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海涯城外海遭到不明天师攻击的舰队,由由天齐帝国南海舰队和海涯城舰队混编而成。
舰队的核心是阳山号航空母舰,这座满载着八十架各类战机的海上堡垒,正面临她服役十二年来最大的一次危机,而威胁她的竟然只是区区一个人。
舰长安扬透过舰桥窗户,脸色铁青地看着阳山号左舷方向。
作为舰队的核心,阳山号受到其他军舰的严密保护,然而此时阳山号的左舷方向一片空荡,辽阔的海面上,排云号防空舰正冒着滚滚黑烟下沉。
作为舰队诞生之日起就和阳山号一起服役的辅助舰,排云号和阳山号已经并肩航行了十二年,然而今天他再也无法为阳山号支起坚强的防空盾牌。
排云号的舰长和安扬是军校同学,在发来最后一封决心死战的电报后就再也没有消息,安扬眼睁睁看着排云号被大火和浓烟笼罩。
紧挨着排云号的地方有一片漂浮的残骸,还有大团燃烧着的浮油。那里曾经有海涯城的锐武号护卫舰,在排云号被重创时这艘军舰勇敢地冲上来补空,却被敌人一击命中了弹药库,惊天动地的爆炸后,这艘吨位不大的军舰直接变成了碎片,反而先排云号一步沉没了。
左侧的护卫军舰已经找不到一艘完好的,飞翔在空中的那个人影肆无忌惮地向阳山号扑下来。
几架飞翔在低空的战机试图阻止,被那个恶魔一样的人扬手一招,两架飞机不由自主地在空中撞在一起,爆出了一个鲜红如血的火团。
安扬紧紧攥住拳头,指甲深深陷入肉里。
尽管演习中模拟过遭受敌人天师攻击的情景,可是当这一幕真的发生时,却让人难以接受地绝望和无助。
雷达、红外线等等一切现代科技手段都对天师无效,导弹无法锁定,只能靠着各类舰炮手工瞄准射击,这也只能稍稍阻挡他一下,安扬亲眼看到一枚七十五毫米口径的舰炮近距离命中敌人,而对方连躲闪都不屑一顾。爆炸的硝烟过后,敌人毫发无伤。
排云号射出了特制的导弹,这种导弹爆炸威力惊人,八发一起发射,到达预定的空域后一起引爆,当时就将敌人天师笼罩在一片惊人的火光中。
安扬当时大声叫好,激动万分。然而火光散去,敌人仍然像魔神一样立在空中,身上荡漾着一层水波似的光纹。
被激怒的敌人冲进排云号的船舱大开杀戒,这倒是给阳山号争取到了几分钟的时间,可是在海上几分钟也逃不出多远。
阳山号也不能逃,上级已经传来命令,战至最后一人一船,绝对不能退出作战海域!
唯一让安扬安慰的是,上级告诉他增援正在赶来。
可是即使有增援,又如何对抗敌人的天师呢?
战斗的时间不长,却遭受前所未有的惨重损失,安扬不由回忆起上军校时的一件事。
同学少年,指点战场意气方遒,大家讨论起在战场上遇到敌人天师攻击要如何应对。同学们热烈讨论,各种自以为的奇思妙想层出不穷。
当时他们的老师,一位在战场上走下来的老兵,脸上还带着炸弹碎片造成的恐怖伤疤,只是在旁边冷冷的说了一句话:能对抗敌人天师的,只有自己一方的天师。
安扬曾经不以为然,指挥着十几万吨的钢铁堡垒,周围军舰翼卫,铁鹰成群,舰炮林立,谈笑间就能倾吐出毁灭城市的火光,如此力量怎能是肉体凡胎所能的对抗。
此时此刻,安扬知道自己错了,错得非常离谱,镇国天师已经不是人了,而是神魔一类的存在。
眼看着敌人天师已经落到飞行甲板上,舰桥中一个身穿便服的老者挺身站了起来,向出口处走去,他是随舰的武道大宗师向冬明。
“向宗师,您这是要?”安扬问道。
“敌人已经登舰,接下来是我们武者之间的战斗,你带着人赶紧离开吧。”
“可是敌人是天师啊,您——”
向冬明笑了笑:“能和天师交手,正是我一生的夙愿,不过我恐怕拖不了太长时间,你们还是赶紧上救生艇。”
“舰在人在,我不会弃舰的!”
“那就找个地方躲起来吧,还有让人往弹药库里灌水,那些炸弹现在反而是我们的威胁,没有它们天师要弄沉这么大一条船也不是那么容易,多少要花点时间。”
“我明白了,马上就办。”
向冬明大宗师走上飞行甲板,就看见了让他目眦欲裂的一幕。
敌人的天师看上去四五十岁,一头棕色的卷发,灰绿色的眼睛让人联想到狐狸。
他似乎并不急着突入船舱,笑哈哈地在甲板上推动着手掌,嘴里还发出啪啪的喊声。
掌势所及,甲板上停驻的几十吨重的钢铁战机,像玩具一样应声滑动,一架撞到另一架上,将后者撞入大海。
敌人天师哈哈大笑,似乎对自己的桌球技术非常满意。
被当做撞球的那架飞机机翼折断,受损不轻,里边的飞行员打开机舱盖逃了出来。
敌人天师将中指和拇指扣在一起正要弹出,突然咦了一声:“女飞行员?过来——”
他变手为招,像有一条无形的绳索一样,将刚刚跳到甲板上的女飞行员拉到了自己面前。
一掌拍落飞行头盔,这名天师哈哈笑道:“不错不错,挺标致的。”说完一把将惊慌失措的女飞行员揽到怀里。
向冬明勃然大怒,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不要脸的武者,真不知道他是如何修炼到天师境界的,在天齐帝国,就算是名一级武徒也不会做出如此无耻之事,简直是武道败类。
“你的对手是我!”
向冬明大宗师怒喝一声,吐气出掌,凌冽的拳风将敌人遥遥击去。
“呵,来了一个厉害角色啊。”
敌人天师转了半个身,将怀里的女飞行员当做肉盾向前一推。
向大宗师大惊,急忙将掌势错开,一道劲风从女飞行员耳边掠过,惊得她面无血色。
就在此时,敌人天师手指一弹,向冬明胸口顿时出现了一个深可见骨的血洞。
“不错不错,受了我一指还没倒,再接几下试试。”敌人天师猖狂地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