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戒看见陆爽带领靖安军残部冲上断头山山顶,十分高兴,随口骂了一句:
“龟儿子的!”
八戒咧嘴大笑,对陆爽以及众多靖安军士兵十分亲热。
陆爽见到八戒后,更是高兴,他给八戒行了一个军礼。
“报告了大元帅,皇上对乡民有旨。”
陆爽看见八戒与一群衣衫不整齐的被俘将士,正在收拾那些乡民,他怕伤害了乡民,故此刚才急忙大声呼喊,加以阻止。
八戒給陆爽回了一个军礼,又仔细查看陆爽身后的队伍,发现陆爽带来的人马不足一半,八戒顿时着急,他握住陆爽的手,大声问道:
“咱们的弟兄呢?怎么只剩下这几百人?其他人呢?”
八戒知道靖安军有些士兵被俘,刚才也看见陆续有被俘人员钻出山洞,但他不知道究竟有多少人被俘,更不知道有100多名将士被杀。
此时,那些被俘人员,呼啦啦冲上前来,与刚刚到来的战友互相亲热拉手,又向陆爽副司令敬礼报告。
但很多人对大元帅猪悟能不愿意理睬,只有少数士兵向八戒敬礼问候。八戒看见这些人对自己有些怠慢,不知道是何原因,心里有些疑问。好在八戒不太在意这些,一转头就不记得这些事情了。
陆爽忙说:
“大元帅,等我宣完皇上旨意,我再向你详细报告。”
八戒只好忍住心头的迫切,静待陆爽宣布太宗旨意。
再看看地上的那些乡民,一听说皇上有旨,一个个都非常紧张,有些人甚至开始低声哭泣。
高娘子曾经说过:“历朝历代,谁见过哪个皇上赦免了造反的人?”
乡民们如今被八戒降服,黑压压的一片,匍匐在地,只好任由宰割了。
陆爽宣布:
“皇上昭曰:尔等乡民,因不满剥削,起来闹事,朕不怪你们。你们不是反贼,也不是盗贼,而是愤怒的乡民。但无论如何,聚众闹事,就是违反了国家法律,而且罪行严重。
但因为朕不能明察,亵渎天职,亦有过错。
因此,朕命令,所有闹事者,除领头者以外,一律赦免。从今以后,河西百姓的税负减免三年;以后接待西域各国百姓和使节,费用由朝廷直接支付。”
陆爽宣布完太宗的旨意,地上的乡民鸦雀无声,依然坐在地上不动。接着,又见他们相互之间交头接耳,小声议论:
“是真的吗?会不会是骗人的?”
正在此时,只见章鱼、马师和牛奋三人从不同位置同时站起来,高声大喊:
“皇上万岁,吾皇万岁!”
说完,就招呼众位乡亲一起跟随他们三人下山。
“快走,快走,傻蛋们!”
章鱼三个人大摇大摆,就往山下走。
八戒被他们三人吸引住了,也忘记向陆爽询问靖安军的事情了。
接着,就见很多乡民起身跟随,有人回头看了看刘黑闼和高娘子,十分不舍得。
看见众人四散而去,高娘子小声对刘黑闼说道:
“大王,树倒猢狲散,眼前这些人说走就走,你伤心吗?”
刘黑闼呵呵一笑。
“夫人,你应该心里明镜一样。我起事,一是因为你,二是为了百姓发声。现在两个目的都已经达到,皇上也认错了,还有什么后悔的?”
只见那高娘子听了刘黑闼的话,立刻扑进他的怀里,顿时泣不成声。
“大王,都是我害了你!”
刘黑闼轻轻安抚高娘子,高娘子依然不能止住哭声。
八戒看见了,心里顿时产生了怜爱,他最见不得女人哭泣。可他又不知道如何是好,只好呆呆地望着刘黑闼和高娘子。
正在此时,只见刘黑闼猛然推开高娘子,说了一句:
“娘子保重。”
接着纵身一跃,跳进了万丈深渊。众人一见,全都惊呆了。
却不料,那个高娘子也紧跟着纵身一跃,跟随刘黑闼而去。
这一下,人们跟炸了锅一样,大声吼叫,拼命朝悬崖边跑过去,往下面查看。
八戒看见了,急忙命令:
“全体靖安军士兵,集合!”
一阵间,全体士兵们集合完毕。队伍中有军装整齐的,也有凌乱不堪的。
八戒命令:
“敬礼!”
只见全体士兵,朝着刘黑闼和高娘子跳下去的悬崖,一起举手敬礼。
接着,八戒又命令:
“听我号令,手里有兵器的,使用兵器。”
瞬间,花鼓咚咚,长笛悠悠,竹箫呜咽;铜锣清脆,擀面杖生风,烧火棍噼啪作响。
那些围观的乡民们,也不急着下山了,都盯着眼前的靖安军仔细观看。
不一会儿,就见成群小鸟儿飞了过来,黑压压的铺天盖地,在悬崖上空盘旋哀嚎,声音凄厉。
接着,又见山间骤然刮起大风,把树木吹得不断摇晃,那些已经枯死倒在地上的野草,也忽地一下,齐刷刷站立起来。
很多乡民开始哭泣,高呼着刘黑闼和高娘子的名字。
八戒趴在悬崖边往下观看,只见深深的山谷底下,刘黑闼和高娘子并排躺在地上。高娘子的一只手,搭在刘黑闼的胸口上。几只飞鸟,站在他们身边徘徊观望。
八戒摇头叹息,嘴里说道:
“罪过,罪过!善莫大焉!”
忽然,乡民中有人高喊:
“挑起事情的,是章鱼、马师和牛奋三人,黑闼兄弟受了他们三人蛊惑,快不要让这三人走掉了。”
那人一呼喊,乡民们顿时混乱起来。有些人就立即冲过去,揪住章鱼等三人,为首的是三营长张南。
张南的几个乡亲,也上前帮忙,很快就把章鱼等三人捆在地上,又拖到猪八戒眼前。
“大元帅,任凭你发落!他们三个都是猪狗不如的东西。”
八戒一下子不知所措,就命令陆爽:
“副司令,娘卖B的,你快来处理吧!”
陆爽上前仔细询问,众人七嘴八舌,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只听众人说道:
“他们三人平时游手好闲,不事生产,税负多少,都与他们无关。章鱼欠下巨债,想借机把债务赖掉;马师想娶赵员外的公主,牛奋看上了人家的婆娘。如今事情闹大,死了这么多人,他们三个狗日的却都如愿以偿了。皇上可以赦免任何人,就是不能赦免他们三个。”
八戒在一旁听明白了,就说道:
“这三个龟儿子实在可恨!竟然欺负太宗仁慈,故意闹事儿,绝不能饶恕了他们。副司令,还是你处理吧!”
八戒是菩萨心肠,不愿意去惩罚别人。他知道,刘黑闼、高娘子和王三化死后,必须有人被砍掉脑袋,承担罪责,而眼前这三个人,必死无疑。所以,他赶紧把这三个混蛋交给了陆爽,自己躲到了一旁。
陆爽马上命令士兵,把三人押了下去。
正在此时,只见两个女人哭喊着上山了,一个年轻,另一个稍微年长。八戒仔细一看,只见二人都很有一些姿色。心想,这二人是谁家的娘子?
那两个女人来到山上,向身边的众人打探,然后,就直奔八戒而来。
来到八戒面前,二人一起扑通一声,跪在八戒面前。失声痛哭,哀哀怨怨。八戒一见,顿时慌了手脚,不知道二人为何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