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马一纯离开,洞中安静下来。
但不是完全黑暗,有两根蜡烛,摆在洞中当作微弱的光源。
赵安盘膝坐在传承石对面,凝神静气,心中默念秘咒。
眼前很快恍惚,两米开外的传承石,在赵安眼中迅速放大。
越来越大,直到占据所有视野,仿佛整个天地之间,除了这块传承石,便再没有其他事物。
赵安只觉得自己意识飞速往前,眼前闪过一副副画面,有老人练拳,有中年人练轻功,有几个人铸炉炼铁……
一幅幅画面,仿佛梦幻泡影,转眼在眼前消失。
各种感悟在赵安心头生出,喜怒哀乐……
有人在山尖放声高歌,心情豪迈;
有人在看不到前路在何妨,心中迷茫;
有人手刃仇敌,心头畅快……
但赵安谨持心神,任由那些情感如何撩拨,心境依旧平静,不起丝毫波澜。
于是那些感悟又如梦幻泡影,纷纷破灭。
接下来,是一片黑暗,与死寂。
就仿佛这段旅途,已经到了尽头,除了回头,前方再不会有任何变化。
极致深邃的黑暗,仿佛从天地最初,已经出现在这里。
最最原始,最最纯粹的黑暗。
在这里仿佛感受不到方向,感受不到时间的流失。
让人感到慌乱,甚至恐慌,迫不及待想要逃离这片深邃,担心在这里呆得一久,就会迷失在这里,再也找不到回到现实的路,忘记现实。
这是生灵最原始,最本能的恐惧。
赵安静静沉浸在这片深邃黑暗中,渐渐的,仿佛已经失去了自身存在。
不知过去多久,或许只是几秒,又或者已经过去千万年。
突然一丝悸动在心头出现,赵安几近死去的意识,如火山爆发,猛然醒过来。
“开!”
意识一声大喝。
转瞬间,所有黑暗顷刻散去。
出现在赵安眼前的,是一片火山爆发。
每一座火山,都犹如擎天之柱,伫立在天地间,其雄伟壮大,令人不敢奢望,不禁感到自身的卑微与渺小。
火山怒吼着,喷洒出的的岩浆,几乎掩盖了整个天地。
巨大咆哮声,充斥耳道,令人失神。
大地剧烈颤抖,仿佛这片大地都要倒翻过来,大地上的巨石疯狂跳动,山峦倒塌,又重塑。
这片景象,令人领略到,什么叫做天地伟力,什么叫做天地惶惶之势,无可阻挡。
直让人颤栗、无法言喻的惶恐……
……
马王庙,已经有一百五十多年的历史。
从一开始,只是被马家人当做祭拜先祖的一个地点。
自从马家寨被当做旅游地点后,这马王庙作为马家寨保存最完整的古建筑,自然也被当做马家寨一大必去的景点。
香火也日渐旺盛,已经不仅仅只有马家人祭拜,往来的游客,不管信与不信,大多都会买炷香。
尤其在传出,马王庙的求签很灵验后,很多人从外地纷纷赶来五岭自然保护区,主要的目的,却是来马王庙求一签。
而马王庙的规模,也在一次次修葺过程中,越来越精美,面积也逐渐扩大。
由一开始的一间一桩小瓦屋,到现在,已经占地七八亩。
而里面也不单单只供奉马王爷,除了最主要的马王爷,还有其他各路神仙,比如土地啊,送子娘娘啊,雷神啊……
一间间庙宇,特别是供奉马王爷的主殿,雕梁画栋,旁边甚至还有钟鼓楼。
不说面积,就论建筑物之类的一些摆设,已经不见得比外界的一些道观差。
从马王庙的改造上,已经能对马家寨村民们的富裕程度,窥见一斑了。
马王庙主殿,马王爷身着盔甲,身披黄布,坐在上方,左手拿书卷,右手杵着一柄青龙偃月刀,寓意马王爷文武双全。
整个马王爷高高在上,五米多高,看起来气势迫人。
供桌上有香火,前面有功德香,还有跪拜的蒲团。
入乡随俗,苏晴三女拜了马王爷,又往功德箱里面投一些零钱。
主殿旁边的小房间,也就是偏房,就是求签的地方。
就是电视中演的那种,一个竹筒,摇呀摇的,然后就会摇出一支竹签来。
两个偏房,一个求签,一个解签。
游客求签,是要交钱的。
而解签,同样也要签,当然,你要认为能看出签文上的意思,不去解签也无妨。
“不是吹啊,我们这里的签很灵的。我去年求了一支签,说我要有血光之灾,果然之后不久吧,就被狗咬了一口。”马远说得信誓旦旦。
马毛提醒道:“不过这求签啊,也不能经常求,老人不是有一句话么?算命算命,命越算越薄,这求签也差不多这个道理,经常求签,就会越来越不灵。”
这时几人已经走进了右边偏房。
管事的是一个穿着宽松道袍,头发花白的小老头,一副道士打扮,坐在一方长桌后。
游客求签,要先来他这里交钱,领取签筒。
马元强三人上前打招呼。
“忠伯。”
“忠伯,我们看您来了。”
“忠伯好。”
“你们不好好去外面玩,跑我这里干什么?难道还想偷签筒?”忠伯神情就有些警惕。
马远和马毛这几个小子,是马家寨有名的顽劣,各种调皮捣蛋的事情,可没少做。
尤其前段时间,还把主意打到了签房。
他们认为,马王庙求签灵,主要是签筒的原因。
于是那天,他们用各种好听话,将忠伯哄得飘飘然,当时忠伯还以为这几个顽劣转性了,变好了。
哪知道,他们的目的竟然是签筒。
偷了两个签筒后,他们将签筒带到学校,给同学们算签,在学校造成恶劣影响。
要不是老村长在政府方面有些薄面,亲自出面,只怕马远这几个顽劣都要被当做搞封建迷信,给拘留起来教育一阵。
前车之鉴不远,忠伯哪里敢轻易放松警惕。
马远干笑道:“忠伯,您想到哪里去了?上次我爸差点没给我腿打断,这次我要再敢,我爸真的会打断我腿,我还想多走几年路呢。”
马毛也笑道:“是啊,忠叔,您真的多想了,这次我们是陪朋友过来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