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痕的心微微沉下,他虽然不希望重复当初,但他更不希望这个该死的人来求自己救他,可下一秒,玉痕的双眸却红了。
“千万不要救我,让我去下面为你母亲赔罪,若我可以有来世,我愿为你做任何事情,我只……只希望你能够记住我,再……再喊一声爹!”玉萧然的泪水若泉涌,瘦骨嶙峋的他深知自己撑不过今晚,他真的很不甘,因为他这些年犯的错误太多了,他后悔,后悔自己为何这么晚才醒悟,“我的枕头中藏着一张理政要术,我知道,天下迟早……迟早是你的,有这个,方便……方便你管理这一切……”
“爹,你放心去吧,我会把你和母亲合葬一处的。”终于,玉痕也控制不住,滴下了泪,他虽然没有原谅他,但他知道,自己不能再那么冷淡了,或许自己真的对他恨之入骨,但他也醒悟了,自己对他的恨,或有一般是迁怒于人。
玉萧然笑了,玉痕从没见他笑的如此真实,他在自己的笑中离开了,他的生命停止了,就这样永远的停在了玉痕心中,或许该祝福他——他成功了!
玉痕闭了闭眼,他的心绪又飘会了当初的地球。
张玉尘后来到了医院中,缓缓走到了张景文面前。
“宣命,你……你来了?”张景文笑了,笑的很慈祥,这是张玉尘印象中唯一一次他对自己慈祥的笑。
“我说了,我叫张玉尘,有话——快说——”张玉尘一字一顿。
“你母亲走得早,爸爸当初也糊涂,我只求你能够在想小时候那样,叫我一声爸爸。让……让我安心上路。”张景文的声音很低,仿佛下一秒就要与世长辞。
“有意义吗?”张玉尘的声音冷淡。
“我恨我自己,我……我为什么当初逼死你妈妈,为什么……把你赶走,我更恨……不能看到你……你成家立业、实现人生最高的理想……”张景文的声音越发的低沉,越发的无力,“我好像回到过去,好……好想在获得一次疼你的机会……”
“……”张玉尘还想再冷淡的说一句话,可他的喉咙却好似被什么东西阻住,什么也说不出来。
“公司你一定要接手,这关系到你日后的发展,爹没什么可以给你的,这烂摊子还要你……你帮我收拾,真的对不起……”张景文闭上了眼,眼泪顺着眼角滑落。
张玉尘也闭上了眼,他要忍住,他绝对不能哭!他要断绝一切感情!
“爸爸去了……去见你妈妈了,不知到月圆之时,是否还能想起我……”张景文睁开了眼睛,眷恋得看了张玉尘一眼,眼帘再度向下垂下。
“爸!”张玉尘强行收回了泪,但眼睛终归还是红了,他跪了下来,说着最后这一个字。
张景文的眼睛已经闭上了,再也没有睁开,不过他听到这一声呼唤了,纵使已经咽下了最后一口气,他还是在这个字出口后,露出了前所未有的真实笑容。
思绪回收,玉痕缓缓起身取出了真下的那张纸,揣进了怀里,转身向外面走去。
外面的树枝随风轻摆不停,它们何时不想停下来,奈何风却不给它们这个机会。
树欲静而风不止,本事表达想尽孝没有机会,可玉痕却不是想静,而是想茂,像某些家庭一样的和睦,奈何天意弄人,天公不作美,玉痕又能如何?
玉痕从未会感觉如此的无奈……
“雪昊希、三妹,我们走。”玉痕向前走着,也不忘补上一句,“他死了,让人准备一下,洗干净了,和我母亲合葬。”
“二哥……”玉曦有些惊讶。
“这不就是你们所乐见的吗?”玉痕叹了口气,“况且,我真的是你二哥吗?”
“……”
玉痕又说道:“回别院以后,像心儿她们那样叫我少爷。”
“是,少爷。”玉曦行礼,不知为何,此时的玉痕让她感到如此的陌生,或者说是熟悉。
雪落得晚,融化的却异常早。
雪姑娘似乎不恋红尘,仅仅只在紫陌红尘之中呆了半个月便匆匆离去。
“痕,你今日如何了”芈雪看着坐在自己身边的玉痕。
玉痕用手扶了扶芈雪的腹部;“四个月了,还有十一个月,孩子出生了,我便补给你一个婚礼,之后我打算讨伐北燕。”
“但愿一切顺利吧。”芈雪的声音有些惆怅。
“雪儿,你怎么了?可是介意……”
“不,我很希望如此,只是我担心自己能否撑过去。”芈雪很沮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