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听了包子的断言,久久不语。
包子忙歉意说到“我才疏学浅,看得不一定精准,您老自己算算。”
老人摇摇头“兄台知识广博,学习深厚,实不相瞒,我也料到会有一劫,却无力避免。你也看到了此劫,印证了我的判断。”
“老先生一生给人指路无数,为何不为自己谋划”
“有些运数谋划得,命数则谋划不得。”老人说着收了摊儿,坦然而去。老人的背影越走越远,他的身影在包子眼里是个双重叠影,包子揉揉眼睛,老人还是两个叠影。
“包子哥,你算的一定准?”罗兰望着老人远去的背影问。
包子拉着罗兰扭头向家的方向走,边走边说“差不多吧,都是照本宣科的东西”
“那老人自己不也算出来阳寿尽了么?”金光植舔着冰淇淋说“我看他身体挺好的,怎么能说死就死呢?”
“我看他命不该绝于近日,只是出现了一个横向的冲,将命冲断了”包子喃喃自语
“是突发事件?”
“也许吧,这老人是全阴格局,命书说过,全阴不生,全阳不长,全阴者阴气极重,容易招惹官司是非。那个横向的冲出现得十分突兀,而且切在命宫上,我认为是近期才形成的。如果在几个月前给他算,都不会出现这样的结果。”
金光植说“八字纯阴的人性格阴沉迟缓,城府比较深,有话喜欢藏在心里面。按理说,这样内敛的人加上年纪很大了,又是死期将至的时候,心烦气闷还来不及,没事看咱们罗兰干什么?”
“这个问题问的好”包子点点头赞许金光植说“他看罗兰时心里充满了希望,但我们没有给他机会说出来。”
“罗兰不会是他失散多年的亲女儿吧”
“金光植,闭上你的臭嘴”罗兰嗔怪到
包子忙问罗兰“你的生日告诉我!”
罗兰赶忙报了生日,包子略略一算“你也是全阴格局。”
“那我有冲么?”罗兰愣愣地问包子,包子抿着嘴算了算,松了口气“目前没发现。”
说到这里包子猛然怔住了,突然叫了一声“不好!回去!”说完拉着不明就里的罗兰和金光植向老人消失的方向飞奔,三个人飞快地跑回了冰淇淋摊,老人已经消失在街巷里。三人沿着老人离开的方向继续追,跑进了一个死胡同,却连个人影子也看不见。
金光植喘着粗气说“也就三两分钟的功夫,这老头是练过轻功怎的,跑得这么快!”
罗兰问包子“包子哥,你想到什么了,让我们非要追那老人回来。”
包子说“我目送他离开的时候,他的身体分成了两个影,我以为自己的眼睛看模糊了。回头咱们聊天的时候,你们都是正常的,我立刻意识到,我看到的是这老人的命魂已经开始与躯体分离,他的死期马上到了。”
“啊?”金光植被吓着了“这老头走得那么稳当,活个三五年不成问题的!”
包子四下看去,老人走的路没有岔路,按理说走到这个死胡同里不是折返回来与大家碰面,就是家在附近,他总不能爬上两米多的大墙跑了吧?
“这是啥?”罗兰从地上捡起一个小包袱,打开一看,是一个皱巴巴的本子,上面画着各种稀奇古怪的符号。
“这不是老头儿给包子算命用的小本么?”金光植眼睛很贼。
包子心叫不好,老人怕是遇到意外了。包子发现,胡同尽头是个小型机械厂,机械厂早已破产停工,墙头和院里长满了蒿草,墙面上大搞生产的标语依稀可见,院里堆满了破烂机械,全是灰尘泥土。这种地方怕是几年内也没人进来过。大门虽然紧锁,但门口的土地上有几个清晰的脚印和拖拽痕迹。看来有人刚进去过,又从里面伸出手,将挂锁锁在外面。
包子抓住锁头,只轻轻一掰,小指粗的锁梁像爆米花一样脆生生地碎掉了。
“我去,包子,你这是多强大的内力呀”金光植越来越佩服包子了。
三人冲进黑暗肮脏的小厂房,满屋的破烂机器和碎零件残片,一地的机油脏土。四处寻找一番,除了一地杂乱的脚印之外,没有发现老人的踪迹。金光植指着厂房西北角的一处破床问“看那是什么?”大家围拢过去,发现小床上被褥齐全,虽然脏兮兮的,但却是这座满是机油的废旧车间里最干净的一个地方。床头摆着几本麻衣神算的书,地上放着两双布鞋,床下的洗脸盆里还有香皂和黑得能挤出油的毛巾。
这是老人的住处。
罗兰抬起头,望向高高的房梁,不看还好,一眼看去,吓得罗兰一屁股坐在地上。包子顺着罗兰的目光指向看去,老人静静地吊在高大的房梁上,脑袋向下探着,微睁的双目死死盯着三人,半截舌头吐出嘴巴,配合着表情甚至显得有些俏皮。
包子也不管金光植怎么想了,他催动内力,双脚弹跳而起,飞跃至半空,只手指轻轻一弹,那麻绳瞬间断裂,包子稳稳抱住老人,飞回了地面。
金光植张着大嘴,半天说不出话,半晌才说“包子,秋季运动会撑杆跳你为什么不报名?”
包子也不理他,伸手探了探老人的鼻息,已经断气了。
罗兰不解地问“前后才五六分钟,如果是上吊,根本死不了啊”
包子的手在老人的头脸上**着,当摸到天灵盖的时候,包子的表情凝住了。
“怎么了包子”金光植问“什么情况?”
“他天灵盖被打碎了”
“什么?”
“怎么这么狠,什么人干的”罗兰十分气愤。
“是啊,对一个穷得叮当响的老人下手,什么意思啊这是”金光植也愤愤不平。
包子站起身,抽出腰间杨修赠予的驱邪匕首,飞也似的跳过几台报废机床,鹞子翻身一般瞬间转移到了厂房门口。“出来吧,看见你们了!”包子冷喝一声。三个似人非人的东西陆续从车床下、矮墙后的缝隙里钻了出来。而那些缝隙是连个孩子都钻不进去的。三个半透明的家伙抻抻腰板,嘴里发出咕噜噜的响声,听不清他们在嘀咕什么。
“把事儿说明白,留你们一缕命魂”包子指着他们喝到。
三个人状东西似乎听不明白人话,他们想也没想,拿起地上的钢管和扳手向包子打来,一交手他们立刻发现包子内力深厚,他拥有了远古巨兽们的内力和后稷的支撑,已不是当年只有通天眼的小孩子了。只一个回合,包子就结果了一个透明人,其他两个人见状纷纷后退。
包子问道“报上你们的来路,否则谁也别想活。”
一个透明人突然发力,搬起一台千斤重的车床举过头顶,向包子扔了过去。包子纵身一跳凌空接住了纯铁打造的车床,像扔篮球一样轻松地投掷了回去,车床落地时发出一声剧烈的闷响,震得大地颤抖,两个透明人只好后撤两步。忽然,厂房外的墙头窜上来一条黑狗,那狗向天吠叫了一声,这声犬吠好似命令一般,一个透明人突然发了疯,不顾一切地冲向包子,包子猝不及防被他抱住压在身下,另一个人则飞快地蹿出厂房,转眼不知去向。
包子挣脱不得,只好一刀捅进透明人的肚子,透明人彻底透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