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极哈哈一笑:“你以为自罚了,朕就会放了你吗?”
云泽说:“我不敢由此想法,大清皇上怎么处置我都行,我只希望大清皇上大开龙恩,放了那些无辜的明兵吧!”
“无辜?”皇太极突然提高声音,沉着脸说,“他们一路杀来,可没少杀大清兵将,朕若无缘无故放了他们,恐怕兵将们也不会答应。”
皇太极话音刚落,豪格就带头喊起来:“杀了他们,一个不留,为牺牲的将士们报仇。”
兵将们跟着附和,上万人同时呐喊,声音震天动地,听得云泽心里发寒。
云泽生怕明兵会乱动,赶忙回头张望,还好,有乌达海和周铎压着,明兵依旧或站或坐,没有丝毫冒动。
等清军停下呐喊,皇太极说:“朕已经听多贝礼说了经过,虽然你们没讨来解药,但你们已经尽力了。”指了指对面的明兵,接道,“看在那两个明将哭求的份儿上,看在这些明兵被洪承畴出卖的份儿上,朕就开开恩,在杀他们以前,让他们吃顿饱饭,朕这么做,先生还满意吗?”
云泽没接这个话茬,再次拱手说:“大清皇上,虽然我们没讨来解药,但不代表中毒的清兵就没救了。”
“此话怎讲?”皇太极向前俯了俯身,双眼明显一亮。
云泽说:“我有个小兄弟,虽是年纪较轻,但精通医术,如果大清皇上愿意,就让我那小兄弟检查下中毒士兵,我相信他一定能配出解药。”
“既由此能人,先生为何不早说?”皇太极深信不疑,语气里带着埋怨。
云泽说:“我那兄弟说了,配解药需要很多药材,还要长时间熬炼,会很耽误时间。为了让那些中毒士兵尽快好起来,我才选择去讨解药,哪知道一场空啊。”云泽长叹一声,做出无奈状。
皇太极点点头,忙说:“别的先不说了,先生赶快把那位小兄弟请过来,朕立马带你们去看那些中毒士兵。”
云泽暗自庆幸,这第一步总算成功了,接下来就要看高康的了。
云泽站在原地没动,老话重提:“大清皇上,如果我那小兄弟配出解药,大清皇上能放了我们这几百人吗?”
皇太极说:“当然,朕绝不失言。”
云泽点点头,说了句稍等,转身向废营里跑。
见到高康,云泽喘着气说:“跟我走吧,记住,千万不要紧张,一定要把样子作像。”
经过好一阵平复,高康本来已经不那么紧张了,可听了云泽的一翻嘱咐,又无法控制的紧张起来,说话都在发抖:“公子,万一小子演砸了,那可如何是好啊!”
见高康如此紧张,云泽赶忙安慰:“放心吧,有我在,砸不了。”然后又对乌周二将说:“两位将军切记,只要我还活着,你们千万不要乱动,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两人连连点头,周铎握着云泽的手说:“尚先生,辛苦你了!”
云泽说:“只要我们能活着离开这里,这点辛苦何足挂齿。”不等乌周二将再说什么,云泽拉着高康,快步向清营走去。
此刻,皇太极已经下马,在几员大将的保护下,略显焦急的站在一排营帐前。
见两人走近,济尔哈朗快步迎了上去。济尔哈朗盯着高康,语气生硬说:“你会医术?”
高康心里紧张的要命,表面上却还稳的住,肯定的点了点头。
济尔哈朗用怀疑的口吻说:“一个搞医的,干吗还舞刀弄剑,不会是冒充郎中,以好达到某种目的吧?”
一句话搓到高康的敏感处,吓的他脸色微变,赶忙悄悄掐了自己一把,借着痛劲说:“照郑亲王的意思,郑亲王身份高贵,应该坐在家里享福,干吗还到战场来厮杀呢?”
济尔哈朗被咽了一下,不由多看了高康几眼。
云泽暗道:嗨,没看出来啊,这小子说话也挺冲嘛!
济尔哈朗说:“是真是假很快便有分晓,若你们敢耍花招,恐怕会死的……”
云泽抢先说:“死的很惨对吗?老用这话吓人,有意思吗?”
济尔哈朗瞪了云泽一眼:“你小子除了耍嘴皮子,还会点别的吗?”
云泽很想说:我还会把你打下马。可眼下做正事要紧,云泽也不想多跟济尔哈朗斗嘴,真把这位爷气急了,他要老作梗也不是好事。
云泽还没开口,高康率先说:“郑亲王,如果我没看错的话,郑亲王最近左腹常感不适吧?”
济尔哈朗顿时睁大双眼,声音无法控制的大起来:“你怎么知道?”
高康平静说:“我从医多年,郑亲王这点小病当然一目了然。”
济尔哈朗不敢再轻视眼前这个年轻人,退后一步,摆手说:“两位请吧。”
云泽向高康眨眨眼,又微笑着点点头,高康长松口气,心里总算踏实下来。
有皇太极亲临,一路走来戒备森严,可以说三步一小岗、五步一大岗,清兵们刀剑出鞘,个个而大眼圆睁,谨慎的、不眨眼的盯着云泽和高康。
见到这架势,云泽也有些紧张,如今进了刀山剑海,若有闪失,只要皇太极一声令下,他和高康根本没有还手之力,恐怕连掏枪的机会都没有。
穿过几排军帐,济尔哈朗在前停了下来,等皇太极走近,忙上前说:“皇上就不要进帐了,以免……”
皇太极摆手打断济尔哈朗:“士兵是中毒,又不是染病,无需多虑,朕正好去看看他们。”
见皇太极态度坚决,济尔哈朗不敢过多阻拦,只好带头走进大帐。
云泽暗赞:罢了,皇太极算个好皇上,像他这样礼贤下士,重视士兵的君主不多。
这是一个较大的军帐,帐里有三排叫长的草榻,草榻上躺满了中毒的士兵。
云泽扫了帐里一眼,估计帐里大约有五十多个中毒的清兵,那些清兵睁着眼睛,可怜巴巴的望着进帐的人。
看到皇太极,清兵们明显很激动,原本暗淡的眼神,瞬间变的明亮而有神起来。
济尔哈朗对高康说:“这帐里都是中毒的士兵,你随便检查。”
高康看了云泽一眼,云泽低声说:“去吧,看仔细点。”
高康应着,却有些不敢向前迈腿,他知道关键时刻到了,如果无法查明清兵中的毒,或者漏出破绽,那可就全完了,不仅自己会死,连公子也会跟着遭殃。
高康半晌不动,可把云泽急坏了,赶忙上前两步,笑着说:“不要怕,这些士兵都动不了,不会伤害你的。”说着,扯着高康的衣袖,向中间的草榻走去。
来到草榻边,高康这才冷静下来,见没人跟上来,压低声音说:“公子,我刚才……”
云泽赶忙用眼神制止高康,俯身拉起一个清兵的手,看着清兵的眼睛说:“能听到我说话吗?”清兵眨了眨眼,显然听懂了云泽的话。云泽又说:“除了不能动、不能说话以外,没有别的不适对吗?”清兵又眨了眨眼。云泽安慰说:“不用怕,我昨天也中过这种毒,只要服下解药,很快就能恢复正常。”
高康闻言,抬起头说:“公子真的中过这种毒?”
云泽点点头,想到昨晚的经历,轻轻叹了口气。
经过一阵忙碌,高康心里多少有些谱了,他假装给清兵检查,快步来到草榻尽头,悄声对云泽说:“公子,此毒可解,只是小子的本事还不行,无法配出解药,必须求助小子的师傅。”
云泽大喜,这可真是绝处逢生,迎来转机啊,忙激动说:“此话当真?”
高康说:“小子不敢乱说,只要我师傅愿意出面,这些清兵必然得救。”
云泽说:“那在你看来,你师傅会出面吗?”
高康神情一暗,忧忧说:“小子离开师傅时,他老人家还病着,时间过去这么久,真不知……”
想到师傅,高康再也无法控制情绪,眼含热泪,哽咽难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