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彭越被三太子拽进中军帐的时候,包子正在和将领们商量攻城事宜。
红狐见着彭越进来,二话不说抄起腰刀就要砍,被包子攥住了手腕“好歹是我带来的,就算是奸细也要我来动手。”
“说吧”三太子笑嘻嘻地看着彭越“你小子一天闷声不语的,跑起来倒是快,你不会是兔子修炼的吧?”
“我看着你们瞎忙活,怕又有无谓的损失,所以想替你们探查探查”
“拉倒吧”红狐喝住了他“你咋这么不要脸呢,明明是投敌,还睁着眼狡辩。”
“随你们怎么说吧”彭越又不说话了。
包子走上前来问“老彭,也别怪大家不信你,连我都不知道你的身世来历,咱们要信任,首先得开诚布公吧。”
“你也没问过我呀”
“那我问你”包子说“首先是你的身世来历。”
“彭越”彭越说“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之所以不说身世,除了性格原因,是身份比较复杂。我生前任满洲中央陆军学校自动车专业教官,但我真实身份是杨靖宇麾下抗联第一军社会处股长。杨将军牺牲后,我以修改过的身份信息潜入省城,因为长期从事地下活动,因此身份并不为外人所知。后来因为毕业于东北大学工学院汽车工业专业,所以被招募到中央陆军学院,从事装甲作战的研究和教学。我与组织一直没有联系,因此无法从事系统的抗日工作。省城被苏军解放时,本来我以为组织极快会随大部队进城,便出来做群众发动工作,结果不小心死于苏军流弹之下。死后便稀里糊涂地被抓入鬼门。鬼门内皆由倭寇控制,生前忌惮,死后肃正,两派的交锋在阴间也在进行着,因此他们对生前反日的国军、共军筛查极其严格,我一直隐瞒身世,才得以苟活至今。”
“东北大学”包子嘟囔着“岂不是和陆翰、张文举是同学?”
“你认得他们?”
“认得”
“陆翰是国中老师,也是我的相熟校友之一,听说他策动国中学生运动,被日军秘密处死。他被抓后,国中师生遭到了日军血腥清洗。”
“这件事我掌握”包子说“前几天才处理干净。陆翰当了四十多年活鬼,老师和学生们则当了四十多年的游魂,陆翰去得很安详。”
“张文举较早投靠日寇,所以在被其未婚妻李沫毒杀后,被挑选到鬼门,我曾经与他见过两面,发觉此人阴骘狡诈,野心勃勃,他又仗着后台,很是能剥削底层。直到后台都看不下去了,派他到红龙处任职参事,红龙对他也有所忌惮,故派出做陆翰的监军,实际上是让他暗中钳制陆翰。但张文举看中了陆翰的皮囊,在未向鬼门禀报的前提下,对陆翰借机下了杀手。引起了一向器重陆翰的红龙的不满,但红龙失去了陆翰,只能倚重张文举了。在夺取天王宝伞后,张文举做起了自己当特使的美梦,擅自将缉捕的全阴命魂化开,意图以大阴之气征服宝伞的阳体,导致功亏一篑。现在鬼门也容不得张文举回来了。”
“你这些信息似乎都是鬼门的上层信息,作为劳工的你如何知道的。”包子问到了问题的要害。
“我们在这里依旧有交通线”彭越很自信地说“我们无处不在,像是空气。”
“你们干活是真扎实啊”三太子不得不佩服。
彭越点点头“上神可知对面据点的守军情况?”
“愿闻其详”
“这个不算是新消息了,本来想告知你们。但是见贵军屠戮无辜,故而无法信任”彭越冷看了三太子一眼,三太子一脸羞愧。
包子忙劝解“大战在即,破鬼门唯一的武装力量就是这支队伍了,还是包容些好。”
“对面守军是满洲第二管区,大迫通贞麾下吉林守备军一部,具体来讲是管辖四平的一个装甲步兵团,全部是伪军。”
“伪军?”
1944年,日军兵力紧张之际,他们不得不将一贯用来做后勤和治安管控的伪军进行武装。一面扩充伪满军帮助防卫苏联;一面抽调伪满军精锐1.6万人组建了所谓的“铁石部队”入关扫荡冀东八路军。结果兵行半路碰上了苏军出兵东北断了后路,铁石部队拒绝奉命回援,直接囚禁了日系军官,宣布“反正”,接受国民政府改编。当时国民政府远在西南,调兵东北非常困难,得了这样的部队自然十分高兴,立即通过电台命令他们立刻返回沈阳四平等地待命,等候中央接收。但苏军的推进速度极快,加之中共与苏共之间对敌伪的态度也有些默契,故而他们虽然换上了国军的衣服,但没有等来国军接收,而是先等来了气势汹汹的苏军。苏军不顾国民政府的阻拦,一与伪军主力遭遇就全部缴械、囚禁。
在苏军没有控制的乡村地带,一部分原铁石部队由指挥官姜鹏飞为冀东挺进军总指挥,收容散落各地的伪满军、东北军,一度扩兵至数万人与苏共打游击,又委任了谢文东、张乐山等16个师长,普遍授予他们较高官衔。但这些军队难以获得国民政府的支援,很快被后来挺近东北的林彪击溃了。这个装甲团就是在吉东被林彪的东野全歼的。因效忠过日本人,所以到达鬼门后成建制地守备在这处军营,替换掉了已在这里驻守四百多年的明军,李四等人由此失业。
“你既然是反日的忠良,怎么会投敌呢?”红狐问
“你哪只眼睛看我投敌了”
“据我多年来的判断,飓风过后的十分钟内,是进攻的最佳时间,因为对方全体官兵都躲入防空洞避风去了。所以我才可以畅通无阻地跑到城下。”
三太子乐得直哈哈,一拍大腿“哎呀妈呀老彭,你可是救了我全军一命啊!来人,来人研究作战方案!”
彭越笑笑“可惜呀,你肉眼凡胎,脑子不转,非得拉我回来,如果让我进了城打开大门,我们现在的聊天就在城里了。如今敌人有了防备,明天你要想偷袭,至少要缩短五分钟。”
“五分钟!队伍都整不起来,我也得避风啊!”三太子满肚子懊悔。
“战机稍纵即逝,对面的家伙又不是吃素的,他们怎么会不防?”包子也满肚子懊恼,他深深向彭越施礼说“先生胸怀大志,品德高洁,我们还如此误会你,真是不好意思啊。”转过念头一想,如果彭越不是奸细,那会是谁?孔德昌那个老头么?更不可能啊,难道根本就没有奸细?
彭越说“对方不过是龟壳战术,缩着不打而已。想打破龟壳,硬功不行,想必还得从内部破袭做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