怎么能欺负乌鸦呢。它都被挂在这儿好几天了,着实可怜。我告诉你,即便它看起来很对你的胃口,但实际上你还是不要吃它为好,小心变得和它一样黑。你这个颜色可是好看多了……”
悉梦鼓起了勇气同火灵蛇语重心长,试图劝劝它放过鸦鸟。
然而这心是好的,鸦鸟是听得生无可恋的翻了白眼,火灵蛇是听得一愣一愣的。
它对这个可怕的怪物才没有兴趣呢!
不过这个小树妖的胆子倒是不小,竟然将这鸟儿贬得一无是处。
看这鸟儿待会儿变身将它一口给吞了!
“小树妖,这个蛇妖欺负爷,你要给爷报仇!”然而,这委屈得不要不要的语气,鸦鸟的眼里像是蒙上一层泪光是怎么回事儿?
“它真的要吃了你?”悉梦吓得一个哆嗦,而后叹道,“蛇儿的口味果然很是奇特。”
“爷不管,若不是你方才醒了,爷就成了它腹中美食,你就再也见不到爷了……”鸦鸟一副柔弱模样,嘴里是厚颜无耻的控诉道。“你得为爷做主……”
火灵蛇再次听得一愣一愣的,这绝对是它的台词才对!
可惜迫于鸦鸟的淫威,它不敢轻举妄动。
“我说,你们都是大神带回来的,看在大神的面上就不要惹是生非了……”悉梦措词道,“蛇儿你欺负乌鸦也是不对,不过应该也不怪你,只怪乌鸦太对你的胃口。为了你们两人的安危,就将你们分开好了……”
说着,它是缩动了自己的树枝,将火灵蛇和鸦鸟之间隔了一个树枝织成的屏障。
悉梦觉着自己是想来个好办法,即便它们能够看到对方,但现在也该是无法动手了。
“小树妖,你对爷可真好。”鸦鸟心满意足的用自己的脑袋蹭了蹭桃花树的树枝,又转而森森的看了看树枝之隔的火灵蛇,“哼,便宜你了。”
火灵蛇的身子抖了抖……
一则是因为鸦鸟这狗腿一般对桃花树妖撒娇,二则是鸦鸟那森冷的眸光。
初阳剥云而出,玄玄早早的便出现在了院子里,实则她昨晚是做贼去了,并没有睡什么觉。
见着桃花树上那一蛇一鸟,她的走上了前去。
“唔,小破鸟你是使了什么法子,让小妖战胜了对火灵蛇的害怕。”竟让小妖做了个将它们两个隔离的屏障。
“爷才不要告诉你!”鸦鸟将头颅高傲的一扬,似乎是在彰显自己不屈服的气节。
“好个不得了的小破鸟。”玄玄点了点头,然后是没了下文。
视线略过了依旧要死不活的火灵蛇,她转而去查看悉梦的情况。见悉梦还没睡醒,身上若有若无的散发着灵气,那是即将圆满的征兆。
只是即将到底是什么时候,这个还需待定。
“神女娘娘可在府中,臣下特奉命来求见。”一早便入府来叫门的正是摄政王葮愁与。
他之所以乖乖的来叫门,自然不是真的是奉命行事。虽然这次的确是打着玄德帝的名头而来,但这事也确实对他有好处,否则他又怎么会甘愿受制于人。
他既不想同瑶玺弄得两败俱伤,唯有退一步成全了瑶玺,也是变相的成全自己。
对于葮愁与的出现,玄玄并不意外,该说无论是谁来,反正都是玄德帝的意思。至少看起来是玄德帝的意思……
“他们还没有死心。”小相冷出现在了回廊上,小小的人儿看起来十分的镇定。
“皇帝小儿不死心,叨扰天居里的人自然络绎不绝。”只是皇帝小儿突然如此胆大妄为,看来身后有人撑腰咯?
不知道那人喜欢不喜欢她昨晚送去的礼物,怎么说也是她的一片心意……
“神女娘娘可考虑清楚了,能否见臣下一面。”外头的葮愁与等了片刻也不见失了耐性,而是彬彬有礼一如既往。
如此温文如玉的公子被拒之门外,不晓得有多少女子要捶胸顿足了。
玄玄是若无其事的往桃花树上一靠,眸光略过了毫无异常的鸦鸟。
过了好些时日了,也不见葮愁与那边有什么动作,难道是要将这小破鸟放在她这儿一直养着?
她很确定,那晚月夏已经发现了这只鸦鸟,但是一直没有采取施救对策到底是因为什么呢?
大约是看出来了她这个神女心地善良的本性——决计不会为难一只黑不溜啾的鸟儿……
所以说,有时候善良也是一种罪过!很容易给人‘烂好人’的错觉!
“摄政王请稍候片刻,我师傅已经在准备了。”吱呀的一声,却是小相冷将大门打开了一个容他一人的缝隙,对着外头的葮愁与道。
“如此便有劳九殿下了。”葮愁与对小相冷做了个礼,一派的温文有礼。
小相冷又淡定的关上了门,转身见玄玄瞪大的眼眸也是淡定如斯。“快些吧,外头都等着。”
“你是在揣摩为师的心思啊,小冷。”
“那我揣摩的是否正确。”
“小冷甚得为师心。”
出去时,葮愁与彬彬有礼的等候着,此番他前来并没有前后众人的簇拥的阵仗,倒也显得谦和有礼的不做作。
很快的,一行人便到了玄德帝所在的宫殿。
她倒要瞧瞧,玄德帝这小儿能折腾些什么花样出来。
宫殿里漆黑一片,像是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东西。
“皇上可在里头?”问话的是葮愁与。这话听来,像是在说明他同玄德帝此时并不是一伙的,他同她才是一伙的。
“回王爷,皇上就在里头,请神女娘娘和九皇子殿下进去。”守门的侍卫道。
唯独漏了葮愁与,看来玄德帝是要同他撕破脸皮的节奏吗?
“王爷也一同进去吧。”玄玄端着大气的架势不容置疑道,说罢领着小相冷先行往里头走了进去。
葮愁与微微一笑,很自觉的跟在了他们身后。
宫殿里拢着一片隐隐约约的黑暗,像是晨起的浓浓雾气,三三两两的宫灯也是不管事儿,反倒更是衬得宫殿里神秘而诡异。
仿佛黑暗中潜伏着一只野兽……
“神女娘娘注意脚下,九殿下也是。”空荡荡的安静的宫殿里,葮愁与关怀的声音显得尤为突兀。
哗啦的一声,一团火焰似的光亮照亮了宫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