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刘望林,胆子也太大了,竟敢这么暗算我,这口恶气,我要是不出,誓不为人。”图清一回到府里,就气呼呼地大发脾气,“小胡,你怎么耽误那么久的时间?”
“夫人,轿车好久不用,绳索帐子全卸下来了,我催得很急的,这已经是最快的了。”小胡满脸委屈。
“轿车可以后到嘛,你先带人过去。”
“咱们好些人也不在衙门,我才派人召集,幸好有人听说,自己跑回来了,不然,还没有那么快呢。”见图清还是无法消气,小胡赶紧道歉:“今天也确实是小人的不是,老爷夫人受委屈了,不管怎么说,小胡这件事儿安排不妥,请夫人责罚。”
“算了,把人给我召集回来,一会儿老爷训话。”
图清回到内衙,见图运一脸愠怒,心里也很不忍:“都怪我,没事拉着你出去乱转,中了刘望林的圈套,让你受了这么大的折辱。”图清给图运道歉,今天的事儿,确实都是她的提议引起的。
“刘望林刻意为之,我们能躲过初一,能躲过十五吗?别难过了,我们好好想想,这刘望林到底什么意思。”
他俩面面相觑,想了好久,也没能想出哪里得罪过这个刘望林。
“算了,吃完饭吧,时间长着呢,事情总会水落石出的。”图运总是这么能放得下,他拉着图清,向外走去。
“你那些跟班,这几天也玩疯了吧?小胡刚才都找不到人。”
“唔,这个我要管管了。我念他们前一阵辛苦,这几天就没拘着他们。”
来到外室,图清请人给宝宝做了两个小木车,宝宝正用绳子牵着,在那里转圈,见到父母出来,立刻丢开绳子扑上来。
“小振,我来抱你”跑着前面的永远是这个小振,每次他都会扑进图运的怀里,小兴经常会委屈地扁嘴,图清这次先发制人,直接把图振国拦住了。
图兴国趁机跑阿玛那里去了。
见到弟弟把阿玛占住了,图振国无奈地抱住妈**脖子:“妈妈,爸爸高”
“呵呵,你这小鬼头,要那么高有什么好。”
“高,好”小振强辩。
“那你快长,将来和阿玛一样高。”图运安慰孩子,小振无可奈何地看着小兴,满眼羡慕。
“你将来只能算是个慈父,肯定没办法管住这俩了。”
“有你就够了。”被孩子这么一闹,图运的心思已经转移了,他笑嘻嘻地看着老婆孩子,带着他们向饭厅走去。吃过饭,和孩子嬉闹了一会儿,图运出去了,他的那班手下,要挨训斥了。
“恭人,老爷有情”图清到了归化,在当地请了一位嬷嬷打理日常生活,这位梁嬷嬷说她出身官宦,对规矩很是讲究,还警告图清,称呼一定要严格按朝廷的封诰来,图清嫌麻烦,没理会。她自己却坚持这么称呼图清。
是魏小雨带着一个技工来了。
图清落座,魏小雨行礼,然后说道:“夫人,安海子前几天看见巴彦进了同知府,他当时没在意,今天听说同知难为大爷和您,就给我说了,我带他来向你禀报。”
“是,夫人,我看见巴彦和同知府的几个下人从侧门走进去了,那几个下人还对他低头哈腰的,他似乎还有点身份。”
“哦,知道了。谢谢你”
“夫人,这么说折杀小的了。”
“还没吃饭吧?小雨,你和他一起,吃了饭再走,家里人多,很难说不会走漏风声,你们今后,出门小心,尽量别一个人走。”
“谨遵夫人教诲。”他俩向外走了两步,安海子又折回来:“夫人,看大门的忻觉瓦和巴彦关系要好,你要不要问问他。”
“这忻觉瓦到底是怎样的人?”
“忻觉瓦是巴彦带过来的,是在京里混不下去的无赖,为人不怎样,属于那种有奶便是娘的人,你要是给他点银子,他什么都会说的。”
“忻觉瓦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就是能喝酒,别的,看不出来了。他酒瘾很大,现在给的月俸,根本不够他喝的,我猜,他还悄悄地去找巴彦着吧。”
“他喝大了,不闹吗?”
“不闹,他喝到七八成,爱说话。什么都说,就是没人和他说罢了。他整天醉醺醺的,厂里没人理他。”
“这个好办,找个合适的机会,你和他喝一杯。”
“我都没和他说过话。”
“我有办法,你先吃饭,一会儿过来吧。”他俩出去了。
图运奸笑着望望图清:“你又有什么鬼主意?”
“厂里一些工人,悄悄把废毛线带出厂,有胆大的,竟然带好毛线出去。这个忻觉瓦是门房,说不定就和他有关系。”
“嗯,然后呢?”
“安海子带线出厂,故意露出破绽,让忻觉瓦发现,他俩不就有关系了?这一场酒,就有机会喝了。”
“嘿嘿,高啊”图运翘着大拇指在图清面前晃,图清假装恼怒地拍了他一下,图运见房里没人,趁机伸手揽她入怀,“我的亲亲老婆,你真是太聪明了。”
“夫君,我们说不定有一场恶仗要打呢。”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没关系的。”
“你有没想过怎样对付刘望林吗?”
“先调查清楚再说。”
魏小雨安海子吃过饭,图运把事情给安海子布置清楚。
“能完成吗?要不显山不露水的,不准把事儿办砸了。”
“没问题。”安海子拍胸脯。
“海子挺机灵的。”魏小雨给图运安心。
“一定要小心,事情一次办不成,还有第二次,不许露馅,不要急于求成。”
“是夫人放心吧。”
他俩回到内院,宝宝都睡了,俩人坐在油灯下,默默想心事。
“我也让郑怀秦打听去了,他才回来,外面没几个人认识他,再加上,他外号叫郑打听,什么事儿都瞒不过他,这几天他不回府,住在兴旺旅舍。”
“希望能早点有回音。休息吧。”图运点头,图清招呼梁嬷嬷打来热水,两人烫过脚,就躺下了。
安海子三天后有回音,但得到的信息很少。
“巴彦的女儿,嫁给刘望林。刘望林是个监生,极善钻营,攀上九王爷的师爷,利用这个关系,把美貌非凡的小姨子送进王府。他先在山西潞安府襄垣县当了一届知县,任期届满,升到这里做了同知,九王爷不得势了,他这次就没升迁。他在山西极尽盘剥之能事,走时百姓沿途放炮,竟达数十里。到了这里,山西人居多,知道他底细的也不少,好些人为了平安,私下送礼。不过表面不像在山西那么恶名昭彰了。”安海子讲述得到的信息。
“这个巴彦,看着和刘望林年龄差不多的啊。”
“巴彦以前还略有家业,他游手好闲,不务正业,父母死了,没有了依靠,就在街上混,老婆都是笑楼里出来的老*子,比他大好几岁呢,他女儿才十几岁就给刘望林做了填房,现在孩子还不到十岁。这么算下来,是刘望林三十多才娶的吧。”
“和忻觉瓦喝酒很恶心的,他一会儿羡慕巴彦的女儿漂亮,一会儿羡慕刘望林有后台,毫无廉耻之心,我还得顺着他说,可难受了。”安海子向图清吐糟。
“辛苦你了。大概巴彦能提供的就这些了,你和他保持适当的距离,要保护好自己。”
“是”安海子行礼退下。
“过了这一段,这个忻觉瓦就得打发了,门卫,起不到作用,厂里好些工人都养出了坏毛病。”图清思忖。
郑怀秦刚开始的消息也是这些,不过,他说已经和刘望林的一个师爷搭上了关系,那师爷跟刘望林了多年,对刘望林的底细很了解。
“这人很贪,刘望林贪了那么多,给手下的却很少,这个师爷怨气很大,有缝子可钻的。我们花点钱,再加上点其他手段,说不定能弄到刘望林贪腐罪证。”
“要尽快,以防夜长梦多。”图运嘱咐。
“小的明白。”郑怀秦行礼,走了。
图运为了给郑怀秦保密,谈话的地方在山西北路堂的一间密室里。这房子有两个门,一个出去是澡堂子,另一门,出去却是饭店。还是手下洪大全发现的。这房子,使用起来费用很大的,知道的人不多,老板轻易不让人使用。
不久,郑怀秦从图运那里,拿走了五百两银票,过了几天,他送信过来,说那个师爷,答应带账册过来,那样,刘望林的案底,就可以揭开了。
“老爷,忻觉瓦死了。”早上一起来,王全志和魏小雨都到了外院,见到图运,魏小雨着急地说。
“怎么回事?”
王全志之对图运比较陌生,不说话。
“他喝多了,晚上起夜,掉进雪窟窿里了,爬不上来,冻死的。”
“厂里修得平平的,哪里有什么坑啊。”图清匆匆赶来,闻言,疑惑地道。
“他图省事,在厂外方便的。”
“厂里的厕所,离门房不是很远的。外面雪水化了又冻,滑溜溜的十分难行,没理由跑外面的。”图清皱眉,还是想不通。
“你早上见到安海子了没有?”
“没有,怎么——,不好了?”魏小雨明白图清的意思了,脸色马上变得惨白。
“你俩,多带些人,到安海子那里看看,一定要找到人,不许放单,最少都要三人以上行走。”图运声音紧张,“快去。”
那两人急急走了。
图运也急了:“李刚”
“姐夫?”李刚刚练完功,穿着对襟夹袄,拿着毛巾擦着头,“有事儿吗?”
“你带人,赶紧到兴旺旅舍,把郑怀秦叫回来,要快。”
“好嘞”李刚答应着,已经出了房门,一会儿,图清就看到他穿着大棉袄,带着几个人,牵马出去了。
图清和图运心情紧张,两人都在心里默默祈祷,但愿忻觉瓦的死,是他不小心,他俩的
担心是多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