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灯陌路 《形体病》
作者:谷畔的小说      更新:2018-05-27

  一场疾病以后林松变得更加的瘦骨嶙峋了。林松四十多岁。年轻时一直在外地打工。年前他辞掉送快递的活,然后回到了自己的老家。打算在老家种甜瓜。老家在一片山区附近。那地方有很多的沙土场。许多大型的挖土机停泊在土路旁。这里的土地下面有很多沙土。地下一大片区域都已经被挖空了。黄色的挖土机发出暗雷般的响声。这里的土质松软。里面含有纤细的沙子。适合种植甜瓜。

  回来以后林松在家西面的梯田里种了两亩甜瓜。果实成熟以后,虽然不是很大,但是非常的甜而脆,在集市上销售很好。

  秋天以后,林松的心血管疾病复发了。在医院治疗了几次后,出现了严重的后遗症,行动不便,说话声音低微,语无伦次。出门都要用一个拐杖。

  出院以后,林松住在了自己的女儿家,在那里由保姆照顾。女儿在劳务市场做职业策划。女婿在外地出差。

  如今林松的病情渐渐的好转,他经常一个人独自溜达。虽然走路的姿势不是很稳。

  早上一直熟睡到九点。醒来时头脑还是一片昏沉。听了听,外面,今天的风比较的大。隔着玻璃就听到风沉重的呼啸声。简单的洗漱完毕以后,一直无事可做,就在阳台上吸烟。

  看了看玻璃外面,一些孩童正在划着旱冰鞋玩耍。突然想出去散散心。

  本地附近除了公园外没有多大的旅游景点。城西是一处教堂,教堂以北就是一个烂尾的商业厂房。城西的湿地公园里除了一个人工湖以外,里面布满了很多的石雕艺术。

  从家里出来以后,林松就乘坐五路车一直走到了长途汽车站。他打算去往黄河边,看黄金浮桥。那个桥是用很多的铁船串联而成的。上面铺着整齐的钢板。浮桥两侧都是铁链,中间有几处石墩。平时有好多的大型货车从上面驶过。

  一个多小时以后,林松就来到了浮桥边。看了看黄河边上有几个垂钓的人。桥头是一个收费站。林松沿着堤坝走着。河水非常的浑浊。河道非常的宽。河水流速虽然不快,看是可以看到水里的沙子。

  林松慢慢的走到几棵柳树旁,附近相对平整些,因为到了春天。不远处有几个放风筝的人。此处离居民区不远。是一个刚新建的广场。广场虽然不是很大,但是上面有几张石桌石椅。还有几个单杠和运动设施。

  林松在旁边走了一会,就坐到广场的长条椅子上休息。他伸直腿,找了个舒适的动作看着不是很剧烈的阳光,不知不觉就困了。于是小憩了一会。

  当林松困倦的看着世界的时候,突然发现远处一条狗突然朝着自己飞奔过来。那是只黄色的狗,虽然不是很大,但是看上去很敏捷。林松吓得站了起来。那只狗一只飞奔到林松脚下。林松一个条件反射,把狗踢出了半米元。然后就听到不远处,一个年轻的女子,朝着自己跑了过来。大骂着说道:“你神经病啊。我的狗是你踢的吗。”

  林松有些痛苦的说道:“大妹妹,你这笨狗出来乱撒野。万一咬到我,我得狂犬病怎么办。”

  女子呸了一声说道:“我只是笨狗吗。这是金毛好吧。你赔的起吗。你看把我的狗踢得都瘸了。这事我和你没完。”

  女子说着就和林松厮打起来了。林松由于身体虚弱。加上体力不支,不一会就倒在了地上。突然一下子就晕过去了。女子看到后非常害怕的喊救命。然后就开始打急救中心的电话。心想自己真是倒霉。也没有用多大的力气,一个大男人就倒地了。不知道的还以为谋杀呢。

  这是林松第二次进医院,从小到大,林松没有得过什么大病。没有做过手术,也没有拔过牙,上次进医院的时候,也是晕过去的。醒来以后发现自己躺在床上,旁边是机台医疗机械在闪烁着。病床旁边有几个带着帽子的医生。那时候,他发现自己手上的点滴,还有氧气罩时,才意识到自己病的不轻。那时候,医生要求做手术,但是林松有些恐惧那些手术刀。又想到好多人死在手术台上,一下子就拒绝了。在医院里住了两天就出院了。虽然医生拒绝出院不过林松怕医疗费贵,又害怕痛苦的治疗,所以就回女儿家静养。

  来到医院的时候,林松已经睁开了眼睛。除了以前的脑血管疾病外。这次外伤主要是自己在倒下的时候,由于倒地剧烈造成了轻微的擦伤。胳膊上有些淤青。林松本来可以借这次机会狠狠在那个女人身上弄一笔补偿资金,可是自己想了想,这次事故本来出于自己的脑血管疾病,所以在和女人交代几次以后,就让女人离开了。

  在白色的病房了。女儿来了。一直抱怨林松不好好地调养就外出。而且恶狠狠的在背地里把那个养狗的女人骂了一遍。女儿最终决定,出于对父亲医院的恐惧于是进行简单的治疗。毕竟自己的父亲从小很爱惜身体,没有受到过什么波折。

  女儿和医生交代了病情以后,医生决定采用中药加上针灸。这种治疗方法一般没有副作用。三个疗程就可以见效。还有一个方法就是用西药还有手术。

  下午两点左右,几个主治医生已经商量完毕,医生详细的给林松讲了几个穴位。由于那些穴位听起来比较的难记,加上林松思考不专一所以一直心神不宁。想到那些针扎在身上的那一刻,恐怖的画面就忐忑起来。虽然医生多次强调针灸不是很痛,可是无形的恐惧还是让林松有些犹豫。左思右想以后,林松就把几个医生轰出了房间。

  林松想了想现实。发现自己还有好多没有完成的心愿。比如他想去韩国旅游一番。年轻时他一直想让自己去韩国工作,可是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就业机会还有签证。当他说出自己的理想的时候,那时候好多人讽刺的说,县城都出不去还去韩国简直是做梦。这些年自学了些韩语。一直没有派上用场。虽然心血管疾病不是一种难以治愈的疾病。不过手术费昂贵。还有一点她离不开自己身边的人。老伴对自己照顾有加。虽然言语不多,可是温柔体贴。女儿孝顺。儿子早夭了。儿子是在十四岁那年出车祸死的。

  那时候林松几乎绝望了。哭的眼泪都没有了。而现在他竟然面对自己的病情一滴泪都留不下来了。这种病魔的痛苦是无可言喻的。在内心里像一个巨大的阴影笼罩着自己。疾病就像一个小小的伤口,本来很小,但是如果不把伤口细心呵护料理,会变成巨大的伤害。最后,伤口会溃烂的更加严重。

  林松思前想后之后,想了想自己的四十多岁了。这些年自己工作一直变动。在各个城市漂泊着。他的就业一直没有保障,从来没有买过保险。如今这个岁数好多的就业岗位都不要了。那种农民工的工作自己又干不了。所有的收入只有几亩薄田还有几头牲畜。看了看自己的银行卡,没有太多的积蓄,不能挥霍也不能投资。如今还没有到年老,就有看不到的疾病朝着自己席卷而来。而今自己突然觉得没有用了,自己竟然又把这种疾病所花销的痛苦,加注到自己的孩子身上。不过还好的是,女儿工资不错。对父亲的病一直很关心。平时不停地安慰父亲。

  在医院里住了两个月后就出院了。想想在医院里的痛苦,林松决定要好好地爱护自己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