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恋红尘 花痕尺之恨君回首,花,迟开
作者:水惠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番外独立成卷,根据情节的发展来发。这章早就写好,也早该发了,可惜写主文给忘记了,鞠躬、道歉。

  他叫花痕尺,现年十六岁,父母双亡,跟着父亲的侍君关山长大。要说这起这萧关山来,可有些来历。当年名震的江湖的人不少,其中就有两位玉树临风的公子儿,一刀一剑,刀是“烈焰追风”的追风刀,剑是“一剑无痕”的秋水剑,而这萧关山,就是那追风刀的主人。

  萧关山一直对花痕尺狠厉,并用这个标准来要求他,因为这个原因,小时候的花痕尺是恨他的,以为自己的运气不好摊上这么个爹爹。后来慢慢大了,他也成了狠厉和霸道的人,当然也就不那么恨了,直到他束发之日,萧关山喝醉了酒这才透露了心声:

  原来,萧关山和去世的侍妾----也就是花痕尺的生母,都是不讲理的主,倒是花痕尺的父亲宠着、让着他们。这种情况要是放在自家身上,当然是自己能有多霸道就多霸道,爱人有多温柔就多温柔,可要是发生在儿子身上,做爹爹的萧关山就受不了了,他可不喜欢花痕尺走父亲的老路,也被人吃得死死的。所以一直以来,都将花痕尺培养得狠一些,这样那些看上他的又能忍受他的人,不管男女,一定是个温柔的人……说着说着,萧关山就抱着酒坛子睡着了,花痕尺替他披了鼠毛大麾,摸了摸他的额,笑:“爹爹,你还真说对了,这事儿往往会遗传的。”

  一等的样貌,一等的功夫,末等的修养----这就是长大后的花痕尺。其实,只要光说他长得美,不说他长得美貌,他都不会生气。因为多了那个“貌”字,性别往往就被人忽略了,不但忽略,还容易产生歧义,何况他还姓“花”。

  三月三,桃花满地絮满天。

  花痕尺还刀入鞘,抱着刀靠在老柳树下睡觉,不想,一颗石子落在额头将他砸醒,他暴躁地跳起身来,捏了拳头就欲揍上来人,拳头却慢慢松开,末了,只好变拳为爪,挠挠自己的后脑勺,笑。

  面前,是粉嘟嘟的脸和一双灵活的大眼,还梳着两个抓髻。

  “二姐,还是我来吧。”后面的少年捋捋衣袖,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让花痕尺的心里不大痛快,在他身后,是一个年岁差不多的小女孩,手里拿着个小算盘,一双大眼里透着精明。

  “喂----和你说话呢!”他面前的这个女孩儿揪住他的耳朵,不停地跳着脚,花痕尺耳根疼痛难忍,要是换了别人,早就寒刀出鞘,可是现在,他不敢,不但不敢,还急急忙忙地将手里的刀丢了,顺便用脚尖踢到一旁。

  “嗯?”那小女孩儿眼珠一亮,看看地上的刀,往后一蹦,将长裙一踢,揪住裙角掖在腰上,寒光一闪,亮出双刀摆出个架势来:“是个练家子呢!来来来,姑奶奶我陪你过过招。”水墨玉的耳环,随着她兴奋的神色,左右摇晃个不停。

  “三姐!”男孩浓眉轻皱,语气中含着警告,那被称为三姐的,笑嘻嘻地回头:“你敢告诉三爹爹,我就给小四说你在外面调戏姑娘。”小男孩儿噎住,撇撇嘴,被拿着算盘的女孩子很镇定地扯到一边。

  “来啊!”那位“三姐”见花痕尺不懂,恼了,挥着双刀就攻了上来,花痕尺心里乐开了花----嗯,就她这个年纪来讲,刀法已经算很好了,不过也就是“算很好”而已。

  约摸过了十来招,“三姐”见花痕尺刀不出鞘就轻轻松松地化解了她的攻势,也不恋战,直接挑出站圈收了双刀:“今儿姑奶奶心情不好,明天再来比过。”说着,生怕他不来,急急地补充道:“不来的是王八羔子。”说完,忒豪气地挥手:“二姐五弟,咱们走!”

  这变化,快得实在是让他反应不过来,等他想起要问问对方的名字时,姐弟两早已走远,剩下个抱着算盘的小姑娘,笑眯眯看着他,直看得他红了脸。

  君莫轻看了看他的穿着,乐呵呵地开口,人人都说和气生财么!对于顾主,她态度一向很好:“想知道她的情况么?一两银子一条。”

  就在花痕尺十六岁生日的前一天,他不但身上的碎银全部没了,外加失去腰配和一条镶玉的腰带,只有湖水锦缎的外套逃过一劫,君莫轻说家里没人能穿也卖不出去就没要,最后掐着花痕尺的脖子让他写了张欠条,这才罢休。这些东西换到的信息,花痕尺归纳之后,有用的只有以下的内容:君家两姐妹十五,君莫笑十四,君家还有个小四叫君恋尘,和君莫笑差不多大,因为体弱没去学堂,君莫殇性格活泼,尚武,从小以侠女自称。

  老柳树上,一只风筝挂在树梢,悠闲地飘着尾巴。

  花痕尺束发之后,就主动要求去了学堂。学堂分两院,隔壁就是专门的女子学堂,更重要的是,每天中午,君家的姐弟都会在一起用餐。花痕尺在和君莫轻一场场唇枪舌战里,不但讨价还价的功夫见长,也得到很多实惠,并且,每天中午都会“无意”地和君莫殇相遇,然后君莫殇会主动拉着他到僻静的地方,拔出“柳叶刀”和他打,打累了,就靠在他的背后,诉说着自己的梦想。两人的汗水,透过衣衫流在一处……

  每每看着君莫殇毫无防备的脸,花痕尺就感叹自己的名字起得够背----不是叫“恨迟”么?对着这么个没心没肺的家伙,可不就是姓花的,恨面前的人儿懂事太迟?不过,陪着她长大,感觉还不错。

  好日子不长,花痕尺该去江湖历练了。萧关山语重心长地说:“看到心上人,先别动心。这年头,谁先动心谁吃亏。”花痕尺恭敬地应了,回话,也是语重心长:“爹爹,有合适的,再找个吧。”

  “没了,再也没有了。”萧关山笑,提着酒坛子倒酒----往嘴里倒,那酒晶亮浓烈,顺着脖子打湿了衣襟,也打湿了他的眼角。

  接着,他开始诉说花痕尺的父亲有多么多么好,多么多么重义气,简直是天上有地上无的,但花痕尺模糊地记得,每当小小的花痕尺告诉他,父亲和母亲“闭关”的时候,他都提着追风刀怒气冲冲地寻人。人,自然是没寻到,或是寻到了没敢过去,反正回来之后,就抱着花痕尺看云或是看雨,末了摸摸他的脑袋:“痕尺,以后不管娶正郎还是正妻,都只一个,好么?”

  “好。”小花痕尺抱着他的腰,猫一样黏人。

  看着成年的花痕尺踏上江湖,萧关山非常有成就感,也正是这种成就感,使得他在听到花痕尺做为正郎嫁给君莫殇时,两眼一番倒了下去,如同盘古般悲壮。

  于是,萧关山再也没脸去给花痕尺故去的父母上香,他总觉得,那冰冷的牌位后面,是两双怀疑的眼,怀疑他不得不活下来的目的是为了报复,为了让他们死不瞑目。好在,花痕尺,哦,是花痕尺的“妇”----接二连三地生了双胞胎之后,每一对都恭敬地请他挑了个姓“花”,萧关山这才长舒口气,再看牌位,就觉得后面的两双眼睛,都笑眯眯地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