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野元政的提议很快就获得了一众毛利家家老、重臣的一致同意。
实在是毛利辉元发疯的次数越来越多、间隔越来越密,以前一个多星期一次现在已变成了三、四天不到就会发作。即便是清醒的时候,他也完全没有心思处理日常的政务,更别说应付织田家的攻势。
诚然一众毛利家家老、重臣都清楚,毛利辉元之所以会这样到底是什么原因。
但是,海对面大明国那句“解铃还须系铃人”十分有道理,要解除毛利辉元的铃铛,还需要他自己本人才行。
毛利辉元之所以变成如此疯疯癫癫,是因为他觉得自己当初如果没跑到老祖宗毛利元就隐居的宍道湖湖中岛,如果没有和毛利元就定下诸如海对面大明国那种“鸿门宴”计谋来对付织田家,那么此刻的一切或许就会完全不一样了。
如果他当时想尽办法,通过各种角度去游说、说服毛利元就真的投降织田家,貌似毛利家也就不会陷入如此的境地。
“本族应满足于所拥有的一切,并且放弃以冒险方式进行领地扩张,否则必将招致灭族大祸。因此,向织田家请降,不仅仅是迫于无奈之下的必须做法,更是绝不容有失的事情。”
这是毛利辉元派遣自己的儿子毛利秀就,前往安土城向织田信子、王天邪递交降书的时候,叮嘱毛利秀就的话。
当时的毛利辉元可从没有想过,这句话竟然真的变成了毛利家的未来。不,甚至应该说毛利家的现况比这句话更加凄惨。
每当毛利辉元清醒的时候,他就会感到究极后悔。
自己如果真的像自己告诉自家宝贝儿子的话那样做……不仅老祖宗不会死,手下一众家老、重臣不会死,家族的领地也不会一个接一个地被织田家所占领。
当然了。这世界上没那么多如果,也没有什么后悔药。
结果就是,出于内心的内疚,再加上王天邪那天凌晨砍人砍得实在是行云流水、刺激异常。导致毛利辉元的内心彻底凌乱了。
在这个战国乱世中。没有上一世的“六一儿童节”这一说。不过,六月一日倒的确是有件大事情发生。
历时两个多三个月的时间。王天邪和织田信子所带领的织田军本阵,终于继攻陷播磨国南部、备前国、备中国后,进入备后国领内,会师于备后国最东面的福山城。
负责山**攻略的丹羽长秀。也已经率领军阵沿五畿七道之一的山**,从被猴子羽柴秀吉攻陷的丹波国,一路向西攻陷但马国、因幡国、伯耆国,进入了出云国范围。
至于负责山阳道攻略的猴子羽柴秀吉,也已经沿五畿七道之一的山阳道,一路横扫播磨国北部、美作国、备中国北部,进入备后国北部。与织田信子、王天邪的本阵遥遥相对。
“天邪,看看这个,忍者刚传回来的消息,难怪我们的军阵能够如此顺利逼近安艺国。”织田信子挥舞着手中的纸条。看向刚巡视完营地走进本阵主营帐的王天邪。
“那个毛利辉元疯了,每天除了抱着毛利元就的首级发呆、傻笑,就是抽刀子乱砍人?毛利家家主已由毛利秀就继任,前家主毛利辉元被软禁?”王天邪接过纸条看了一眼,同样露出一副惊讶神色。
纸条上写着的是毛利辉元的近况,王天邪万万想不到自己自编、自导、自演的那一出戏,竟然会带给毛利辉元如此大的打击。
“难怪毛利家这两个月面对我军竟然如此消极……嗯,如果是那个毛利秀就作为一家之主带领毛利家出阵的话……”王天邪的脑海中浮现出毛利秀就那个愣头青的面容,嘴里轻声嘀咕。
“即便是那个毛利秀就作为一家之主带领毛利家出阵,也不可能阻挡我们的脚步。”织田信子不等王天邪说完,便接口说了下去。
经过了接近三个月的攻城掠地,毛利家早就不再是坐拥关西十国的庞然大物。
当丹羽长秀完成了出云国攻略,他和织田信子、猴子羽柴秀吉攻陷备后国,毛利家将只剩下作为主城的安艺国,以及安艺北部的石见国,西部的长门国、周防国这四个国境。
“师父!毛利家使者天野元政于本阵外求见。”就在王天邪和织田信子在聊着毛利辉元发疯、毛利秀就上位的事情时,竹中半兵卫走进本阵主营帐禀告。
“哦?毛利辉元的叔父?半兵卫,带他进来。”织田信子听了竹中半兵卫的话后,眯着眼看向面前的山川地势图,嘴里则大声吩咐竹中半兵卫。
“御意!”
竹中半兵卫听完织田信子的吩咐,连忙大声回答后,转身走出主营帐,不一会便带着一名中年武士回来。
“在下毛利家天野元政,见过右府大殿,天邪殿下。”中年武士来到王天邪和织田信子的面前,跪伏在地上行礼。
“天野元政,你不在新吉田郡山城为彰显我织田家军威而做准备,跑到这里来做什么?你就不怕我让天邪斩了你?”织田信子看着面前的天野元政,满脸调侃神情地问。
她的话顿时令天野元政感到“鸭梨”甚重。
尤其是织田信子所用的“彰显我织田家军威”这几个字,更是令他感到心里面哇凉哇凉的。
的确,三个月前的织田家或许只不过与毛利家实力相若,但在三个月后的现在,两家的势力已经越趋悬殊。也正是因为清楚知道这一点,他才会屁颠颠地奉命跑到织田家本阵。
“右府大殿,在下奉我毛利家新任家主毛利秀就之命,前来投降求和。”天野元政浑身上下虚汗直冒地低下了头回答。
“哦?投降?有趣呀有趣……天野元政,是你们的毛利秀就八嘎,还是你们这群一门众马鹿?”王天邪突然插嘴笑着问。
“呃……这个……阿喏……那个……嗯……”听到王天邪的问话后,天野元政头低的更加低了,几乎贴在了主营帐的泥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