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九见凌晨沉默不语，显然是处在深深的自责中，也不再落井下石，往他伤口上撒盐，岔开话题道：“中元节，灰暗空间，按理来说，要是刑期满了符合轮回条件的鬼魂，会在中元节前一天提前放出来，因为中元节那天冥界的鬼魂是可以随意走动的，而地府则没有差役当值，看来，你和其余三个鬼魂是他特意从灰暗空间放出来的。”

　　“可目的是什么呢？”凌晨抬起头来，也只有能吸引他注意力的问题，才会让他不去想那些曾经的罪恶。

　　“他想通过你们，寻找一统两界的方法。”

　　“一统两界？那封信……”

　　凌晨想起迟幕留在轮回道的那封信，上面写的是寻找振兴冥界的方法，怎么现在变成了一统两界了？

　　“他根本就不是什么打算振兴冥界，而是想制霸两界。”夜九淡然道。

　　“可是我们又怎能帮得了他，是不是计划错了？”凌晨摸了摸下巴，疑惑地看着夜九。

　　“他想让你们帮他寻找能取走人的魂魄的方法，那样他就可以控制国家元首，进而控制人间。”

　　“取走人的魂魄？这……我们根本无法做到啊！”凌晨瞪大了双眼，迟幕还真看得起他们。

　　“迟幕毕竟不是人，除非是有阴阳眼的人，否则根本看不到他，所以他更做不到。”夜九顿了顿，看着凌晨，微微冷笑，道：“但有你们帮忙就不一样了，迟幕的计划是让你们传授目标人物捕影道的元神出窍之法，再加上你们推波助澜，最终取走目标的魂魄。”

　　夜九也觉得这个计划大胆而巧妙，但仍免不了对迟幕的痴心妄想一阵鄙视。

　　“这……”凌晨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但如果是这样，索寒手下不是有很多阴阳眼人吗？”

　　“阴阳眼人虽能和凡人交流，但魂魄力量终究有限，要让目标人物在任职期间修炼到元神出窍是不可能的，必须有外在力量帮他们的魂魄冲破肉身的封锁，而只有混元珠，才能有这么大的力量和效果。”

　　夜九从偷听到的迟幕和艾黙语的对话，对迟幕的心思也猜出了不少，但即使是这样，仍有不少谜团困扰夜九。

　　凌晨知道传送混元珠的力量给凡人确实能增加凡人魂魄的力量，无论是都灵川还是都灵川的母亲，他之亲自实验过的，那么只要有方法，用得恰当，如迟幕所说的那样取走人的魂魄也未必不能做到。

　　“可是，要控制一个国家元首谈何容易，先说一般人接近都很难，更何况后续还有那么多事情要做。”

　　凌晨还是觉得这计划太难实现了，还不如祁老头开车直接撞向都灵川来的实在，只是要开车去撞国家元首又谈何容易，要是请个杀手，杀死了也就没意思了，还必须得确保只伤身体，不危及性命。

　　“如果有迟幕的帮忙，你可以得到任何你想得到的信息，这不，今早我跟你说的那个跟你类似的人，就靠鬼魂打探消息，高价卖出去，要是换做迟幕，以他的势力，没有他不能知道的消息，那么，让你很快成为能接近国家元首的人，也简单得多了。”

　　夜九不难想象，迟幕那么诱惑艾黙语，也不过是把他当做棋子，而且是随时可以牺牲的棋子，而那个能控制国家元首的，也只能是迟幕自己。

　　“我了个去，这个诱惑还很大啊，说不定他已经培养了这样的人了，很快就会成功。”凌晨紧张起来。

　　“不会，二十五年的时间，虽然很长，但你们都需要成长，之前遇到了其他的跟你类似的人，一个在念研究生，一个公务员，一个老师，一个白领，还有一个，就是跟你一样在做着鬼生意，要混到接近国家元首，没个十年八年，很难，而且除了你和那个做鬼生意的艾黙语，其他人对鬼魂避之不及，即使走到他们跟前，他们也视而不见，我想，这是你们的正常反应，谁都不愿跟冥界扯上关系，要让迟幕洗脑心甘情愿为他卖命，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做到的。”

　　夜九能设想为何之前迟幕一直隐藏着，直到最近才出现，一是出来得太早，反倒让自己盯着，难以有时间谋划，二来凌晨等人也才步入社会不久，即使迟幕心急，不等他们步入社会，也不可能有接近大人物的可能。而自己突然追查混元珠的事，逼得迟幕不快速做出反应，所以才突然在这档子口出现了。

　　“意思是，还真不止我知道的四个，那另外的……你都找到了？”

　　凌晨以为和他类似的人不过是迟幕从灰暗空间放出来的四个，怎么还有他没见到的，难道不是在中元节那天投胎的？

　　“没有，我觉得没必要找了，因为我不信艾黙语是他们去寻找的第一个目标，而且在我说我已经找到了五个取走了五颗混元珠之后，迟幕的表情很失望，应该是另外的混元珠已经被他收齐了，再者，我怎么快也快不过他，毕竟他给了谁混元珠，心里一清二楚，而我却要逐一筛选。”

　　夜九突然为自己能在迟幕之前找到四颗混元珠感到庆幸，也幸得去见凌晓时，遇见了吴赫，才知道和凌晨类似的人不止一个，真是锦上添花，又是雪中送炭。

　　“可……他们为什么没来找过我呢？”

　　凌晨皱了皱眉，对此有些不解，尤其是索寒和他还有旧仇，怎么也应该先来对付他才对呀。

　　“这也是我不理解的，迟幕可以随意选择他所知道的目标，或许从距太行山最近的地方开始，但艾黙语的位置，似乎比你这更远，为什么他们会绕过你呢？而索寒则清清楚楚知道你的存在，他们找其他目标还会面临搬迁难寻的风险，但你的情况，索寒可以说一清二楚，甚至知道你受了伤，实在不解为什么要绕开你，先去找艾黙语和其他目标。”

　　夜九同凌晨一样，按照常理，尤其是按索寒角度思考，凌晨怎么也应该是第一个目标才对，如果说是因为知道凌晨已经知道了如何控制混元珠，觉得他魂魄中的混元珠难以取走，所以放到最后，但是艾黙语他们不也一样起了杀心了吗？再者，凌晨大伤之后，是最好的时间，索寒为何舍近求远，丢易拾难呢？

　　“只有一种可能……”凌晨灵光一闪，这短时间的假警察也不是白干的。

　　“索寒故意的？”

　　夜九也觉得这是唯一的解释，如果索寒一直知道迟幕所在，那么索寒之前冒着凌晨死后混元珠也会随之被迟幕发现的风险，也要除掉凌晨，显然是想保住他的秘密，即使迟幕好奇为何凌晨死后连魂魄都被杀的原由，但也只有索寒知道真正的原因了，随便找个理由搪塞过去，总比让迟幕知道他秘密的好。

　　“对……”凌晨附和。

　　“也就是索寒也有不想让迟幕知道的秘密，而你……却有可能让他守不住这个秘密。”夜九快速思考着索寒能有什么秘密。

　　“但是……除了知道他试图谋害都灵川之外，其他的我也不知道他的什么秘密啊！”

　　凌晨颇感无奈，要是自己知道还好，可他偏偏不知道，要是握着索寒的把柄，好歹能让他们自动分崩离析，但他也不知道索寒的什么重大秘密呀，是不是推测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