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车窗全部开到底,陆文哲把车速提到了100码,刚通车的望江路,监控系统还没跟上,午夜,路上基本没车,这种感觉,真的很好,不再是公司里人人敬畏的陆总,也不是亲戚朋友面前时时保持状态的完美女人,她就是她,陆文哲,那个从18岁起,就爱上了一个人飙车、旅行的女人,江上吹过来的风很大,虽然Q7算是有分量的了,还是有点横飘了起来,无以名状的轻快感充斥了陆文哲的全身……
发梦的时间,总是很短的,驶进了小区的大门,年轻的保安一本正经的向她敬礼,陆文哲面无表情的掠过,到了自家车库前,她按下了遥控,车库门缓缓的打开了。
推开车门,先迈出一只腿,伸腿的角度方向,都是有练过的,女人如何漂亮的下越野车,是门学问,虽然是在空无一人的自家车库里,陆文哲也并没打算有任何松懈。
“除了一个人关在卫生间里,女人,随时都要做好碰到你心仪对象的准备”,这句话,是她十二岁时,优雅的法文老师教她的,虽然老师自己还是个老处女。
“嘟嘟”,车锁鸣叫了两下,陆文哲转身准备走出车库,车库门却突然提前缓缓落下,陆文哲一时反应不过来,随后,一只手从后面死死的捂住了她的嘴巴。
一切都很快,陆文哲从未想象过自己会如何死去,她好像没这个闲工夫,可是象现在这个样子,未免也******太不严肃了吧,第一刀,直接扎进了腹腔,不~~~好痛啊,不要啊~~~除了不可思议的痛,竟然是小腹一片温热的感觉……
“完了,这个位置,比基尼遮不住的……”这是陆文哲倒下前最后的思绪。
呜呕呜欧~~是救护车的声音吗?恩,只要有救了就好,陆文哲费力的睁开了眼睛。
自己的上衣和裙子,都被解开了,内衣也被扯得乱七八糟,仍然保持的很好的玉体,血肉模糊的横陈在救护车的窄床上,惨不忍睹,几个穿白衣服的人在自己的身体旁边忙碌着,只看到头顶和背影,搞不清是护士还是医生。
慢着,为什么看到的,会是头顶和背影呢?什么情况?为什么是这个角度?
陆文哲忽然感到一阵寒彻心骨的冷,不是因为害怕,而是真的冷,冷的她牙关上下打架,冷的她心脏紧缩,我这是,就要死了吗?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临界状态、这就是所谓的灵魂出窍吗?不不不!我怎么能死,我陆文哲怎么能就这样死掉,不!不!不~~~
一切又悄然陷入黑暗……
眼皮很重很重,陆文哲想用手去帮忙,可是手它老人家自己也很重,怎么回事,被梦魇住了吗?今天不是周末啊,闹铃怎么没响?光线好刺眼啊,难道是少渊把窗帘拉开了吗?
眼前是一片模糊的光线加人影在晃动,慢慢的可以看清楚了,咦……这两个人谁啊,干嘛把脸凑的那么近,讨厌,陆文哲最讨厌和陌生人有身体接触了,天啊,这个胖老头疯了吗?他哭什么啊,他这是打算非礼我吗?喂,嘴巴不要凑过来!救命啊~~~头一歪,陆文哲又晕了过去。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四周一个人也没有了,陆文哲在床上躺了好一会,才想起了自己到底在哪里,自己是在车库里被人袭击了,应该是卑劣的抢劫吧,那个混蛋用刀刺伤了自己的身体,好像还很严重,现在应该是被送到医院里了,少渊他们呢,是不是在病房外面守着呢。
陆文哲艰难的移动着自己的胳膊,摸索着自己的身体,她马上知道,事情有些不对劲,出大麻烦了!
腹部没有包扎,也没有任何伤口和疼痛,包扎的部位却是自己的头,后脑勺象抽筋一样,一跳一跳的疼,颈部也被固定了,看来,自己不是记忆出问题了,就是神经出问题了,或者是……
按了呼叫器,三秒钟不到,护士就进来了,没错,这里肯定是ICU,陆文哲静静的看着护士,没出声。
“汪月月,你醒过来啦?感觉怎么样?你先别着急,我马上请医生过来”护士走过来,查看她身边的仪器。
汪月月?什么意思?
医生、护士围绕着陆文哲折腾了半天,那个医生十分疑惑的对自己的助手说“简直是奇迹啊,她怎么会恢复的这么好,她入院的时候脑组织受损、肿胀的很严重,颅内压增高的很快,虽然已经采取了措施,但我感觉基本上还是不行了,应该会直接导致脑死亡的,可现在看来,这么短的时间,脑干反射一切都恢复正常了,太奇怪了,是什么原因呢……”
医生发现陆文哲双眼怔怔的盯着他发呆,就连忙闭口不说了,吩咐护士,明天一早马上通知她的家人。护士答应着说“她爸爸肯定要乐疯了,我们下病危通知的时候,他直接哭晕过去了,要不然,人肯定现在还守在这里的……”
“还要马上通知他们单位,按他们的说法,如果她死了,那就是要追认一等功,树立成女英雄的,现在活过来了,也不知道又会怎么折腾,唉,警察确实是高危职业……”另一个护士小声的和其他人议论着。
病房又安静了下来,陆文哲望着雪白的天花板,脑中一片纷乱,汪月月…脑死亡…警察…女英雄……她脑海里突然闪出那个诡异的画面,自己,以第三者的角度,看到自己躺在救护车上……
难道,自己真的灵魂出窍啦?难道,自己真的附体在一个叫汪月月的、脑死亡女人的身体里了吗?难道,陆文真的已经死了……陆文哲猛的起身想坐起来,脑后的剧痛让她又颓然的倒回了床上。
不会的,一定不会的,别害怕,陆文哲,你不会死的,这一切都是幻觉,都是暂时的,等明天醒来,一切都会恢复正常的,你会回到自己的身体里去的……脑袋后面越来越疼,头越来越重,陆文哲无力抵抗,很快就陷入了昏睡中。
第二天一早,并没有如陆文哲所愿的,一切都已恢复正常,她,还是躺在ICU里,床头挂着的,仍然是汪月月的名字,而且,不一会,病房里竟然涌进了一大堆莫名的人,搞的重症监护室里一派锣鼓喧天、春回大地的景象,居然还有记者来,一个穿着警服的老头紧紧的捏着陆文哲的手,热烈的摇晃着,他脸冲镜头,一脸的褶子,笑的跟个包子一样,那个一身gay气藏不住的记者,还在那里一直用女高音叫陆文哲笑的开一点,笑的甜一点,陆文哲估计自己笑的和牙疼一样。
在一片兵荒马乱中,陆文哲脑子一刻不停的在收集信息、快速的分析着,终于把事情搞清楚了个大概,那个正冲着自己又哭又笑的胖老头,应该就是上次自己短暂醒来时,想把一脸的眼泪鼻涕抹在自己脸上的人,他肯定是这个汪月月的老爸,此人需要重点防范,根据陆文哲的推测,等自己周围一有了空隙,他马上就会扑过来……
老头身旁那个还算镇定的精干老太太,应该是当妈的,其他一屋子大大小小穿警服的,都是她的同事吧,而汪月月本人,好像是在一次扫黄打非的大行动中,从某个小宾馆的楼梯上滚下去摔伤的。
还好,人人都有话和汪月月说,而没人需要汪月月说什么,陆文哲只要乔装一副虚弱的样子,冲着每一个人笑笑就行了,等到看到那个做老爸的,抽抽着鼻子,马上就要挤到自己身边了,陆文哲手疾眼快的按下了呼叫铃,对赶来的护士示意自己有些不舒服,一脸抱歉的看着护士把一屋子的人都赶了出去
世界,终于清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