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进宝24岁这年的冬天,娘娘山再次迎来一场铺天盖地的大灾难。。。
这次灾难依然是山里的群狼搞出来的。
狼群再次袭扰了村子,目标依然是山村里的家畜跟饲养场的牲口。
三年前,狼们就跟杨进宝结下了不共戴天的仇恨。
这孙子忒不是东西,竟然开始修路,一声声爆破声打‘乱’了大山千百年的宁静,也打‘乱’了狼群的生活。
大路修通以后,大山里人来人往,车来车往,人们的领地在渐渐扩大,狼的领地在渐渐缩小。
再加上初冬的一场大雪,足足覆盖了半个多月,兔子再也不‘露’头了,地獾不知道躲到了那里,就是老鼠也深藏在地下的窝窝里不出来。
食物的短缺,寒冷的胁迫,将狼群‘逼’上了绝望的边缘,它们都饿疯了。
所以,在狼王的带领下,群狼不得不到杨进宝的饲养场里饱餐一顿。
狼王开始发布命令,站在黑虎岭的山峰上脖子一扬,浑身的鬃‘毛’一抖,仰天发出一声凄厉的长嚎:“嗷!嗷!嗷呜——!”
那声音高亢嘹亮,威武雄壮,一嗓子吼出去,附近的狼全都听到了。
狼的声音在暗夜里可以传出十多里,吼叫是它们传递信号最原始的通讯工具。
附近的狼听到狼王的震吼,同样扯嗓子呼吼:“嗷!嗷!嗷————!”一方面是呼应,一方面开始通知更远处的狼。
它们的叫声好像古代的烽火台,一传十十传百,无数声狼吼以后,娘娘六百里之内的狼全都得到了消息。
于是,所有的狼全都向着狼王的位置靠拢,眨眼的时间,上百条狼聚集在了黑虎岭的山坳里。
狼王看到队伍集合得差不多了,终于跳下山岭,第一个奔向了杨家村。
后面的狼紧随其后,一个个跃过山间,穿过丛林,扎过草地,黑压压的夜袭大军就那么悄然而动,距离杨家村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娘娘山的新狼王是一条浑身长满长‘毛’的威武大狼,它的个头很大,‘毛’驴子似得。
嘴巴也很长,向前伸出足足半尺,四颗长长的獠牙在雪光的反‘射’下亮光闪闪,四条蹄子宛如牛‘腿’那样粗壮。
这年‘春’天,它依靠尖厉的牙齿,锋利的爪子,坚持不懈的毅力,一口气战胜了狼族里最厉害的老狼王,一跃成为了狼族的首领,展开了对杨进宝再一次的报复。
娘娘山第一个发现狼群下山的人是麦‘花’嫂。
因为麦‘花’嫂跟老金的住所在郊外,山神庙的土疙瘩下面,正好是野狼袭击饲养场的通道。
当时,麦‘花’嫂跟老金已经离开窝棚,住进了新房子里。
新房装修好了,是五间上好的青砖绿瓦房,里面生了火炕。
麦‘花’嫂最近怀孕,已经六七个月,肚子很大,正在养胎。
孕‘妇’大多都‘尿’频,偏赶上‘女’人半夜起来撒‘尿’。
她钻出被窝,蹲在了‘尿’盆上,呼呼啦啦撒出一泡,还放个屁。
‘女’人根本不知道已经有一条狼进去了屋子,这东西咋着进来的,她也闷得慌。
因为懒得开灯,屋子里黑乎乎的,啥也没看到,‘女’人蹲在‘尿’盆上的时候,那条狼同样蹲在她的后面。
麦‘花’嫂的屁股暗夜里一晃‘荡’,狼就流出了哈喇子,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巴。
瞧着‘女’人两个白生生的乃还有一双大白鹅似得屁股,狼乐得屁颠颠的。
心说:娘隔壁的!这‘女’人好白,好‘肥’!想必‘肉’一定很好吃。
于是,狼张开嘴巴,打算在她屁股上来一口。
哪知道还没靠近,麦‘花’嫂后面的大炮就响了:“咣!噗嗤……!”
把那条狼吓得,赶紧后退一步,暗叫一声:不好!有炸弹!
‘女’人的那个屁不但声音大,味道也不怎么好,差点把狼给熏晕。
也多亏了那个屁救了她一命,因为狼在她的身后打了个喷嚏:“嚏……!嚏……!”
‘女’人癔症着脸,半闭双眼撒得正爽,忽然听到后面有喷嚏声,赶紧扭头观看。
这一瞅不要紧,吓得她关口一松,干脆屎也出来了,哧啦!喷在了‘尿’桶里。
只见暗夜里绿油油一双狼眼,盯着她在发呆,分明是一条狼。
哪一刻,麦‘花’魂飞魄散,脑子里轰隆一声,明白过来的时候,屁股也顾不得擦,同样嗷呜一声,一个猛子扑上炕,扎进了老金的被窝里。
老金吓一跳,被惊醒了,男人也很奇怪。
因为麦‘花’是头朝里进去的,上下颠倒,老金错把媳‘妇’的屁股当成了脸蛋,抱上就亲。
亲完,感觉味道不对,臭烘烘的……难道媳‘妇’吃了臭豆腐?
他又在妻子的屁股上‘摸’了‘摸’,说:“媳‘妇’,咋一晚上不见,你变胖了?鼻子眼都找不到了?”
麦‘花’浑身颤抖,进去棉被抱上男人哆嗦成一团:“金哥!狼!屋子里有狼,狼啊——!”
这时候老金才明白,麦‘花’是脑袋向里钻进来的,声音从被窝那头传了过来。
一听说有狼,男人顾不得臭了,伸手来‘摸’墙壁上的开关。
那条狼本来要扑上炕,冲麦‘花’的屁股继续撕咬,开关猛然闭合,屋子里的日光灯闪亮,立刻明如白昼。
灯光闪过,十分刺眼,狼的眼睛暂时无法适应,于是两只前爪搭在炕沿上,停止了攻击。
老金仔细一瞅:“我嘞个娘啊!”同样吓得‘毛’骨悚然。
果然,屋子里有条狼,个头特别大,一身凌‘乱’的黄‘毛’,嘴巴里的獠牙跟钢锥一样。
可能是条件反‘射’,老金的脑袋立刻做出了最迅猛的反应,伸手就抓笤帚疙瘩。
他的旁边有个用来扫炕的笤帚,抓起笤帚抡圆,咣!直奔狼脑袋打了下去。
笤帚的杀伤力不强,但却把狼吓得不轻。
野狼发现不妙扭头就跑,滋溜,从‘门’缝里钻了出去,然后一条魅影飞身跃起,跳过墙头跑了。
老金从土炕上下来,再次抄起擀面杖就追,追出院子,那条狼早就不见了踪影。
男人回来的时候,仔细瞅瞅屋‘门’。他记得睡觉前房‘门’是上了闩的,可‘门’闩却被‘弄’开了。
纳闷了好久,做梦也‘弄’不懂那条狼是怎么在外面将‘门’闩‘弄’开,钻进来的。
看来这东西十分聪明。
麦‘花’嫂撅着腚还在炕上嚎叫:“金哥,狼走了没?走了没?”
老金只好再次上‘门’闩,拿根杠子将‘门’顶死了,决不让狼进来。
转身来到土炕边,他抬手拍了拍了媳‘妇’的腚,说:“出来吧,狼被我赶跑了。”
“喔……。”麦‘花’这才解开被子,一头的冷汗,拍拍砰砰‘乱’跳的小心肝说:“呀!吓死人了!”
老金问:“麦‘花’,你咋恁臭?从前是很香的啊?”
麦‘花’说:“不好意思,我刚才吓屙了……快!帮我擦屁股!”
“啊?”老金一听哭笑不得,可是没办法,只好找张厕纸,帮着媳‘妇’擦干净了腚。
两口子再次抱在一起的时候,麦‘花’还是惊魂未定,跟着男人抖了一宿。
这两口子只看到一条狼,却没有想到这是一条开小差的狼。更多的狼已经黑压压将杨进宝的饲养场包围得水泄不通。
村子里面第一个知道狼群入侵的不是杨进宝,而是杨进宝家喂养的哪条小狼崽,它的名字叫黑虎。
黑虎这个名字,是杨进宝帮着它起的。
因为小狼崽是山里的母狼跟家里那条狼青生的,这东西的样子长得跟当初死去的母狼一模一样,只是后背上的‘毛’略有不同。
普通的狼后背上的‘毛’可以随着一年四季不断变换。
每年的‘春’天,狼后背上的‘毛’是浅绿‘色’的,跟‘春’天的草丛一个颜‘色’,这样可以便于它们隐藏在草丛里,不容易被猎物发现。
夏天的时候,后背上的‘毛’是深绿‘色’的,同样跟草丛一个颜‘色’。
秋年,它们后背上的‘毛’是金黄‘色’,因为山里的野草枯萎了,同样变成了黄‘色’。
一到冬天,狼后背的‘毛’就会变成白‘色’,这样便于它们隐藏在雪地里。
这是动物界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本能,也是狼们生存下去的防卫手段之一。
而黑虎后背上的‘毛’却一直是黑‘色’的,这一点,它继承了那条狼青的遗传基因。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杨进宝才为他起下了黑虎这个名字。
黑虎唯一的责任就是看家护院,保护自己的小主人。
狼从不远处的大山上俯冲而下,人没有闻出味道,可那条小狼却闻到了。
它立刻不安稳起来,一下子从狗窝里跳出来,冲着村南的山梁不住怒吼:“轰轰轰!轰轰!”
此刻,小狼的身材已经很大,几乎是一条大狗了,声带也发生了变化,变得铿锵有力,沉闷雄壮。
那声音一吼,地动山摇,整个娘娘山都跟着‘乱’晃‘荡’。
黑虎不但在通知自己的主人,告诉杨进宝狼群已经下了山,同时也在通知山村里的狗群,让所有的伙伴提高警惕,马上集合。
家狗一叫,杨进宝跟彩霞醒了,彩霞烦得不行,抱着男人说:“进宝,这条狗太吵了,明天宰了它,炖火锅……!”
杨进宝砸吧砸吧嘴没当回事儿,这段时间太累了,也太乏了,抱着媳‘妇’继续跟周公下棋。
可北屋的小天赐却一个‘激’灵爬了起来。
小天赐‘精’得很,从黑虎愤怒的吼叫声中听到了不安。
他同样意识到狼群下山了,要袭击村子了。
于是,天赐从爷爷跟***怀里爬出被窝,光着屁股过来敲打爹老子的‘门’。
砰砰砰:“爹!起来啊,狼进村子了!妈!别睡了,起来打狼啊!”
外面的天气特别冷,可孩子浑然不怕。
那条小狼吼叫完毕,一下子将小主人保护在了身后,立刻用厚厚的皮‘毛’帮着小主人取暖。
孩子的叫声杨进宝听到了,却懒得起,还冲儿子怒斥一声:“小王八蛋!三更半夜不睡觉,你瞎咋呼个啥?”
天赐继续拍‘门’:“爹!狼真的来了,他们要咬咱的牲口嘞,快起来啊,起来!”
杨进宝伸个懒腰,竖着耳朵一听,轰隆!一个炸雷在头顶上炸响。
提鼻子一嗅,从空气稀薄的味道里,他也闻到了野狼的气味,而且不止一只。
把他吓得茫然若失,明白过来赶紧穿衣服。
男人的慌‘乱’惊动了旁边的彩霞,彩霞翻个身勾了丈夫的脖子:“进宝,三更半夜你折腾个啥?搂抱抱,睡觉觉……。”
杨进宝在彩霞雪白的屁股上拍了拍,赶紧嘱咐妻子:“快起来!照顾孩子跟咱爹娘,狼真的进村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