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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慧跟在张育身边,一脸羞涩地进了内室,便有两个小丫鬟拿了蒲团来,摆在老太太面前。两人在老太太面前端正地跪下磕了头,“孙女儿、孙女婿给祖母请安,祝祖母福寿安康!”
接着又从丫鬟端来的托盘上端了茶,双手敬给老太太,老太太含笑先接了张育手中的轻啜一口,又接过婉慧敬的茶。喝完了茶,又从王妈妈手中拿了给张育的见面礼递过去,张育谢过老太太接了,老太太见他态度谦逊,心中满意,急忙笑着让两人起来。
张育扶了婉慧一起起身,站在老太太面前,知道张家女眷在悄眼打量自己,微微红了脸。张家女眷还是第一次见到张育,只见他身高七尺,斯文瘦削,相貌俊逸,谦和有礼,神色间略带几分羞涩,举手投足一看便是读书人的气质。
王妈妈得了老太太的暗示,笑着上前为他一一引荐房里众人,张育便拱手弯身依次行礼,婉君几个小姐也依规矩还了礼,这才落了座。
三太太怀中抱着婉芸,看着老太太笑道:“姑爷长得一表人才,年纪轻轻又考过了乡试,慧姐儿真是有福气。”
老太太听得高兴,点头道:“说的是,张育这孩子我一眼看了就喜欢,年轻有为,年轻有为啊!”
张育听了连连谦虚,婉慧却是红了脸抿着嘴笑,她原也没想到张育除了家世过得去,文采好,更是一个翩翩少年。新婚当晚揭了盖头之后,婉慧的一颗芳心便扎扎实实的被自己的新婚夫婿勾了去,张育出去敬酒的时候,她着实担忧了许久,自己只是清丽之姿,能不能让他满意?这种忧虑在洞房之后悄悄散去,当夜是张育率先给她宽衣解带,两人初次坦诚相见时,张育的那种紧张和谨慎让她微微放了心,至少说明,他并不嫌弃自己。第二日起床后,他甚至亲手执梳为自己挽发,去正房给公婆敬茶的时候,更是趁无人的时候牵了她的手,悄悄说了句‘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声音虽轻,却字字清楚。
“大姐姐这是在想什么?怎地脸这般红。”婉君坐在婉慧身旁,见她走神,附过身来悄悄在她耳边取笑。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调皮,取笑起我来丝毫不见平日的沉稳。”婉慧啐她一句,脸色更红,又见众人皆在与张育客套,低声朝婉君道,“说起来还得多谢妹妹,若不是妹妹相助,我现在只怕……”
“大喜的日子里,姐姐说那些做什么,没得叫祖母听见了,反倒责怪妹妹引得姐姐伤神。”婉君急忙打断她。
“是是是,过去的事情,不提也罢。”婉慧也发觉自己险些失言,急忙打住了。张育就在旁边,若是被他听了,心里想必也会不痛快,又问了问婉君近日如何,两姐妹便悄悄说些家常。
二太太忽然拔高了嗓子说了句,“今儿个大小姐回门,怎地两位姑太太还不见踪影?”
话音一落,屋里安静下来,婉慧和张育远在通县都到了,陈家的两位姑太太就在京中却还没到,确实有些不像话,再看老太太,原本绽开的笑脸隐隐含了几分阴沉。三太太眼见老太太动怒,心里埋怨着二太太惯会惹是生非,脸上却扬着笑脸打圆场,“也许是家中有事耽搁了,开席前肯定会赶来的。”
“是啊,赶着开席来,还真是给咱们大姑爷和大小姐面子!”二太太喝着茶,脸上带笑不笑的说道,竟是也不顾全老太太心情了。
陈婉娴尴尬的扯扯二太太的衣襟,二太太却装作不知道一般,仍是笑着喝茶,老太太脸色就沉了下来。众人都知道乔氏最近对老太太偏颇大房颇有不满,但今天什么日子?怎么能当着新姑爷的面说这种话!不仅婉慧和新姑爷面子上下不来,就连老太太脸上也不好看,沉着脸刚要发作,就见守门的丫鬟打了帘子进来通报,说大姑太太和二姑太太一并来了。
这倒让众人心中疑惑,大姑太太与二姑太太什么时候这般亲近了?还相约着一道来了。
正想着,就见两人进来了,几个坐着的小辈连忙站起来给陈萍芝和陈萍心行礼,两人刚给老太太请了安,老太太就埋怨道:“怎么这会子才到?不知道今日慧姐儿回门么?”虽是问话,却是责怪的语气。
大姑太太急忙赔了笑脸,道:“路上马车出了故障,所以来迟了,还请母亲和姑爷见谅。”接着又看向一身红衣的张育,上下打量一番,夸赞道,“这位就是姑爷吧?可真是气度不凡,咱们陈家好福气,攀了这样一门好亲事!”
张育忙躬身行礼,“侄女婿张育,见过二位姑母!姑母谬赞,侄女婿愧不敢当。”
大姑太太含笑让他起了,又拉过婉慧的手,“嫁了如意郎君,果然气色愈发的好了,看着比以前更漂亮了。”
婉慧红着脸谢了,请了两位姑母坐下,老太太房里椅子不多,大姑太太陪着老太太在炕上坐了,剩下四把椅子二太太和三太太坐了两把,再加上二姑太太和张育,婉慧便和婉君站在一旁。三太太见了忙起身相让,“虽说是回了娘家,但大小姐现在已是陈家的客,怎好站着?还是来我这里坐吧!”三太太说着撇了二姑太太一眼,心道她倒是不客气,直接就坐在新姑爷旁边,愣是让婉慧这个新媳妇儿站在姑爷身边,二太太也是个不留情面的,坐在那里当作没有看见。
婉慧急忙推拒,“三婶快坐着,您是长辈,怎能让您给我让座?”
三太太还要推让,老太太咳嗽一声发了话,“老三家的你就坐着吧,慧姐儿又不是外人,陈家永远都是她的家!在自己家中,不必那么拘礼。”
三太太这才又坐下来,二姑太太听了脸上一时有些难看,婉君见气氛尴尬,朝老太太笑道:“眼看也快午时了,大姐和姐夫是不是该去给爹娘敬茶了?”
“是时候了,再晚都要直接上席了,那你便陪着过去罢。”老太太赞许的看了她一眼,点头同意,又看向婉如,“你去看看你三姐在做什么,没什么事也一并去你父亲那里请个安。”
张育闻言便起身与众人告辞,同婉慧一起由婉君带着去松竹院。婉如低头应了,也跟在三人身后出去,因着要去叫婉清,便与张育和婉慧辞告了辞并步走了。
几人到了松竹院,陈正安已是得了消息,和大太太一起坐在厅堂里等着,一进门,祺哥儿就扑了过来拉住婉君的手,一脸惊奇的看着张育,“这就是大姐夫么?”
“是啊,这就是大姐夫,还不快叫人?”婉君拉着他给两人让出道来,祺哥儿便脆生生地叫,“大姐夫好!我叫****祺,大姐夫叫什么?”
话一出口,惹得屋里众人都笑起来,气氛也一下松快了许多,张育自然是知道这个岳父大人唯一的儿子的,从婉慧手里拿过早就备下的见面礼,弯腰递到祺哥儿面前,笑道:“六弟弟好,我叫张育。这是你大姐特地给你准备的礼物,看看喜不喜欢。”
祺哥儿看着那个荷包,先是转头去看陈正安,见他点头这才笑着从张育手中接过来,拆开荷包看见是一只银子打的小老虎生肖配饰,祺哥儿肖虎,看见这个自然是喜笑颜开,朝婉慧道,“多谢大姐姐!”婉慧笑着抚了抚他的脑袋,祺哥儿配饰挂在腰带上,又一脸钦佩地看着张育,“听说大姐夫已经中了举人,能不能教祺哥儿做学问?”
“当然可以,祺哥儿这么聪慧,想必一学就会!”张育笑道。
“真的么?那咱们可要说定了,不会反悔!”祺哥儿眼里晶亮起来,稚气地伸出小手指要与他打钩盖印,张育楞了一愣,笑着将手指与他钩了。
在门口让祺哥儿这么一耽搁,婉如和婉清也到了,几人笑着进了厅里给陈正安和大太太请了安,若兰若梅便在柳妈妈的示意下摆了蒲团。
张育和婉慧正了衣衫在两人面前跪下敬了茶,又接了大太太给的见面礼,陈正安便赶紧让两人起了,在下首坐着说话。张育算是陈正安亲手挑的女婿,当日在张家见过一面觉得他文采出众,小小年纪便考过乡试,相貌俊逸又礼数周到,如今见他举止间对婉慧十分呵护,又看见婉慧虽然一脸娇羞,却洋溢着藏不住的幸福便知道,张育待她必定是不错的,这才完全放下心来,再看张育,只觉得怎么看都顺眼。
岳婿两人说了会话,陈正安问了问家中一切可好,便将话题转到了今年的会试上,“会试将近,你可有把握?”
“小婿正要与岳父大人说起此事,今年的会试定于三月十六日至十八日,眼下已不足十日,小婿今日陪着婉慧回门,家父的意思,让我们二人打扰岳父大人几日,待春闱结束后再回通县,不知岳父大人可否应允?”说到正事,张育敛了笑意谨慎询问。
大周朝重文轻武,是而科举制度更加明细,三年一选,每选三试,层层筛选,以此来选拔人才为国效力。张育去年秋闱已通过了乡试,三月的春闱便是一次更为严厉的考试,若考过了,便有幸得以参加殿试,若考不过,只能再等三年。通县距离京城也不过大半日的路程,张州提议让他们夫妻二人住进陈府,自然是希望陈正安能够帮着打点打点。
陈正安心知肚明,这种局面早在应下张家的婚事时就有所考虑,但临考前与监考官员走动的话,一旦被人揭发,不止张育的应试资格要被取消,就连他自己也会受到牵连。本以为凭着张育的才华,会试就算进不了三甲,至少也能榜上有名,张州却还是提了这样的要求,让陈正安一时为难。
张育见他神色难辨,便知道是误会了他的意思,虽然父亲让他住进陈家多少有那么点想让陈正安相助的意思,但张育自己却并不想靠收买贿赂主考官考上贡士,于是拱手道:“岳父莫为难,小婿只是怕一来一回路上耽搁了时间,所以才想早些住进京城,以便轻松应试。若是有什么不妥之处,还请岳父大人海涵。”
陈正安看他神色严谨,不像那种表里不一的,这才笑道:“哪有什么不妥,这里本也是你们夫妻的家,住多久都没问题。我只是怕你们刚新婚,婉慧正应当在家侍奉公婆以表孝心,只要亲家太太不介意,你们便住下来就是!”
大太太听了,便让柳妈妈去将松竹院旁边的小跨院收拾出来给婉慧夫妻住,婉慧以前是与兄弟姐妹一起住在东院的,如今成了婚,带着夫婿再住东院自然不合适。
柳妈妈笑着去了,婉慧则欣喜的握着婉君,“咱们姐妹又可以日日相见了,我真是高兴!”
婉君笑着应承,心道她们姐妹十几年的情谊都比不上这几个月的亲厚,血浓于水还是比不过眼前的利益,若不是她坚持给婉慧退了李家的婚事,只怕今日回门婉慧不知道要有多怨恨母亲和自己。
即将开席,大管家亲自来松竹院请人,陈正安问起老太太,陈福寿说已经先去请过了,眼下正在漪莲台等着,陈正安便含着笑和张育走在前面,女眷们也跟在后面,一行人往漪莲台的饭厅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