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着宫规,新晋妃嫔在入宫的前三日都是要在凤寰宫聆听皇后教诲的。只是如今皇后有孕,被慕容景天安置在乾元宫中,便是不得相见了。如此,皇太后便指了如今乃是诸妃之首的贤贵妃来教诲新人。
这一日永和宫中诸妃皆汇聚一起,倒是显得永和宫中热闹非凡。即便萧绾心百般不愿踏足永和宫,可毕竟自己乃是仅次于贤贵妃和嘉贵妃的妃嫔,也是不得不出席了。
待萧绾心踏入永和宫内殿,诸妃皆是行礼问安:“妹妹们参见淑妃娘娘,愿淑妃娘娘万安——”
萧绾心勉强挤出一丝笑意,略微颔首道:“妹妹们不必多礼,请快起来吧。”
“是。”诸妃闻言起身,按着位分坐好了。
这个时候,萧绾心翩然上前,按着位分对着嘉贵妃行礼道:“参见嘉贵妃娘娘,嘉贵妃娘娘万安。”
嘉贵妃含笑道:“难为妹妹来的这样早,妹妹便不必多礼了,当心伤了身子。”
合宫之中,除了纯贵嫔与苏梦笙,便也只有嘉贵妃能说得上几句话了。即便是自己的亲姐姐萧绾青,因为各种各样的缘故,如今也是疏远不少。
萧绾心含笑谢过,略一回眸,打量着诸妃,心中却是不可抑制的酸楚——
彼此称呼,皆是姐妹。可是若是论其内心,即便是骨肉相连的亲姐妹,恩情也不复从前了。
正当失神的片刻,却是贤贵妃翩然而出。
但见贤贵妃一身云霏妆花缎织彩百花飞蝶宫装,衬托地贤贵妃皮肤极好。那贤贵妃头上的溜银喜鹊珠花和银凤镂花长簪一看便知是价值连城的宝物。不仅如此,贤贵妃头上的金累丝嵌红宝石双鸾点翠步摇更是华贵不已。
即便贤贵妃贵为从一品贵妃,按着规矩也不能用这般奢华的头饰。可见,贤贵妃当真是恩宠深重。
下头的诸妃虽是各怀心事,但都按着萧绾心的样子给贤贵妃翩然行礼。
待嘉贵妃也给贤贵妃行了平礼,贤贵妃这才蹙眉道:“嘉贵妃没看着下头诸妃行礼的样子么?嘉贵妃,你也是宫里的老人儿了,总得明白尊卑才是。”
这个时候,新封的吕才人却是蹙眉道:“启禀贤贵妃娘娘,这嘉贵妃娘娘与您一样,皆是从一品贵妃。若是按着宫规,自然是该行平礼的,贤贵妃娘娘又何必怪罪嘉贵妃娘娘呢?”
贤贵妃柳眉一扬,旋即抚了抚耳边的宝蓝色的珠玉耳环,淡然道:“哦?这位新妹妹倒是面生,本宫仿佛是不曾见过的。”
吕才人闻言便翩然行礼道:“妹妹乃是宣抚使司佥事之女吕氏惠婷。”
“是么?”贤妃眼睛一横,却是浑不在意似的,冷道,“你父亲的官位也并不高罢了。那么,皇上给了你什么位分呢?”
吕才人正色道:“启禀贤贵妃娘娘,皇上宽厚,给了妹妹正八品才人一位。”
贤贵妃随手拈起了珍珠丝帕,微微遮面,这才不紧不慢地道:“本宫当是什么呢,不过是个小小的正八品才人便了。若是但瞧着吕才人的这般架势,到让本宫满心以为你是正一品皇贵妃娘娘呢!”
听得贤贵妃的话,萧绾心便知道吕才人是触怒贤贵妃了。萧绾心心觉不好,便也顾不得旁的,赶紧起身替吕才人说话道:“贤贵妃娘娘,这位吕才人毕竟是初入宫廷的新人,许多规矩还不甚熟悉,望请先贵妃娘娘不要责罚吕才人才是。”
萧绾心原本是好意解围,可吕才人却仿佛并不明白似的,执拗道:“淑妃娘娘不必如此。嘉贵妃娘娘与贤贵妃娘娘二者并尊,理应行平礼。贤贵妃娘娘执意让嘉贵妃娘娘行大礼,便是坏了规矩。”
说罢,吕才人却是郑重行礼道:“妹妹如此的每字每句,皆是事实。贤贵妃娘娘贤德,断不会因为妹妹的实话而生气。”
说罢,吕才人竟还不知好歹地问贤贵妃道:“贤贵妃娘娘,您说是不是呢?”
贤贵妃闻言,当即色变,厉声喝道:“混账东西!你不过是个小小的正八品才人罢了,竟敢如此出言不逊!你分明是不把本宫放在眼中!”
见贤贵妃骤然发怒,吕才人却仿佛并不在乎似的,只是冷然开口道:“妹妹字字句句皆是实话,更无半分冒犯贤贵妃娘娘的意思,贤贵妃娘娘又何必指责妹妹?难道因为皇后娘娘有孕,贤贵妃娘娘统领后宫,贤贵妃娘娘便一心以为自己是未央宫之主了么?贤贵妃娘娘如此僭越,实在不该!”
说罢,吕才人竟仿佛意犹未尽似的,掩嘴笑道:“贤贵妃娘娘,您的确位分尊贵,远胜于妹妹。但是您也别忘记了,您即便是正一品皇贵妃,也不不过是皇上的妾侍罢了。妾侍就是妾侍,谁又比谁尊贵呢?”
贤贵妃平生最恨旁人说自己是天子妾侍,生生比皇后矮了一头。如今皇后有孕,贤贵妃原本就十分不快,如今吕才人竟如此三番五次地挑衅,更是贤贵妃顿时怒不可遏。
只见贤贵妃厉声喝道:“来人!来人!吕才人以下犯上,着赐吕才人杖刑!”
萧绾心闻言,顿时大惊,忙拦在前头道:“贤贵妃娘娘息怒!贤贵妃娘娘息怒!吕才人的确多有冒犯,但吕才人毕竟是新人,即便犯错也是情有可原,请贤贵妃娘娘禁足或是罚俸都好,但万万不要赐杖刑啊!”
说罢,萧绾心忙回身拉住吕才人道:“吕才人,还不赶紧向贤贵妃娘娘赔罪!”
吕才人见一向稳重的萧绾心竟然都大惊失色,自己也不由得心慌了起来。不过,吕才人到底是个藏不住性子的,道:“淑妃娘娘,妹妹并未冒犯贤贵妃娘娘,贤贵妃娘娘如何能赐妹妹杖刑?更何况,妹妹乃是宣抚使司佥事之女,又怎么会怕区区的杖刑?”
这边萧绾心刚要开口,却见得吕才人撇嘴道:“再说了,不就是往屁股上打两棍子么,贤贵妃娘娘让我受着,我便受着!左右三日之后我便要侍寝。到时候皇上看见我身上的伤,自然会想起贤贵妃娘娘的好处来。”
听得吕才人如此不知天高地厚,嘉贵妃也是吓了一跳。
嘉贵妃也顾不得什么,忙屈膝行礼道:“贤贵妃娘娘息怒!贤贵妃娘娘息怒!吕才人年轻不懂事,还请贤贵妃娘娘看在吕才人初入宫廷的份上,不要跟吕才人计较了。”
如今的贤贵妃已然动怒,又如何会在乎萧绾心与嘉贵妃的苦苦哀求呢?
只见贤贵妃冷然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吕才人,冷然开口道:“怎么,吕才人,你以为杖刑便是在屁股上敲几下么?”
见贤贵妃面目狰狞,吕才人不由得悚然一惊,道:“难道不是么?”
贤贵妃嗤嗤一笑,旋即抚着鬓边的乌发道:“吕才人说的极是。这杖刑原本是宫中教训犯了错的宫人的。这宫人毕竟还要劳作,所以,即便宫人犯了错赐杖刑,也不过是用小板子打几下便是了。”
但见贤贵妃话锋一转,冷然道:“可是吕才人今日以下犯上,实在可恶!来人!把吕才人拖出去,当着所有宫人的面儿扒光了衣裳,再用板子狠狠捶打腰部,直到把吕才人打到残废为止!”
吕才人听了这样一番话,顿时吓得花容失色,立即抓住了贤贵妃的衣衫,苦苦哀求道:“贤贵妃娘娘息怒!贤贵妃娘娘息怒!妹妹不是有意要冲撞贤贵妃娘娘的。还请贤贵妃娘娘看在妹妹初入宫廷的份儿上,放过妹妹吧!”
贤贵妃却是厌恶似的拨开了吕才人的手,傲然道:“怎么,你这会儿知道求饶了?方才嘉贵妃与宸淑妃都为你说好话,可吕才人你却是一点都不领情呢!”
说罢,贤贵妃微微俯下身子,用自己的玲珑护甲轻轻划过吕才人的如花面庞,道:“好美的一张脸,即便是本宫看着都心猿意马,更何况是皇上呢!”
只见贤贵妃微微凑在吕才人的耳畔,轻声道:“吕才人啊,你长得真好看。你说,你这么好看,本宫怎么能容得下你呢?”
说罢,贤贵妃冷然起身,狠狠地踹了吕才人一脚,这才喝道:“拖出去!”
萧绾心有心为吕才人求情,可嘉贵妃却是一把抓住了萧绾心的衣裳,无奈地摇了摇头。
只见吕才人哭得梨花带雨,可侍卫们丝毫不顾及这位吕才人乃是皇上新封的妃嫔,便七手八脚地把吕才人给拖了出去。
很快,庭院中便响起了阵阵哀号。
最开始,吕才人还撕扯着嗓子拼命求饶,可是板刑一点一点用下去,吕才人的苦苦求饶便变成了大声唾骂:“贱妇!贱妇!你断我恩宠,断我活路,我即便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然而,贤贵妃却仿佛并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只是吩咐下去:“告诉行刑的人,慢慢来。吕才人的衣裳已经被扒光了,脸总得是丢尽了才好。还有,下手轻点,多打几下才是要紧的。”
见贤贵妃如此风淡云轻,诸妃也不好再说什么。萧绾心虽然有意相救,但也知道吕才人是自作孽不可活了。萧绾心只能竭力抓住了蕊珠的手,仿佛想从蕊珠的手上获得一丝力量。
终于,外头的哀号渐渐停止。不过一会儿的功夫,便有一个小内监进来道:“启禀贤贵妃娘娘,吕才人已经晕过去了。”
“晕了?”听得吕才人已经痛晕了过去,贤贵妃便是嗤嗤一笑,不屑道,“当真是养尊处优的小姐,这般不禁打。”但见贤贵妃眉眼一横,厉声道,“来人,泼冰水,再打!”
“是!”那小内监应了一声,便忙不迭地去了。很快,吕才人的哀嚎再度回荡在永和宫中。永和宫中的诸妃听着吕才人的哀嚎与痛骂,皆是胆战心惊。
只是,如此三番两次下来,吕才人终于撑不住,香消玉殒了。
待确定吕才人一命呜呼,小内监这才前来回禀道:“启禀贤贵妃娘娘,吕才人,没了。”
贤贵妃微微一怔,似是不信道:“死了?就这么轻而易举地死了?”
小内监显然有有些不知所措,忙搓手道:“行刑的宫人们不懂事,也不知道掌握着分寸……只是,这吕才人没了,皇上哪里……”
然而,贤贵妃却只是满意地笑了笑,旋即道:“这就对了。其实吕才人触犯本宫,便是死罪。如今本宫还保留吕才人的一具全尸,已经是本宫仁慈了。至于皇上哪里,你回头跟皇上说一声便是了。本宫乃是堂堂的从一品贵妃,还不能教训一个小小的正八品才人么?”
见贤贵妃如此气定神闲,小内监心中便放松了许多。只见小内监满脸堆笑道:“是是是,贤贵妃娘娘说的极是。”
贤贵妃抚了抚鬓边的步摇,缓缓道:“既然死了,那也就没用了。不如,本宫再赐一道恩典给吕才人——你们给吕才人好好收拾收拾,把吕才人的尸首送回本家吧。对了,给吕才人穿好衣裳,别让外头的人说本宫苛待后宫。”
“是,小的遵命。”小内监应了一声,便忙去了。
待小内监离去,内殿之中,便是极为诡异而尴尬。
方才贤贵妃的一番阵仗,着实是惊吓住诸妃了。有几个胆小的妃嫔,已经吓得哆哆嗦嗦,脸色发白。贤贵妃扫视诸妃,见诸妃皆是惶恐不安,自己便愈加放心了。
蕊珠在萧绾心的耳边低低道:“贤贵妃娘娘这一招下马威当真是厉害。如此一来,合宫便无人敢于贤贵妃娘娘作对了。”
萧绾心苦笑着摇头道:“贤贵妃这般跋扈,原本也无人敢与贤贵妃作对。”
这个时候,贤贵妃却是扬声道:“今个儿这吕才人便是做例子了。本宫就是要你们看看,这未央宫里得宠的女人多得是,可唯有本宫才是最得宠的哪一个!”
“是——”方才诸妃已经领教到了贤贵妃的辣手无情,自然无人敢反驳。只见诸妃皆是恭顺应答,一时之间永和宫竟如死一般沉寂。
这个时候,贤贵妃却是柳眉一横,剜了一眼董阿妙,道:“慎才人,可是你有什么不满么?”
但见董阿妙神色平静,缓缓屈膝道:“贤贵妃娘娘调度后宫,游刃有余,妹妹满心惶恐,因此不敢多言。”
“哦?”贤贵妃仿若不信似的,缓缓道,“怎么妹妹竟然这般恭顺么?难不成妹妹觉得,如今你随着本宫住在这永和宫里,是委屈了妹妹了。”
董阿妙闻言,忙翩然跪下道:“贤贵妃娘娘这是哪儿的话。妹妹能跟随贤贵妃娘娘居住,便是三生修来的福气。若是妹妹跟着贤贵妃娘娘,便是一生的荣华富贵。于妹妹而言,能过上荣华富贵的日子便是最好,妹妹又怎会奢求别的呢?”
贤贵妃似是不信道:“怎么,你真的这样想?”
董阿妙满脸堆笑,忙道:“启禀贤贵妃娘娘,妹妹初入宫廷,甚是思念家中老父,因此食不知味,夜不安枕,竟然病了。妹妹这病,说大也大,说小也小。”
见董阿妙如此恭顺,贤贵妃愈发得意,道:“说下去!”
董阿妙低眉恭顺道:“妹妹这病,乃是病由心生,故而不需开药调理,只要安心静养即可。如今皇后娘娘安心养胎,不问后宫诸事,妹妹便斗胆恳请贤贵妃娘娘的恩典,让妹妹安心在自己的殿中休养,无事不必外出了。”
听了董阿妙的一番话,贤贵妃不由得抚掌笑道:“好!好!慎才人,你当真是本宫的好妹妹。你我姐妹情深,妹妹的要求,本宫自然遵从。既然如此,以后妹妹你便安心住在这永和宫的偏殿中,无事便不必出来了。即便皇上来了永和宫,也有本宫替你挡着。慎才人,你只要安心静养便是。”
见得董阿妙翩然行礼谢恩,诸妃便更是惶恐。
不过片刻之间,贤贵妃便断了两位新晋妃嫔的恩宠。相比吕才人,董阿妙的境况还是好的。至少,董阿妙还保住了一条性命。但是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吕才人,便当真是香消玉殒了。
萧绾心等人心中是郁郁寡欢,新晋妃嫔更是惶恐不已。如此,诸妃也是无言,便也就各自散去了。
待出了永和宫,苏梦笙却是追上来,关切道:“淑妃娘娘——”
见是苏梦笙,萧绾心勉强挤出一丝尴尬的笑意道:“苏妹妹,怎么了?”
但见苏梦笙眼眶红红的,勉强开口道:“方才永和宫中,贤贵妃好大的一番阵仗。虽然吕才人的确多有不恭,但罪不至死啊!更何况,是扒光了衣裳被人打死的,妹妹实在是……”
萧绾心知道苏梦笙素来胆小,便赶紧拉住了苏梦笙冰凉的双手,温然道:“你我都是入宫多年的,还见不惯贤贵妃的骄纵跋扈么?她那个样子,帝后都无可奈何,和况你我?”
但见萧绾心深深叹息道:“方才在永和宫内殿,本宫已经想办法相救吕才人了。可吕才人不知天高地厚,非要与贤贵妃一较高下,自然是会断了自己的性命。其实,这也怨不得旁人。”
这个时候,纯贵嫔却是翩然而至,道:“多日不见,淑妃娘娘也学会明哲保身了。”
见是纯贵嫔来了,萧绾心尴尬一笑,勉强道:“并非本宫要明哲保身,只是本宫也无可奈何。”
不知为何,纯贵嫔的眼眸中竟流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
萧绾心,终究是变了,她不再是那个因为玉鸢儿之事而彻夜难眠的单纯女子了。多年的后宫沉浮,已经让萧绾心的心变得生冷。只不过,萧绾心自己还懵然不知。
但见纯贵嫔叹息道:“其实这吕才人也算得上是咎由自取。毕竟,合宫无人敢与贤贵妃抗衡。即便是帝后,也要给贤贵妃三分薄面。她不过是个小小的正八品才人,竟胆敢与贤贵妃娘娘叫板。”
苏梦笙轻轻摇了摇头,无奈道:“吕才人生性直爽,原本是好的。只是,这未央宫那里是宫规便能约束地住的?若是真能如此,咱们的日子便也不会这么胆战心惊了。”
见二人如此一言,萧绾心不由得道:“二位妹妹的日子不好么?”
“好不好的,都是一样的。”纯贵嫔淡淡道,“只不过,皇上不来我的棠梨宫,我只是觉得清净。倒是皇上不来苏妹妹的咸福宫,苏妹妹却是想的很。”
苏梦笙脸一红,低低道:“妹妹别无所求,只要能看着皇上就好。”
纯贵嫔淡淡道:“皇上虽不常召我侍寝,倒是让我在御书房伺候笔墨。我本就不愿承宠,如此摆弄文墨便是最好。”
萧绾心微微颔首,温然笑道:“你能开导自己便是最好。本宫听闻,你们二人与重华宫的萧婕妤虽然并不算是得宠,但也不算是无宠。如此,便是最好。一来,无人敢轻薄于你们,二来,也不会成为众矢之的。”
但见纯贵嫔眉心一动,旋即道:“这次选秀乃是淑妃姐姐与嘉贵妃一同主持的,不知淑妃姐姐可否预测,究竟是哪一个新人最为得宠呢?”
萧绾心失笑道:“虽然选秀之事是本宫与嘉贵妃操持的,可本宫也不过是按着规矩选进新人便了。至于皇上喜欢哪一个,是皇上的事情。皇上的圣意,又岂是本宫可以揣测的。”
纯贵嫔淡淡一笑,抚了抚手上的蓝宝石戒指道:“如此,那便是妹妹多嘴了。”
说罢,纯贵嫔却是略微一拉身上的斗篷,缓缓道:“只是,如今贤贵妃做出了这样的事情,不知皇上若是知道了,究竟会如何呢?”
苏梦笙低低开口道:“贤贵妃的跋扈是出了名的,皇上又极为宠溺贤贵妃……吕才人虽然枉死,但只怕这事儿会不了了之。”
萧绾心无奈道:“从前贤贵妃不是没招惹过皇上,可皇上最后都不再追究了。”
纯贵嫔淡淡一笑,道:“是啊,谁叫皇上宠爱贤贵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