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陋的石头冷弱的心》

　　作者：谷传祺笔名：谷畔

　　当石头被冷落在悬崖峭壁上，

　　成为鸟雀，兽类的看台。

　　他身体滋长的气焰也开始变成烈火。

　　只是石头冰冻的子宫里。

　　没有血肉，没有来自一个人性的冲动。

　　石头，你僵硬的心注定无法从我的血热中体会到懵懂的感知。

　　我用高昂的腔调，和夸张的诉说，

　　本不想打扰你的千古的睡眠。

　　可是我的心却和你同流合污，远离世俗。

　　石头，你是来自宇宙无怨无悔的停留和忏悔。

　　却不曾流下一滴眼泪。

　　你是一个禅者对于世界开阔的目光。

　　用平静的心说话，却不用庸俗的嘴去辩驳。

　　你是划分在我目光中的三生石。

　　让我的爱在泪痣中摧毁。

　　可是我的心却在这个孤独的寒夜冰冻。

　　我用僵硬的姿态凝固在旷野，

　　体会到心灵的血断流的惨况。

　　就这样被思绪宰杀着，

　　试图用刻薄的言语去挖苦那副沮丧的表情。

　　身体的血脉却在喷张。我和石头试图逃离被践踏的诅咒。

　　那些嘲讽，与不屑一顾，在一个墙角。

　　一个无名的地基中沉沦。

　　石头的口里藏匿着无法倾诉的历史。

　　这种隐痛，是来自于混沌世界的一种窒息的孤独。

　　我回归到大地。回归到一片铺着月光，

　　铺着庄稼，梯田，和充满汗水的田地中。

　　宇宙用风雨浇灌着一片的荒芜，和落寞。

　　石头，当你开始在封闭的内心中孤立。

　　你的无语开始刺穿我的耳膜。

　　我投掷我的目光，让目光和星星变成锁链。

　　把零散的光明串接。

　　只是眼目却如此的贫瘠，竟然挽留不下遗落而去的流星。

　　就这样和天空无数个眼睛一起，

　　有了共同的祈祷和慰问。

　　那是对于大地的干渴。和人民骨子里卑微的渴求。

　　我要在寒风中迎来泪水，对着不变的故乡。

　　和垂危的喜讯。

　　当楼盘拔地而起。当孤独的浪子开始逃离。

　　这腐朽的庄园。炽热的亲情。

　　在燃烧的炭火中，把饺子送进干瘪的胃。

　　墙上老去的照片里充斥着古朴的爱和艰辛。

　　我再也不能放下，放下一个儿子的执念。

　　放下未曾相遇的爱情，和梦寐以求的诗歌。

　　我拿起书籍，在《圣经》的赞美诗里

　　让灵感开始与静夜结盟。

　　涌动的内心和安静的夜开始敌视碰撞。

　　拿起知识，拿起一个家族的尊严。

　　试图告别，曾经挥洒起的驱赶牛羊的皮鞭，

　　试图掠去插入大地皮囊的耕作。

　　试图释放来自太阳对于汗水的磨难，

　　我开始让思绪流淌着，

　　遍布我一切生长的地方。

　　记忆开始在无数个碎片中游荡。

　　可是我还在飘零，随着远去的一片云。

　　还有白日里无声无息滑过的飞鸽。

　　我背着一个狭小的行囊。

　　里面放着我的一颗坚硬的心。和一块冷却了的石头。

　　故乡里那一缕炊烟留不住我。

　　我踏上有着铿锵热血的破旧火车。

　　开始在无数个身影中去寻找。

　　我有了蒲公英的希望，

　　执着的梦想把躯体所有的累赘都变得轻盈。

　　我用力的穿梭在27岁的十字路口。

　　当我在老去的一无所有的日子。

　　我似乎要躲藏到襁褓，发出最后一阵啼哭。

　　我不能掩饰自己的懦弱，当成一个宠儿，

　　永久的停留在儿时的记忆里。

　　多少个昼夜，我听到父亲劳作的喘息。

　　从无数个荒凉的噩梦中袭来。

　　那个坚固的房梁。放进了父亲的钢筋铁骨。

　　可是那身劳作的哀痛，如一阵剧烈的哀嚎，

　　让我的神经在暗夜里震颤。

　　劳苦的父亲有了一层看不到的忧虑，

　　对着目空一切的儿子和不见天日的未来。

　　是贫穷和疾病让白日变得崩塌充满裂痕。

　　那声苦叹，悬挂在我的耳膜。

　　我就这样带着一声苦叹，

　　开始有了一个石头的坚硬，倔强，质朴。

　　也保留了骨子里一层肆虐的恐惧。

　　心灵在平庸中也开始有了开花的心愿。

　　可是那个石头没有开花。他躲在旷野。

　　躲在月亮最皎洁的一处。

　　我开始走向你，在一个月色里。

　　走向那块悬崖的最深处。

　　站在那个石头上。我的脚下再也不会倒塌，陷落。

　　可以看到远处整个翻滚的灯光海。

　　绚烂的屏幕，优美的音乐，五颜六色的霓虹灯，

　　彩砖，玻璃，器械，瓦砾，

　　那灯火通明的地方，勾勒着欲望的轮廓，

　　我体会到来自一个世界的干渴，

　　灵魂却不能得到任何的蜕变。

　　我把肉体分成无数瓣。洒进忘川河试图遗忘贫穷和疾病。

　　听惯了太多的道德诉说，宗教，历史，哲学，

　　我再也不能循规蹈矩的做一个傀儡。

　　我再也不拖着着苟延残喘的尸体凝望，夹着尾巴逃离。

　　这些诡异的学识存在着真伪和质疑。也存在着不坚定的辩驳。

　　我开凿着一颗心的自由。

　　试图让心里的石头开始软化。

　　所有固执的欲望，难以解开的症结，

　　如一场暗疾掏空了我的血肉。

　　终于我从悲怆的压力和忧郁中得到咒诅。

　　当我质问道德的时候，

　　性格的懦弱和骨子的沉默肆意的发挥他的功绩。

　　我倒下，从无数个崛起的尸体里封杀然后站起。

　　当我在人生的最低谷。没有爱情，没有事业，

　　只有流连忘返的诗歌的时候，

　　太阳没有离去，月亮没有离去。

　　可是我不能睡去，要醒着，

　　学会在涣散中倾诉和遗忘。

　　然后捂着伤口把最后一个梦做完。

　　这个永久失眠的晚上。

　　我要拿起这颗石头永久的征战。

　　把这颗石头雕琢，打磨。

　　他将会在下一个昼夜。

　　在无数个被践踏的粪土中有了归回和重生。

　　我要对这样一个石头，哭诉，用泪水和同情。

　　不再让陨灭蛰伏在他的身上。

　　退出所有人的眼目吧。

　　退出一切无味的的重复和利诱。

　　那些鄙视，猜疑，嫉妒，争竞的目光都砍伐掉。

　　同样也退出沮丧的唇舌。

　　融化掉坚硬的内心。

　　把那些贯穿着咒骂，淫秽和肮脏的东西焚烧渲染隔离。

　　心灵的沃土需要振奋的掌声来灌溉。

　　或者我可以在没有攻击性的自然中，欣喜的睡下。

　　交给穷困潦倒的天空。一个优雅的微笑。

　　高处，柔和的月用裸体展示自己的**。

　　所有人的目光都要粘结在月亮的躯体上。

　　可是我要把赞美留给石头。

　　那块不会放光的石头。

　　我拿着最后一缕信念，

　　用鬼火般的明灭去引燃一个世纪的悲哀。

　　我用手试图孵化这块石头。

　　用身体的温度和热情，和一个浪子的悲哀。

　　把他捧在怀里。

　　我聚集了一片祈祷和诅咒试图让他变得活跃而开朗。

　　我不再用虚伪的善意，来显示我的仁慈。

　　我敌视月亮，然后用自私的目光去引导黎明早日到来。

　　我从月亮冰清玉洁而毫不羞愧的轮廓中，

　　去发现月光映射下万物的倒影。

　　看啊，影子匍匐在杂草中，被杂草刺穿。

　　那片阴影里。潜伏着死亡的冲动。

　　有多少躯体在无数个言语，无数个目光穿梭。

　　可是我并不是光辉的形象

　　我宁愿那颗石头是我的棺木，

　　我知道，心灵和石头都如此顽固。

　　如此不堪一击。本想逃离，可是却坠落在土地里。

　　坠落在黎明前的一声鸡鸣里。

　　石头，当你陈列在这个世界的时候，

　　我的表情已经变得麻木。

　　我挑剔的目光似乎已经把你忘却。

　　可是你却没有离开。永久的在原地等着。

　　等着未来的一个期待。等着上帝的一个应许。

　　我知道你并不是带着一身荣耀和使命来到这个世界。

　　你在浮沉的岁月里，没有变得顶天立地，

　　没有从宇宙的根基中穿插和交织。

　　你被安排在我最爱的祖国。

　　被安排在我的故乡，我的心灵里。

　　我带着斑驳的命运和苦难，

　　在梦想的花园里迎风招展。

　　我打量着这个丑陋的石头，

　　带着心灵里丑陋的石头俯瞰世界。

　　那是来自神灵，来自信仰，来自未知的呼唤。

　　我的脚步终于开始有了自信，

　　可是我并不想离去，不想就这样带着残存的记忆。

　　回到那红硕的子宫。

　　我注定不能安静的睡在未完成的遗愿里。

　　我带着伤口，带着亲人的目光，

　　带着我的故乡，去寻找可以游荡和崛起的繁荣之地。

　　我要滞留在地图的每个角落。

　　把梦想安插到一切没有阻碍没有屏障的帐幕里，

　　可是我却不能和稻草人一样在野外安家。

　　不能像一个鸟儿长出丰硕的羽毛和翱翔的翅膀。

　　我拿着受伤的心。和那块石头一起碰撞。

　　我看到激情的火花变成了互相的伤害和嘲讽。

　　我带着最美的一个稻草人离开。

　　用最华贵的装饰，去寻找风的自由。

　　我要从一块美丽的鹅软石中，

　　找到了一个家和天堂的味道。

　　当我没有坐骑没有指引，孤立无援的时候，

　　那颗最亮的星，已经和我的眼睛同样没有了眼泪。

　　我开始走向那片冷酷的森林，

　　就在那片冷酷的森林里。

　　我妄想有绿色的神话，优美的唱片，

　　充满色泽的高脚杯。

　　那些丢失的时间，丢失的热情，丢失的爱，

　　我从时光的锦囊中重新猎杀回来。

　　我站在一个冲刺的角落。

　　眼睛一个看向过去，一个看向未来，

　　可是身体却停留在原地，停滞不前。

　　我从记忆中把腐烂的爱情，亲情和友情，

　　重新掏出来，换上新的血，让干瘪的被磨灭的斗志。

　　在无数个懦弱的性格和妄想中英姿勃发。

　　我有了新的热情和新的赞美。

　　我拿着石头，还有那块没有血的心脏，冰冻的心脏，

　　没有温度的心脏。瘦骨嶙峋的心脏。

　　他和石头一样，虚脱在大地里。

　　宁可被埋没也不去开花结果。

　　可是如今我要解剖，拆分，化解心灵和石头的素愿和仇恨。

　　我要让这颗石头，这颗心软化。

　　从此充满血，热，和光，

　　这块石头要从无数个肮脏的茅厕，无数个鞋子的蹉跎中逆反。

　　我要让这颗心，灌输的更洁净。变得更加的透明。

　　我要让所有不言而喻的痛苦。

　　在昼夜的挖苦和自责中排泄。

　　今晚，我重新从梦境中颠沛流离。

　　用献祭一样的目光，把心灵种在我伟大的故乡里。

　　那个有着玫瑰的花香，和宗教氛围的故土上。

　　我企图从夜色中，找回那份属于王者的荣耀和衰落的石头。

　　这样这块丑石可以做我的站台，宝座，一个完美的驻扎地。

　　我要让理想，躲回到心灵的间隙中不再被喧嚷的世界，

　　喧嚷的内心所包围，所掩盖。

　　我要在心灵的裂纹中找到出口，让最后一缕阳光渗入。

　　我就这样看着高傲的月亮用船只的姿态，

　　带走那些已经死去的人。

　　我就这样看着我的大脑变成了一个个空缺。

　　我诉说着幽冥之河的味道。

　　我在这片黑暗的森林里打捞黎明。

　　却只听到风的喘息和月的怒吼。

　　只听到远方埋没掉的城镇还有那几声连绵的狗吠。

　　可是我要离去，回归到旷野，拿着放纵的肉体，

　　和悲痛欲绝的诗歌。

　　拿着病入膏肓的文字，却无法用针线把心灵的裂口缝合。

　　站在那块丑陋的石头上，

　　坚硬的内心，在扭曲的症结和忧郁里怀胎。

　　就这样走着。走着。。

　　陪伴自己的影子却和自己的性格一样柔弱。

　　心灵的曲线随着山丘一起攀援缠绵。

　　流浪在山巅高处。

　　在人生情感的巅峰，随着夜色萎靡。

　　我多想在黎明前开始肆意妄为的爆发，

　　然后在崭新的黎明里畅快的灰飞烟灭。

　　看啊，流连的野兽没有雄霸世界的决心，

　　只有一日三餐的苦楚。

　　让苟且的欲望崩溃吧。

　　在野兽的咆哮还没有袭来之前。

　　我们交付出蓬勃的生命和颂歌。

　　让苦难和祝福在同等的时空中相遇。

　　就这样，我要把自己分解在一片精神的忧郁里。

　　看着石头，有了形体，有了生命有了执着的内心，

　　不再依赖于欺骗性的大地和人群。

　　不再服役于征战的城墙，

　　同样也不再围拢在没有成果没有奖励的内心上。

　　这块石头，这块扭曲的心脏，他要孤立的存在着自己的灵性。

　　不再趋炎附势，不再随波逐流。

　　我看到那种灵性。长在石头的内心里，

　　长在石头那块呆板的面孔上。长在石头和心灵的碰撞间。

　　同样在我内心的血肉里，

　　也融合了无数个山川河流，躯体和精神的血脉。

　　以至于从无数个圆月和月缺中摄取了稀少的华贵，

　　也融合了生与死的渴求和跨越。

　　心灵还在吵闹，思绪排山倒海的袭来。

　　神经是无数个琴弦在黑夜变得迷乱。

　　如今那些虫鸣，那些潜伏在枝梢中猫头鹰的叫声，

　　跌落在我不祥的预感里。

　　我看着茫茫的虫鸣，隐藏在梯田里，隐藏在荒草中，

　　隐藏在我寂寞的耳洞里。

　　我要把世界栽植到身体里，

　　才能找出一个天堂。

　　我要将无数个昼夜颠倒。

　　才能看清这个世界的明暗。

　　我将会用幻想和诗歌，

　　在这个丑陋石头王冠上，

　　流连出一份遐想和慰问。

　　那是对于故乡和命运的呵护和垂怜。

　　石头，我盘踞在你的身上，以一个智者的形象。

　　去寻找涅槃和蜕变。

　　高调的去谈吐，去赞颂，同时开始在坚硬的心灵里，

　　找到裂缝，钻进去，开始疏散最深处的阴霾。

　　如今在这里我要去寻找一个冥悟的坐台。

　　企图抹去对于过去不公平的待遇和宿命。

　　我企图用华丽的蜕变和高歌。

　　让腐朽变得崭新和锃亮。

　　可是你的肢体却遍布在任何角落，

　　被践踏着，被分割着。被来回调换着。

　　你终于没有了固定的居所。

　　你开始没有了征战和主见。

　　而是凭着命运肆意的取舍和历练随遇而安。

　　从漫长的小路，到深幽的海底。

　　从任何一个车辙和马蹄走过的地方，

　　你无声息的停留，巩固了河堤

　　巩固了一个房子动荡不安家。

　　也用你的卑微砸碎了我奢侈的灵魂和理想。

　　石头，你的意志分割在不同的族谱中。

　　被无数个时代铸造。

　　你不懂得蜕变和进化。

　　用最朴实的心态，来阐明你顽固的性情。

　　看着你，那丑陋的石头。

　　你在酸枣树的荆棘中，留下了太阳的折射。

　　你守护着寂静的星辰。

　　用无声的梦境说话。

　　那些坟丘，枯骨，还有那些风中树叶的海浪。

　　还有我起伏的内心。都在刷新着一个新的狂潮。

　　我看到你顽固的形象。

　　那种无法被捏造，无法被揉搓，

　　无法用温暖感动的呆板，

　　同样我也在建造我明澈的内心。

　　让我心灵的血可以滋润你那份没有温度的余热。

　　如今，迎风而立的树木已经为你遮风挡雨。

　　可是载我的舟帆却不知道在哪里？

　　我的心也开始在世俗中节外生枝。

　　他开始苟且，落寞，和沉睡，

　　可是他从来不诅咒和抱怨。

　　我试图用命运短暂的瞬间保持永恒。

　　心灵开始有了对外延伸的踪迹。

　　在盘根错节的心灵根系中，

　　我终于匍匐在地上，企图留下一个脚印。

　　来证明我来过。

　　我目睹到心灵和肉体还有

　　这块石头将会永远是一块无用的废料。

　　我的心灵开始生锈，开始有了黑色的淤血。

　　而那块石头，也开始没有了色泽。变得枯萎。

　　我开始啼哭，开始思索，开始体无完肤的质问。

　　石头，你没有去表达什么。

　　我的心灵也默认了命运一切的苦楚。

　　而我看到爱情，在完美的奢望里开始憧憬。

　　带着一股巨大的翻天覆地的凝聚力呼啸而至。

　　我迟到的青春里，那些阳光，那些花儿与鸟语

　　在黑暗的囚笼里滞留太久。

　　那无法添加的幸福色彩却在被一篇篇童话欺哄，

　　同时在一副虚伪的面具中变换。

　　我把心灵暴晒在日光下。

　　我要加深他的痛苦，才能让他更清醒。

　　才能让麻木变得有了魄力。

　　可是当我开始用机械的动作完成自己目标的时候，

　　那块石头，却还在呆滞的看着我。

　　一动不动的蜷缩在那，

　　冬天来了，他不懂得穿衣，夏天来了，他不懂得防晒。

　　他不懂得劳作，不懂得生活。

　　同样像我，有一个充满豪情的志愿和向往。

　　却摆脱不了现实的羁绊。

　　我站在你的脊背上呐喊，

　　可是尊贵的王座也不会以石头的肖像而营造。

　　我抱紧怀里的石头。

　　我的心和这块石头依偎在一起。

　　我听到生命的雀动。

　　我要在一声赞美诗里，

　　在一个生机勃勃的春天，在心里积蓄一万年的温暖，

　　把石头孵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