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莞玉心道不解,明明那卫大夫只说好好敷药,不出一个月便会好的,可二夫人如此说来,到底为何?难道是她故意为之...但传出去于三小姐而言,这恐怕不好吧?
不管了,这两房夫人本就妯娌不和,她又何必作那殃及的鱼虾,主子们说什么,她照做就是了嘛。于是莞玉道,“恩...奴婢是看到三小姐的脸被伤的严重,恐要留疤了。”
二夫人吴知月知道这莞玉跋扈而又见风使舵,只奇怪难道那韩氏还未看出来么?此等不安份之人,迟早会把大房扰乱,不过,这暂时与她并无关系,况且有这等人在,她二房相较起来才会安全些,而且这圣旨一下,有些事情便可好办许多了。
“不错,你果然挺聪明的,可以吧。”
“谢二夫人。”
兰儿看着莞玉退下,却有点疑问萦绕于心头。而二夫人吴知月还未完全信任兰儿,只因她是老夫人殷氏那边的人,拨过来二房后也算挺安份,至少从目前看来,这兰儿也未曾把二房的消息传到老夫人殷氏那。这些个丫头的心思,吴知月早在闺阁中,便被其母高氏教导过一些方法,所谓打蛇打七寸,这管教丫头也是如此,兰儿是殷氏那边的人,却还是做到大丫头之位,这让兰儿本为摇摆之心,如今只于一门忠心对待吴知月了。
“有什么疑问就说吧...”
“夫人,奴婢觉得您如此让莞玉去回禀。恐怕对三小姐不利。”兰儿说出了心中所想。
“是怕毁容之事影响到毓儿的婚配吗?呵...此事不必担心,我既然如此说,自然有我的打算。”吴知月看了眼还跪在地上的小丫头,小丫头一见吴知月看她。便也麻利地收拾起了那被摔烂的茶盏后,低着头退了下去。
“夫人的意思,奴婢明白,只是奴婢一想,这之前顾表小姐也被传出破相,虽然事实上也只是一点疤痕,但却传的很难听,奴婢有时进出厨房...就听到许多...”兰儿不敢再说下去,因为这表小姐顾晓芙到底也是吴知月的外甥女。
“下人们喜嚼舌,厨房尤胜。况且芙儿并非苏家人。她只是客居于此。当然就被说了...只是毓儿嘛,到底是苏家的嫡小姐...”吴知月说顾晓芙时只轻描淡写带过,就像不是紧要之事般。但说到自家女儿时,虽看起来不温不火,却着重点到了‘嫡’字。
这不出意外的话,兰儿当然也知道二房是要执掌苏家的。苏家中嫡系中的嫡孙女,就只有二小姐苏菀绣和三小姐苏菀毓,但将这两人再比较的话,当然就是苏菀毓略胜了。这个态势,就是苏菀绣自己也清楚,高官为父,母亲娘家背景不俗。又有兄长在旁,怎么看,都要比只有一个庶兄,而且是如苏士湍那斯之人要好上许多。所以,虽说容貌于女子而言是很重要,但如果似苏菀毓这般,便有如此条件,也就不难解释为什么吴知月会有如此信心了。
兰儿才知自己想的过于短浅,于是道,“是奴婢想的不够透彻。”
“恩...你的忠心,我是知道的...你且再去一趟大房,向韩氏索要此物。”
兰儿接过吴知月递来的纸条,“玉肌膏?”她默念了下。
“这...便是我的用意所在。”
兰儿抬眸,见二夫人吴知月虽笑意盈盈,可眼神却深幽的可怕。兰儿心一紧,再想着这玉肌膏,她可是见过的。之前待在老夫人殷氏的屋内,因也收拾过那些从宫中赏赐过来的物品,所以有幸见过此膏。关于此膏的来历,说是宫中太医院秘制,方子只掌握在院使手中,且这玉肌膏可是给后宫嫔妃所用,所以就算是有赏赐下来的,也是以王公大臣为多,且每次只有一瓶。而老夫人殷氏那里是有一瓶,但却是已经用得见底,不然那次顾表小姐有伤,本可用此膏,只是用完了也就没有了。
可是,大夫人手中有这玉肌膏吗?兰儿知道再问便会让二夫人不悦,也只好不再多问,她照做便是了。“是,夫人。”
兰儿转身出了二房,袖中揣着吴知月递给她的纸条,因心中有些忐忑,便疾步而去,所以迎面走来好些丫头小子,向她问好,她也只随意点头而过,如此一直到竺兰院后,方才停下了脚步。
她进去之时,就见大夫人韩氏眉头紧锁,再看一旁站着的莞玉,便知,怕是这三小姐毁容的消息已经传至大夫人韩氏的耳中了吧。
“夫人,是二夫人身边的兰儿来了。”一婆子与韩氏贴耳道。
韩氏确实已听到了苏菀毓被自己的女儿扇至毁容的消息,只是如她所见,她也只是看到苏菀毓的脸上稍红了而已啊,这正伤脑筋的时候,这二房却来人了。
“给大夫人请安。”兰儿敛礼道。
“恩...”韩氏本就在剪着那盆十八学士的枝叶,只听得那莞玉回禀后才放下了剪子。不过此刻,既然这二房的兰儿来了,她又兀自装作忙着的样子。
“什么事啊?”
“大夫人,是二夫人让我来向大夫人借一样东西...”兰儿说着便从袖中拿出那纸条递给了大夫人韩氏。
“什么呀?”韩氏放下剪子,边说边打开。
玉肌膏...韩氏当然知道此膏,因为此膏中的一味药材--白茯苓就是产自蜀地,且他们韩氏族人有些就是药材商人,即使他们不是直接往宫中售卖此药材,但却十有**是经了他们的手后,才被皇商集中收购才输入宫中的。
怎么这吴知月竟要此膏,难道是给她女儿用的?韩氏斟酌后才道。“这二弟妹也真是的,我怎么会有此膏呢?这玉肌膏可是宫中之物,再说了,就算要。也是去母亲那拿呀,我可没有。”
其实兰儿早就料到这大夫人韩氏会如此推托,她也不知道这大夫人是否真没有此药,可既是二夫人说了,便是没有也得有!
“大夫人,二夫人说这玉肌膏虽是宫中之物,是难得没错,只是现在三小姐这个样子,如果没有这玉肌膏,恐怕就真的好不了了。二夫人还说。这到时让二老爷看见可如何是好。”
韩氏背对着兰儿。且听她的声音,似乎是很着急,也许那莞玉打听的没错。那丫头的脸可真的破相了...只是,她吴知月怎么知道她可以弄到这玉肌膏。玉肌膏出自宫中太医院之手,就算是赏赐,也是记录在册的,这就好比宫中的用度,有进有出,有专人所管。
但太医院,说到底,也是一群太医集聚之地而已,平时油水不多。又得伴君如伴虎,所以要想捞点好处,自然就要从宫外着手。而这第一层,便有可能是从皇商那处抽得油水,至于皇商嘛,想弥补损失,也就又从一些小药材商人那收点好处了,如此之后,这便是形成了二层油水了。
再说韩氏族人,虽说都是些小的药材商人,但商人重利,从古至今都是一样的,因此这玉肌膏虽说是宫中之物,其实又如那私盐般,虽贵却不稀有,所以这层层的油水中,此膏便可轻易的流入民间了,当然因为它实在贵,所以囊中羞涩者,也就可以别想了。
哼,这吴知月知道的也够多的...韩氏于心中嘀咕着,如果她此时还不知道吴知月的用意,那么她还真是要自扇嘴巴子了。虽说各房藏私也不是什么秘密,每月交的公银,她自是会如期送上,只这吴知月想让她吐出来更多么?怎么可能...她还想用苏景来压她...呵,吴知月是知道她不会多交公银的,所以就要以买得玉肌膏的方式让苏家人都知道她并非没有银子,而且这银子已多得可以买得起玉肌膏了么?
咔嚓...正盛开的十八学士被韩氏这么一剪,只余得枝叶残留。
可她只道,“哎呀,我这盆十八学士可是难得的佳品,也怪这剪子,这么的锋利。”说着,便让一婆子把那剪子扔了去。
兰儿见状,也不知这大夫人韩氏到底给是不给,只这指桑骂槐之意,她到底听出来了。
“兰儿,你就告诉你家二夫人,就说玉肌膏我是真的没有,但是这件事虽说绣儿不是故意的,可伤着侄女我心里也不安...这样吧,卫大夫要什么药材,我这里出便是了。”韩氏是这样说,可就兰儿看来,又是这样的言不由衷。
只是,在这里待着,这大夫人韩氏怕是也不会给的,不如就暂且这样回禀二夫人吧。兰儿于是便道,“奴婢会将您的话告诉二夫人的,奴婢这就回去。”
“恩...”韩氏点头,却在兰儿出去后,把那写有玉肌膏的纸条撕的粉碎。
二小姐苏菀绣一直躲在屏风后偷听着,她见兰儿走后,人一出来便道,“母亲,既是二婶要那玉肌膏,我们给她便是了。”
“玉肌膏,玉肌膏!你以为玉肌膏这么容易就能买到啊?虽说你几个舅舅有认识的人可以弄到这东西,只是银子呢?我告诉你,就靠我那么点陪嫁,还真是迟早要用完的。”
“母亲...不如我们找段公子,他是皇商,自然有这现成的玉肌膏吧。”苏菀绣也知道这玉肌膏难得,但既然这段凤染是皇商,那么要弄一两瓶回来应不是问题。
“不行!怎么可以去找那段凤染呢?你看他累得你三叔都受牢狱之灾了!”
“...三叔的事又不是段公子的错,是他自己想赚银子...”苏菀绣轻声反驳道。
“绣儿?你该不会是还欢喜于这段凤染吧?母亲跟你说了多少遍了...你...”
“没有...”苏菀绣不想听韩氏的唠叨不完,只又跑回自己屋内。
况她想着,竟然是二婶要这玉肌膏,她去问段公子要就好了,毕竟看在她给他那两份蜀地的商号名单份上,他自然会帮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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