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邵兰兰是睡得十分香甜,有天笑在她身边,她什么都不怕,睡得安稳,而且还做了一个甜美的梦。
而天笑却一夜未睡,他守护着美丽的兰妹,为了她的安全,也为了自己的安危绝对不能睡。因为他们身边还有一只狼,狼改好了,它也是狼,人永远也不要失去防备的心里,你的一时疏忽,就有可能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
天亮了,邵兰兰也醒了,天笑站起身,望着洞外。
雨没有停,依然下着,不过雨势小了,没有先前的猛烈,没有昨日的威势。它好像对人有着一丁点的怜意。
邵兰兰轻叹道:“雨倒是下得小了,可这又有什么用,还是不能走。”
“走,怎么不能走,不就是挨浇吗,这怕啥,兰妹,我们启程吧!”
邵兰兰关心道:“那你······不如我们再等等!”
天笑一笑道:“没关系,我们赶路要紧,时间太久,邵伯父会担心的,我们走吧!”
“那好,就依你。”邵兰兰顺从的回道。
天笑向那头狼摆了摆手,示意要离开了,那头狼却也识得人意,站起来,摇了几下尾巴,好像在欢送他们。
传说不会摇尾巴的狼,那时竟也摇了。看来有想象不到的事,却也没有做不到的事。
天笑和邵兰兰走出了石洞,向山下盘旋而去。
事不凑巧,今个又碰上了黄山老怪。
这回黄山老怪戴着斗笠,穿着蓑衣,特地是来找天笑二人的。
不报仇他不甘心,他不相信像昨日的大雨,天笑他们能下山,所以他今天起早来搜寻天笑。
天笑也感到意外,心忖:“下着雨还来寻仇,真是师徒情深啊!这事也太巧了,怎么就遇到他了呢?”这就叫“无巧不成书”。
黄山老怪来到天笑面前,嘿嘿笑道:“小兔崽子,今个你还往哪跑?”
天笑无所谓地道:“跑的地方倒是有,可惜今天本公子没雅兴,也不爱跑,老怪,你到底打算怎地,说个明白,也好让在下听听,是否用得着再跑。”
黄山老怪老脸阴沉着道:“欠债还钱,杀人偿命!”
天笑冷笑道:“那么你是说非杀我不可了!”
黄山老怪愤愤道:“那是当然,不杀你,怎么叫杀人偿命!”
“杀你徒弟的人是我,你要报仇,找的也是我,不过,我事先声明,这邵小姐可与你无怨无仇,你不得伤害她,咱们今个就做个了断,你要能杀了我,就算给你徒弟报了仇,可要是败在我手下,那讲说不起,你就别再找我麻烦了。”
天笑言词利绝,说的极为有分寸。
黄山老怪答应道:“可以。”
天笑又道:“那咱们上山顶解决此事你敢否?”
老怪把眼眉一挑道:“有何不敢,难道怪爷还怕你不成,上山顶就上山顶!”
天笑让邵兰兰在这等他,他凌空而起,竟飞奔那始信峰。
黄山老怪也紧随其后,两人一前一后,到了始信峰顶。
雨更小了,几乎不下了。
“老天总算睁眼了!”有人默默地念叨着。他——并不是天笑,也不是黄山老怪,而是一个不知名的书生。
见他年约二十八九,五官端正,眉清目秀,文生公子巾包头,颌下留有一缕黑须,衣着并不华丽,但也穿的是绸缎之料。
他倚靠在一棵梅树之下,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他盼望着天晴,天晴了好下峰。他在这山顶待了一宿,又冷又饿的。
山上的寒风吹人如刀,积雪未融,万千株梅树枝上还留着后开的花朵,芬芳回散,地上的苍苔其厚盈尺,柔软如毡,被雨水浇过,更是新鲜脱俗、幽雅之极。
山顶奇石怪松,触目皆是,成群的山枭鸟,翠毛红喙,穿花飞舞,娇啭如歌,美妙醉人。
上得山顶的天笑赞道:“景色不错嘛!”尾随其后的黄山老怪摆开了架式,对天笑道:“兔崽子,你出手吧,怪爷今日冻死你。”
天笑不服道:“你冻我,我还要把你变成烤猪呢!”
“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
天笑冷哼了一声道:“老怪看好了,请接招!”话落掌出,疾击过去。
黄山老怪虽然狂妄,但却知天笑的武功不弱,也不敢大意,又见天笑出手如电,来势甚猛,心头微微一凛,忙抱元守一,沉着以对。
天笑的掌风刚刚递到黄山老怪胸前的瞬间,倏见对方沉稳之极,心中不禁一怔,未加思索,掌势加快,与此同时,掌心吐出火阳之气猛然击出。
黄山老怪并未躲避,而是运气出掌硬对了一掌,他想试试天笑的实力。
“砰”的一声,天笑的右掌正击在他的掌上。
黄山老怪身形虽未后退,但上身也摇晃了一下。
接着天笑掌势化作拳势,又抡了下来。
黄山老怪本想仗着自己深厚的内力硬挡一记,可刚接了这一下后,已觉察到天笑年纪虽轻,但内力雄厚,造诣极深,哪还敢接天笑的一拳,忙吸了一口气,胸口忽然内陷,胸部与天笑捣来的一拳,忽的竟拉开一尺多长的距离。
老怪突然半转身躯,手出如电,竟抓向天笑手腕上的脉门。
天笑收拳变掌,迅疾无比的扫拂而下,莫看他这一拂,用不出什么力量,须知这乃是“拂穴大法”中的一招,若被拂中穴脉,虽不能将人致死,却也得皮裂骨碎,奇疼无比。
黄山老怪见状,低喝了一声“好手法!”即运起“寒冰神功”。
他身形不离原位,手腕振处,大袖突然振飞,就在那袖形掩映之际,他的手臂却加长加粗,五指如钩,要扣住天笑的手腕。
天笑见状,一个身形跳出圈外,对老怪道:“你真要下杀手,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黄山老怪蓦然仰天发出一阵尖利阴森的狂笑,笑声犹如一只有形的尖锥,刺得倚在树下的落魄书生耳膜欲裂,就连峰下的邵兰兰也都一惊。
笑声连续一刻,又戛然而止,如一根绷得太紧的弓弦,骤而自中切断,余音袅绕。连天笑本人也都面色一变!
两人又一次进身,各展绝学,在瞬息之间,已拆换了十几招,直看得那书生无法旁顾,直勾勾的瞪着眼如梦如幻。
天笑不想马上打败老怪,他想陪老怪多玩几个回合,他成名不易,别让他的脸丢尽了,所以天笑谈笑风生,跟老怪打斗着。
但见天笑陡的踢出一脚,直向老怪下三路踢到,同时身子向前一进身,右掌扬起,击向老怪面门。
老怪应变也够神速,身子向后一仰,退了两三尺,避开了天笑的攻势。
老怪重新攻到,掌风如冰,寒冷滞人,让人觉得血液都要凝固,这正是“寒冰掌法”中的第二招“寒气滞人”。
不同的人施出的招术,威力也是不同,老怪倒是比小怪强得多。
天笑当下不偏不倚,“火阳神功”运起,迎着来掌硬接一下,两掌相迎,轰然一声大震,风转飙翻,梅枝摆动,花朵纷落,山枭惊飞,一股强大的劲力向老怪涌去。
黄山老怪闷哼了一声,身体被强劲的掌风逼飞了出去,足足飞出有三四丈远。
老怪不信邪,他豁出去了,使出平生劲力,“寒冰神功”施至极限,寒冰掌最末一招,也是第五式“冰山冰海”施出。刹时间周围五丈方圆,有如冰冻一般,雨水冻住了,空气凝结了,冷得要命。
黄山老怪的掌已拍向天笑胸口,天笑被此举气急了,心道:“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不知马王爷三只眼!”
当际不避不让,“火阳神功”运至极限,挟带着“化功大法”,等着老怪掌力的到来。他却没有出掌相迎,如若那样,老怪必死无疑。天笑不想下此杀手,他不是滥杀无辜之人,他认为他应该那样做。
天笑的“火阳神功”运起,立刻解了那寒冰之冷,梅树下的书生,起初冻得浑身发抖,而后又感到一片热流涌到,他感到天笑和老怪两人的武功太神奇了。
天笑的“火阳神功”正是“寒冰神功”的克星,而且天笑的内功又高于黄山老怪,所以热压过了冷,这个书生也就跟着暖和了。
而黄山老怪的掌力一到天笑的身前,便如泥牛入海一般,尽皆消失不见。
老怪心想:“连毕生的功力都伤他不着,这小子也太邪门了。”心中有些发急,便跨步,右手探出二指,迅如闪电般向天笑的双目挖去。
天笑一动不动,似乎任他出手来挖。
老怪右手刚出,左手也紧跟随施出,似枯木般的手指向天笑的太阳穴击去。这连环双击手,快得旁人连看也看不清楚,但天笑却直到他双手离自己还有几寸时,才抬起双手向两边一拨,老怪的双手立时被拨开,空门大露,而天笑的右手顺势一点,便已点了老怪的天池穴。
老怪双手张着,却再也放不下来,两眼瞪着天笑,口中不时地骂道:“你想把怪爷怎样,兔崽子,放了我,不然有你的好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