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空师傅将长刀插在地上,掸了掸身上的石灰,回头乐呵呵看着两人。
云泽从惊讶中缓过来,几个箭步上前,蹲在长刀前,仔细看着刀刃。刀刃没有任何损坏,依旧显的锋利无比,洁白的刀身上没有留下丝毫石灰。
好像刚才的一幕只是幻觉,长刀根本不曾接触过巨石一样。云泽又去看倒在地上的巨石,还用手摸了摸、掰了掰,可他用尽全力也没扳下一点石块,没错,这的确是一块坚硬无比的巨石,劈开前足有一米五高,两米长。
万空师傅来到云泽身边,微笑说:“要不要再试试别的?”
云泽忙说:“不用了、不用了,徒儿已经见识这刀的厉害了!”云泽拔起长刀,如今是爱不释手,要不是这刀太沉,他真想时刻戴在身上。
返回庙里,万空师傅又送给云泽一把短剑,用于平日防身所用。
万空师傅说:“从今晚开始,为师教你刀法,时间短暂,你要用心记,下山后再慢慢练习,只要你用心、用功,不出半年,没人再敢小瞧你。”
云泽一顿,心里十分不解:自己已经拜师,只等削发换袈裟,师傅怎么说这样的话呢,难道不想让自己留在庙里,要让自己做个漂泊的僧人吗?
云泽说:“师傅,徒儿做完事后,立马返回庙里,以后哪里都不去,安心跟师傅学本事,孝敬师傅!”
万空师傅哈哈一笑,看着云泽说:“这庙太小了,容不下你啊!”
云泽刚要开口,万空师傅摆摆手,又说:“为师收你为徒,并非让你出家,为师只想传授你本事,助你成就一番大业!”
云泽说:“师傅,徒儿不想做什么大事,徒儿只想安安静静的生活,享受田园风光,纯净空气。”
说到此,云泽忽然想起了穿越前的生活,忙碌、紧张、压力;同时又想到了梁梦姐弟,着急、愧疚、压抑。
云泽很想把一切都说出来,彻底释放心里的茫然与牵挂,可那些事情怎么说呢,又怎么能说的清呢!
万空师傅说:“很多时候命不由人,凡事不要逆着来,顺势而为乃最好。”又说,“顺势而为并非认命,更非消沉,而是一种态度,你明白吗?”
云泽点点头,心里升起无限感慨,这些感慨让他有种想流泪的冲动。沉默片刻,云泽试探说:“师傅,徒儿以后到底会怎样呢?”
万空师傅缕着佛珠,淡淡说:“多行善事,莫问前程!”
虽然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但云泽还是重重的点了点头,将师傅的话记在了心里。
万空师傅说:“为师还有一事相托,你可千万不要拒绝啊!”
云泽忙起身说:“师傅有事尽管吩咐,徒儿必全力去做。”
万空师傅摆手让云泽坐下,喝了口茶说“为师把高康托付给你,他医术已成,必能助你一臂之力。”
轻叹了口气,又说,“高康是个苦命的孩子,从小被爹娘抛弃,是为师将他拉扯成人,教他学医,也算给了他一门生技。这孩子忠厚老实,重情重意,只要你对他好,他就会以命相报,你要好好带他啊!”
万空师傅微微低头,但云泽还是看到了师傅眼里的泪光。云泽早看出来,师傅对高康的感情很深,这种感情不仅是师徒情,还有浓烈的父子情,这深情令人动容,让人铭刻。
云泽说:“徒儿愿意带着高康,可高康走了,谁照顾师傅呢?”
万空师傅说:“这个你不用担心,尹空会照顾为师的。”
云泽本想问问尹空的来历,但见师傅还处在伤感的情绪中,没好问出口。
万空师傅从柜子里拿出一本书递给云泽,介绍说:“此书记着十套刀法,你先粗略看看,做到心中有数。”
云泽点点头,迫不及待的翻开了书。一看到书上的字,云泽顿感头大了一圈,书上全是古文,凭他学的那点古文基础,根本看不懂那些字。好在书上还有稍显简单的图像,这多少是个安慰。
整个下午,云泽都在捧着书看,多少也看出了些名堂,而且还记下了一套相对简单的刀法。
临近傍晚时,高康和尹空回到了庙里。
万空师傅配好药,开始用一口大锅熬药,嘱咐高康和尹空轮流看着锅,不可断火。
从当晚起,等其余人休息后,万空师傅带着云泽来到庙后,开始传授他刀法。
云泽力气有限,开始只能用棍子当刀,学习着招数。虽然云泽的力气还不行,但记忆力极好,无论多复杂的招数,只要万空师傅教一遍,他就能牢牢记在心里,这一点连万空师傅都感到惊讶不已。
时间眨眼过去两天,这两天里,云泽白天睡觉,晚上跟着师傅练武,虽是时间短暂,但云泽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力气和功夫大有长进,和上山前完全不是一个档次。
云泽不得不感叹,凡事都需能人点拨,自己能拜万空师傅为师,真乃三生之幸。
第三日午后,解药终于熬炼成功。带来的中毒清兵服了药,很快解了毒,恢复如常了。多贝礼高兴坏了,抱着云泽又跳又叫,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云泽比多贝礼还激动,只是他没跳也没叫,先给万空师傅磕了头,然后又把庙里的佛像挨个儿拜了一遍。
云泽在心里谢天谢地,那些清兵有救了,那些明兵也有活路了,这真是皆大欢喜,所有的辛苦总算有了回报。
云泽如释重负,虽然还没有彻底完成任务,但总算可以长松口气,不必紧张过日,不必担惊受怕了。
听到解药配置成功,豪格也很高兴,好歹这个人质没有白做,回去也没那么难堪。
当天傍晚,云泽对万空师傅说:“师傅,徒儿打算连夜赶回嵩山,救人要紧,做完事徒儿立马回来。”
万空师傅没挽留,只是简单嘱咐了两句。
为了以防万一,云泽又把豪格绑了起来,继续让几个清兵抬着,开始向山下走。
万空师傅一直把云泽等人送到山下,离别前,万空师傅把云泽叫到一旁,递给云泽一个小本,介绍说:“这是练内功的秘诀,你尽快熟背于心,然后将此小本烧毁。”
云泽接过小本,点了点头。
万空师傅又掏出一袋药粉递给云泽,嘱咐说:“此乃万力散,每日一小勺,拌饭吃下,用完这袋药,你的力气将大大提升。”
云泽接过药粉,暗想:看来师傅早就给我吃这东西了,难怪感觉这两天力气大了不少,原来都是这药粉的作用。
万空师傅又说:“虽然万力散可以短时间增加力气,但是药三分毒,这并非长久之策,你还是要多下功夫,苦练内功。”
云泽连连点头:“多谢师傅,徒儿记下了。”
万空师傅又把高康叫到身边,语重心长的好一番叮嘱,高康一边点头,一边抹着泪。
告别万空师傅后,依旧是高康在前带路,一队人打着火把,走上了小路。
云泽扛着宝刀,绕过抬轿子的清兵,追上高康,低声说:“师兄,你搞清楚没有啊,师傅是怎么恢复健康的?”
虽然不是第一次被云泽称师兄,但高康还是很不适应,老感觉怪怪的。高康缓下脚步,却没好意思回头,轻声说:“师傅根本没病。”
“没病?”云泽不解说:“你不是说师傅都卧床不起了吗?”
高康说:“那都是师傅装出来的,为的只是让我去高原采药,以此锻炼我的胆量,学会处事之道,学会生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