溶洞内崎岖不平、碎石林立,两侧都是千姿百态、奇形怪状的钟乳石,看着密密麻麻、被水侵蚀留下的绕壁横纹,更显得洞穴里幽暗神秘。曲曲折折的溶洞,忽宽忽窄,宽处三个人可以并肩而行,窄处一个人低头侧身才能勉强通过。
穿过一条五六米深的狭窄过道,眼前终于变得豁然开朗,几个人用手电前前后后仔细的照了一大圈,无不感叹这里的景物之奇,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这里的钟乳石比刚才的那处洞穴里要密集了很多,造型更加奇特,如花朵妖娆多姿,似翠竹清秀挺拔,远看如群峦叠嶂,近观又像瀑布飞流直下,就像瑶池仙宫一般,美的根本无法形容,三人当时就都看傻了,张着嘴,不停的晃着脑袋,口中啧啧称叹。
前前后后的找了半天,根本就看不出来有人来过的痕迹,试着往里又走了一段,心里越发的没底了,这个洞穴就像是个无底洞一样,幽深漫长,似乎根本就走不到头。
老羊倌在前面领着路,蹑手蹑脚的往前走出去足有一千多米,前面终于没有路了。眼前有道一米宽的裂隙,就像是用斧头硬劈出来似的,笔直向前。而缝隙里是条地下河,水有一尺多深,无波无澜,像是面镜子,寒光闪闪。
再往前走,显然就要涉水了,徐青山走到裂隙前看了看,就感觉从裂缝里呼呼的吹出一股潮气,但是吹在脸上并不觉得凉,相反倒是有种温温的感觉,手电根本照不到尽头,徐青山叹了口气,回头问老羊倌怎么办,是继续往前走,还是打道回府。
老羊倌看了一眼这条地下河,摇了摇头:“算了,别再走了,这里面黑乎乎的也没个头,还是回去算了,就算是有人进去,要我看也是凶多吉少。”
徐青山听老羊倌这么一说,也是连连点头,撇了撇嘴:“我觉得也是,在这地底下,像耗子似的钻来钻去,心里太憋屈,赶紧出去得了。咱也别腰里栓扁担,在这儿横逛了。”
几个人刚转过身,还没等迈步呢,突然就听到他们刚刚走过的窄道里传来一阵“啾啾吱吱”的叫声,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在这地穴里空旷笼音,听得也是真真切切。三人相互对视了一眼,心里都是大吃一惊,谁也没想到这地底下还会有活物,听这叫声时起时伏,就感觉浑身上下哪儿都不舒服,犹如百爪挠心一般的难受。
老羊倌赶紧让徐青山关了手电,拉着白术和徐青山往旁边一闪身,躲在了几根石柱后面。
这几根石柱间距很近,正好能挡住几个人,石柱后面的空间倒不小,藏三个人是绰绰有余。几个人猫腰都蹲下后,好奇的透过石柱的缝隙盯着窄道的出口。
声音越来越大,隐约还能听到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显然是有什么东西正在从那条窄道里要进来。吓得这几个人连大气都不敢出,全身的汗毛倒竖,噤若寒蝉。谁也猜不出来,这洞底下会跑出来什么东西,都瞪着眼睛盯着那条窄道的出口,竖起耳朵听着动静。
突然,徐青山感觉有点不对劲,按理说此处是地下的洞穴,手电筒都关了好半天了,应该是伸手不见五指才对,可是眼前竟然影影绰绰的仍能看清周围的景像。心里疑惑,瞪着眼睛左右看了看,真以为是自己开了天眼了呢,悄声问了问白术和老羊倌,这才知道,根本就不是自己开了天眼,而是这山洞本身就有问题,有光源。
这么深的地下竟然还有光能照进来,简直是不可思议。几个人不约而同的往头顶上看了看,洞顶能有十几米高,抬头望去,就见洞顶上星星点点,闪烁着淡蓝色的荧光,竟然缀满了无数颗星星,一时间谁也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都瞪着眼睛看傻了。
徐青山吐了吐舌头,咧着嘴小声的问老羊倌:“师傅,这不是星星吧?咱们不是在地下吗?怎么突然还能看见天了?”
老羊倌听后也摇了摇头,告诉徐青山,头顶上不是天,亮的也根本就不是星星,好像是什么宝石。
徐青山一听,赶紧又抬头看了看,眼珠转了几转,突然想起了“夜明珠”,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
白术最初也很惊诧,不过随即就想明白了,冲着旁边的徐青山笑了笑,告诉他这个还真就是夜明珠,只是不知道品质好坏,能不能称得上宝石还不好说。
徐青山眨巴了几下眼睛,愣眉愣眼的看了看白术,不知道白术是不是在故意逗他。
白术淡淡一笑,指了指头顶,告诉徐青山,夜明珠其实是古代的说法,现实中就是一种被称为“萤石”的矿石,溶洞顶上显然就含有这种矿石,先前打手电时大家都没有注意,这些矿石吸收了光能,这才可以在手电关了以后还能持续的发光照亮。
夜明珠是一种稀有的宝物,有人视为珍宝,有人弃之如履。古代有人不识宝,曾将其弃之湾泞。魏国一老农得到径尺大的明珠,见夜色光后心里恐慌,于是丢至远野。也有人把夜明珠当成“祸水”而“打之沙石间”。
眼见头顶一片荧光,众人都是唏嘘不已。
借着蒙蒙的荧光,老羊倌突然瞥见从那条窄道里鬼鬼祟祟的爬进来一个东西,赶紧冲徐青山他们比划了个手势,指了指窄道的方向,双手往下压了压,示意他们压低身子。
爬进来的那个东西伏地而行,拖着个长长的身子,一路笔直的就爬了进来,身体细长,有点像是条蛇,但是爬行时又不像蛇那样弯曲着身子,反而是很怪异的直直往前冲,速度很快,眼瞅着越来越近,就要爬到了面前,吓得几个人赶紧又往后缩了缩,连大气都不敢出。
身体还没有胳膊粗,但这身长眼瞅着从三米到五米,从五米到七米,就像是没有尽头似的,一直看不到尾巴,把这几个人看得都是头发发乍,脊梁骨往外直冒寒气。
那条长蛇拖着六七米长的身子越走越近,这才看清楚了,这哪是什么长蛇,分明就是一队大耗子!一只接一只的大耗子排成一列纵队,脚跟脚的大摇大摆的走了过来,看这数量,成千上百,打头的耗子都走到近前了,出口那端仍然还在源源不断的一只接一只的往出爬,窄道里面还有多长,根本就猜不出来.
徐青山吓得脸都绿了,腿肚子都直转筋,长这么大,加上做梦,也没见过这么多的耗子。这玩意儿要是一只两只还并不觉得吓人,但是无边无际,成千上百的在面前排队走过,心理素质再好也抗不住。徐青山看了一会,吓得一缩脖子,把脑袋缩了回来。
白术早就转过来了脸,不敢再看了,一张俏脸白得像是张纸差不多,一点血色都没有了,如木雕泥塑一般,目瞪神呆,靠在石头上,双手抱着肩膀,直打冷颤,不停的往外冒冷汗。
这群老鼠整齐划一,一列纵队慢慢的变成了三列纵队,队伍立时变得粗壮了许多,大摇大摆的越过了老羊倌他们藏身的石头,一路向前,奔向了远处的那道裂缝。
让所有人都想不到的是,这群老鼠走到裂缝前,行进速度仍然丝毫不减,仿佛对眼前的深坑和河水视若无睹,一个接一个的就跳了下去,毫不畏惧。看那样子,根本就没把前面的这条地下河当回事,奋不顾身的连成串的一只接一只的往下跳,每跳下一只就会听到“扑通”一声水响,很快这种落水的声音就响成了一串,就像是下饺子似的,看得老羊倌也是目瞪口呆。
怪事年年有,今天特别多。
这些耗子也不知道是撞了什么邪了,竟然排成长队来个集体自杀。
随着跳下的老鼠越来越多,慢慢的就给后继者架起了一座“鼠桥”,后面的老鼠踩着同伴的尸体接着往下跳,毫不犹豫,成千上万只老鼠就重复着这样的动作,这座鼠桥就沿着裂缝一点一点的往前铺了过去,最后也不知道铺出去多远,足足将近半个多小时,这群老鼠终于全军覆没了。
徐青山张着大嘴,用力的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低声问老羊倌,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这些耗子好端端的自寻死路,全去投河自杀了呢?
老羊倌也摇了摇头,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不过,这么奇怪的举动,肯定是没有什么好事,事非之地,不可久留,眼见老鼠都死没了,后面也没有了,老羊倌冲白术和徐青山一摆手,就打算赶紧往外撤。
几个人刚站起来,还没等动地方,突然就听到裂缝里传来一阵“哗哗”的水响,好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搅水,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眼下没有别的办法,只好缩身又重新躲在了石柱后,掉转身子,眼睛又盯着另外一边的那道缝隙看了起来,不知道这裂缝里又发生了什么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