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小卿在想着怎么招待那些不请自来的客人,那边也有人处心积虑的想要做些什么。通往柳树胡同的一辆马车上,一个身穿粉红色长裙,外批粉红色薄缎披风的小姐淡淡的吩咐着身边坐着的丫鬟:“到了地方机灵点,那个丫头刚刚搬府,肯定有很多照顾不到的地方,你们眼活点,能帮衬的帮衬点,跟着她去的几个丫鬟年龄也不大,你们小姐妹只见也好说话。”
“是,小姐,女婢省的。”两个丫鬟异口同声的答道。
另一条路的另一辆车上,同样是小姐和丫鬟,却是不一样的气氛。“哼,那个不知所谓的野丫头,竟然还敢独自开府,没有规矩,不懂礼仪,简直就是粗鄙……”
“小姐息怒,”旁边身穿绿色丫鬟服的,看着年长一些,听着小姐越说越不像话,轻声打断了小姐的话,“小姐是何等高贵之人,完全没必要和别人计较那么多。”
被打断的小姐真是吴明珠,她瞥了那个丫鬟一眼,不屑的说道:“你不用这么说,我知道你什么心思,不就是怕我说出什么不好听的吗?本小姐知道分寸的。”
“是,小姐英明。”丫鬟恭敬的答道,抬头看了吴明珠一眼,眼神精明,却貌似疑惑,低声说道:“小姐,你说,老爷为什么要小姐去给……那个人庆贺呢?”
“为什么?为了打探消息呗,”说着,又深深的看了丫鬟一眼,丫鬟立刻低下了头。“本小姐不是笨人,不需要你处处提点。”
丫鬟立刻诚惶诚恐,慌乱的说道:“奴婢不敢,奴婢不敢。”
吴明珠轻瞟了她一眼,哼了一声,闭上眼睛不再说话。要不是这个丫鬟是祖父特意送给她的。早死的骨头渣都不剩了。
另一个穿着蓝色丫鬟服的抬眸扫了一眼身边的人,低下的眼眸暗含一抹冷光。
巳时巳时末,各家来给小卿庆贺的人陆续到了。小卿站在门口笑着一一迎接。
“张小姐,您能光临真是蓬荜生辉啊,欢迎欢迎。”
“哦,胡小姐,您来了。请进请进。”
“严小姐,怎敢劳您大驾啊。快,里面请。”
“哎呀,吴小姐,今天可真漂亮,您能来,真是欢迎之至啊。”
……
不一会的功夫,胡同口就停了一溜的马车,刚刚挂牌的曾府,让左邻右舍都惊了一把,暗自猜测。这位曾府主人是什么来头呢?看那些马车上的标记,非富即贵,难道是什么新近崛起的了不得的人物?
也难怪这些邻居不明就里了。小卿搬过来的时候人少东西少,没闹出什么动静,再加上这里住的很多都是一些清贵的读书人。不喜应酬不善钻营,自然不太了解曾小卿这个人。如果外面挂的是长安郡主府,那么他们相比也不会那么吃惊了。
等客人都迎进了门,小卿笑的脸都僵了。看了看安静下来的门外,小卿伸手搓了搓脸颊,朝身边的花蕊和秋菊嘟囔了一句,“这卖笑的活真不是人做的啊。”
花蕊一愣,随即轻笑出声。秋菊在愣了一下后,瞬间红了脸,等反应过来小卿的意思的时候,脸是更红了,不由在心底唾弃了自己一把。
而不远处回廊的隐蔽处,看着小卿忙忙碌碌礼貌周到的接待着各位小姐的白晨和太子,都不约而同的在心里有了佩服之意。小卿没学过理家之事,待人接物却颇为老道,客套话也没有重样的。二人对视一眼,不由得想承认,有些人可能是天生的能干。
虽然没听到小卿那句低声的嘟囔,但懂唇语的白晨还是知道她说了什么。脸上柔和的笑意僵硬了一下,随即又漫上一丝心疼。
内院有封夫人帮着打理和招待各位小姐,小卿也没有急着过去,而是绕到了后面的小花园去看了看冬儿。既然白晨特意提到了冬儿,那还是先安排好冬儿的事情比较放心。
“姐姐,姐姐。”小卿刚转过一座小小的假山,冬儿就笑着扑了过来。
小卿快速伸手扶住了冬儿,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冬儿身后不远处的夏荷一眼。要是她没看错,刚才冬儿跑过来的时候,夏荷可是一动没动,而现在却一副气喘吁吁的样子追了过来,口里还不停的说着:“冬儿,慢点,小心摔跤……”
冬儿仰起小脸,笑的一脸灿烂的朝小卿举起手里的东西,邀功似的说道:“姐姐,给!”
小卿看着冬儿衣摆下方沾染的泥土和身上几个脏兮兮的泥手印,又看了一眼身边的夏荷,眼里蕴含着一些冷光。看来她是疏忽了什么。
小卿正要拿帕子给冬儿擦拭手上的泥土,夏荷急忙上前,一边温柔的给冬儿擦拭,一边笑着埋怨道:“冬儿,你怎么可以拿虫子给小姐呢,小姐不喜欢这些东西,你会吓着她的。”
冬儿听懂了夏荷的话,看了看手里死掉的秋禅,再看看笑着看着他的小卿,犹豫着要不要给姐姐这个东西。这可是他好不容易挖出来的。小卿看着冬儿懵懂的眼神,微微倾身,摸了摸冬儿的头,把冬儿手里的秋蝉接过来,轻声说道:“冬儿好厉害啊,这是冬儿自己抓的吗?”
冬儿看着姐姐喜欢他的东西,立刻两眼放光,笑的更加灿烂,用力的点点头,大声说道:“姐姐,给。”
“是专门抓给姐姐的吗?”小卿好像很喜欢的拨弄着手里的秋蝉,惊喜的对冬儿说着。
冬儿又大力的点点头,一双大眼睛笑的弯弯的。
小卿取出帕子把秋蝉包好,放进了自己的荷包,看着冬儿的眼睛笑着说道:“姐姐很喜欢,多谢冬儿了。”说着,牵起冬儿的手,慢慢的说道:“冬儿,姐姐一会有事要忙,你乖乖的和秋菊姐姐在屋里玩好不好?屋里有很多好吃的,还有你喜欢的画笔,玩累了就睡一会。等晚上姐姐做好吃的给你,好不好?”
冬儿连连点头,大眼睛眨眨,还提了一个要求,“小馄……小馄……”
小卿笑着点头,“好,给你包小馄饨。”小卿有一次宵夜做了小馄饨。给冬儿送过一回,他就记住了那个暖暖的香香的味道。
安排秋菊带着冬儿去后罩房玩了。小卿才转头看向一边局促不安的夏荷。夏荷的脸色有点苍白,她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还是能感到小姐对她不满了。
“你去厨房照看一下,别出什么差错了。”小卿淡淡说了一句,也没看夏荷的反应,转身就走了。
夏荷呆怔了一瞬,就快步往厨房走去。其实她也知道在厨房没她什么事,厨师是请的京城醉花楼的大师傅,打下手的也是酒楼的人,就是传菜上菜的人也是世子爷一早安排好的。她去厨房,顶多就是在旁边看看。夏荷的心里有些慌乱,她不知道自己哪里惹了小姐的眼了,但很明显,小姐让秋菊接走了冬儿。却把自己安排在没什么人去的后厨,这……难道是小姐怪自己照顾冬儿不精心?夏荷暗恼,那个皮孩子,开始还看着挺可怜的,可谁知道他那么能跑呢?自己怎么能追的上他?
等小卿回到内院客厅的时候,封夫人已经把一切都安排好了,众位小姐也在和相熟的姐妹聊天喝茶吃点心。
“真是对不住,慢待诸位了,小卿在这里给各位赔礼了。”小卿一迈进门,就团团打了一圈招呼,嘴里直说抱歉。
吴明珠眼底暗含轻蔑,嘴里却说着:“哪里,长安郡主小小年纪,独自开府,肯定有很多事情要忙,今天前院内院来这么多客人,郡主也肯定要招呼一番的,我们没什么的,是吧?”说着,还朝身边的小姐点头寻求认同。
吴明珠的话一出,厅中有一瞬间的寂静。大伙都听的明白,一说小卿年纪小不懂规矩,不会打理事情慢待了客人,二说小卿不守礼仪,一个闺中女儿和前院的男客擅自接触。
封夫人的脸色有点沉了下来,几位小姐喝茶的喝茶,品点心的品点心,小卿却没什么反应,只是笑着说道:“吴小姐说的是,是小卿思虑不周,刚才去厨房看了一下菜色,想着吴小姐喜欢吃碧水鸳鸯这道菜,可惜今天府里没有准备新鲜的菱角,就和醉花楼的师傅打听了一下,知道醉花楼有最好的菱角,就派人去取了。至于前院的客人,都是跟着太子和睿王世子来的,有我义兄在招待,小卿只是过去打了个招呼,太子说不用管他们,他和世子会招待的。”
小卿一番话落,诸位小姐抬眼看看厅中站着的小卿和吴明珠,眼神乱飞,掩帕子的掩帕子,喝茶水的喝茶水。人家可是说的很清楚,之所以来的有点迟,是为了安排你吴大小姐爱吃的菜。至于前院的客人,说是小卿的客人,还不如说是太子和睿王世子的客人,人家没有下过帖子,他们是跟着太子来的。而这个厅中的小姐们,大多数也不是小卿主动邀请的。
而从小卿的一番话中,众人也对小卿有了另一番认识,这个长安郡主,不是个任人拿捏的主,一点亏都不肯吃。
吴明珠嘴角虽然还挂着笑,可那微微的颤抖及冰冷的眼神都说明她此时的心里绝对不想笑。
“长安郡主,既然太子殿下在前院,我们要不要过去拜见一下?”一道柔美的声音响起,适时地打破了厅内一瞬间的尴尬。
小卿循声望去,见是一身粉嫩的严轻舞,漫步过去,笑着说道:“不用了,太子哥哥说,他只是和朋友们借我的地方聚一聚,让我们自己玩乐。”
严轻舞微笑点头,和小卿聊起了其他。而小卿的那句“太子哥哥”,又让厅内的眼神飞成一片,看向小卿的目光也多了几份恭敬,更多了几份探究。看来,这位郡主,和皇家的关系是真的很好。
屋内众人,小卿的年龄最小,而封夫人的年龄最大,又是小卿的义母,不由的就担起了主人的角色,不停的吩咐丫鬟上茶倒水,和各位小姐说笑几句。见小卿的身边只跟着春柳,眼里闪过一点疑惑。不过又很快放到了一边。
小卿一边和诸位小姐说笑几句,一边还要注意着不要冷落了白曦,她时刻记得白晨的话,白曦性格内向,不喜交际,在京中也没什么朋友。可看了一会,见白曦和那位胡翩跹聊得挺好。就放下了心。
而围着小卿的几位小姐,总是有意无意的打探小姐这次搬出封府的原因。隐晦点的会说:“长安郡主,这座宅子布置的真不错,不知道是您自己打理的还是封夫人一早打理好的?”比如那位没见过几次的张丽雅。
直接点的会问:“郡主,您怎么想起自己一个人住了呢?在外面什么都要自己管,很麻烦吧?”比如那位个子娇小的孙雨。
更直接的说:“郡主,你这不声不响的就搬出来了,是被封家赶出来了还是你在那儿住腻了,想自立门户?”比如一直和小卿不对盘的吴明珠。
而最高级的则是一贯高高在上的严轻舞,她笑的温柔而和善,拉着小卿的手。很亲昵的说道:“你能独自开府真是太好了,以后我们就又多了个玩的地方,想必封夫人也不会怪我们常来打扰你吧?”
不管什么样的说辞和问题,小卿只是微笑以对,感谢大家的关心。欢迎大家常来常往,只是她刚刚搬过来,好多事情还没理顺,好多东西还要和封夫人学学,等事情不忙了,会给大家下帖子,请大家过来聚聚。潜台词就是,我最近会很忙,也没有和封夫人有什么矛盾,想请客会下帖子,主动上门的,最好还是少点。
客气一番,喧闹一阵,也没有说明为什么要搬出来。其实她很想说是自己想自立了,不想打扰封府了,但封夫人却一再嘱咐不要多说什么,封老太爷的态度也爽快的令人奇怪,在封家有什么表示前,她想还是听义母的比较好。毕竟人家比她多活几十年,对京中这些七拐八弯的人心也了解的更多。
没一会,花蕊进来禀报说宴席准备好了,小卿起身,领着诸位小姐往花厅移去,顺便嘱咐花蕊照顾好各位小姐带来的小人。
“是,小姐,奴婢知道了。”花蕊很是恭敬的说道。
诸位小姐也是见过世面的,见这位中年嬷嬷的行事做派都透着一派大家之风,心里不由又对小卿高看几分。连一个下人都如此了不得,那这位郡主更加不能小看。而严轻舞的心里震惊更甚,这位嬷嬷的做派比宫里的嬷嬷也不差。
“前院那边安排好了吗?”小卿边走,边问花蕊。
“小姐放心,前院的酒席已经送过去了,太子说小姐不用操心前院的客人,也多谢小姐准备的好酒。”花蕊的神态不卑不亢,态度大方有礼。
小卿点点头,“派人看着点,缺什么及时准备,告诉华月哥哥,多照看点,大家可以喝的尽兴,但不要喝多了。另外,用小炉温着醒酒汤和蜂蜜水,随时备用。”
“是,小姐,奴婢下去准备。”花蕊行礼退下。旁边的封夫人看着,眼里满是欣慰和骄傲,而这个神色看在周围诸家小姐的眼里,又有了各自的理解。有的觉得是封夫人教了小卿理家之事,有人想着难不成刚才那个嬷嬷是封夫人给的?
吴明珠心里是羡慕嫉妒恨太子对小卿的随和,不由暗暗的瞪了她一眼,而严轻舞看向小卿的眼神,也带了不一样的神采。至于那位一直陪着白曦的胡翩跹,只是满脸温柔的看了小卿一眼,又低声和白曦说话去了。
小卿一直都注意着这些人的神色,只是心里对严轻舞的改变有点吃惊。要是以往,以她高傲的性子,她肯定会说点什么的,而这次见面,严轻舞给她的印象却大大改善,沉稳、大气、善解人意。
不再理会众人的打量,席间也是一派和乐融融。身着统一服侍的丫鬟穿梭席间,上菜布菜,有条不紊。虽然没有觥筹交错,却也宾主尽欢,表面上的。至于谁吃的是味道,谁吃的是心眼,那就只有自己知道了。
而最欢快的那个,无疑就是秋宝琛了。她挨着小卿坐着,吃一道菜,就赞一声好,还不停的夸赞着小卿有面子。可以请醉花楼的大厨到家中亲自掌勺。小卿看她吃的小嘴油油的,两颊鼓鼓的,虽然不是狼吞虎咽,却也不是其他人那样小嘴轻抿的仪态万方,不由心里又亲近几分。看那些千金小姐吃饭,小卿自己都觉得累得慌,照她们那样。什么时候能吃饱?
而别人看秋宝琛的样子,有人羡慕有人不屑。秋宝琛不管那么多。或者还有点故意的,每道菜都夸一番,每道菜都尝一遍,尤其对其中一道甜品赞不绝口,直嚷着要小卿去向大厨讨食谱。
小卿看着她兴奋的样子,好笑的说道:“你想要,我写给就是,哪值得你这么大呼小叫的。”
秋宝琛一听,眼睛顿时一亮,连旁边坐的白曦和严轻舞也转头来看。“小卿。你说,这个甜品你知道怎么做?”
小卿点点头,舀了一勺甜品放在秋宝琛的碗里,说着:“这个本来应该叫做芒果西米露,但是没有合适的西米。我就用其他的东西代替了,但是味道还不错。”
“小卿,你是说这个是你做的?”这次是白曦忍不住先开口了。她也觉得很好吃,但是不好意思开口问。听到是小卿自己做的,心里更是惊讶不已,同时也有点窃喜,想着回去告诉哥哥,想必哥哥一定会很欢喜。
而同桌的其他几人也把目光投向了小卿,眼神更是精彩纷呈。想着自己也跟在家中长辈学着主持中馈,却没有亲自动手做过什么,而这样新颖独特的甜品更是见都没见过,不由对小卿的来历更是好奇,对外界传说的这位郡主出身寒微更是心存怀疑了。
小卿看着大家好奇的眼神,俏皮的笑笑,低声说着:“各位小姐要是喜欢这道甜品,我可以把做法告诉各位哦,不过,你们在自己家做着尝尝就可以了,可千万不要说出去啊。刚才那位醉花楼的大师傅还向我打听做法呢,我可指着这个赚几个脂粉钱呢。”
小卿话落,众家小姐微微一愣,随即都呵呵笑了起来,觉得这个郡主很真实很好玩,看向小卿的眼神也多了几分亲切。
只是有人偏偏看不惯这和谐友好的气氛,只听一声脆响,一个精巧的瓷碗落在地上摔成了几瓣儿,同时响起的是一声厉喝:“你这丫头怎么回事!想烫死我吗?”
众人看去,是旁边一桌的吴明珠。小卿忍不住想抚额,这个丫头,就不能安生点吗?
而吴明珠的身边,一个丫鬟正低声赔罪,另一个丫鬟正蹲身收拾着地上的碎片。吴明珠脸色阴沉,眼神狠厉,盯了那个赔罪的丫鬟一眼,又转向小卿皮笑肉不笑的说道:“郡主真是好家教,丫鬟赔罪不知道跪着吗?”
白曦欲起身,小卿伸手按向白曦的肩膀,示意她安坐,又向同桌的几人微笑示意,走到吴明珠身边,看了看吴明珠溅湿的裙摆,又看了一眼旁边站着的神态不安的丫鬟,笑着说道:“真是对不住,吴小姐,今日待客的这些丫鬟都是我临时向睿王府借的。你知道,我刚搬家,府里人手不足,安宁郡主知道我今天宴客后,就把府里几个丫鬟先送了过来,帮衬一二。真是对不住了,不如吴小姐先去换下身上的衣服?这甜品虽然不烫,但污了衣裙,总归是不好。”
吴明珠神色难看之极,而有人忍不住发出一声低笑。秋宝琛更是大声说道:“哎呀,小卿,你这个芒果西米露真是烫~~~呀。”那个“烫”字拖得长长的,生怕别人注意不到似的。
低笑声顿时响起,而看向吴明珠的眼神也带上了不屑和嘲讽。想闹事,却搞不清状况,那个芒果西米露明明就是凉的,而那个吴大小姐竟然说是烫的,真是笑死人了。今日过后,想必吴大小姐很久不会在京中出现了吧?
吴明珠的脸沉得滴的下水来,她哪里知道那个什么露热的冷的,只是看别人都夸赞,一时忍不住,接都没接就扫到了地上,哪知道会弄了个笑话?吴明珠恨恨的看向小卿,想拂袖离开,却又不想这么狼狈的走,只能跟着丫鬟去换衣服了。哼,曾小卿,你等着,今天的事还没完呢,本小姐不会这么轻易认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