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步在一条略显狭长的街道,不远处四五个兽化镇民呈直线型逐渐朝着白远的方向接近,完全堵住了通路。
白远的视线越过面前缓缓包围而来的兽化镇民投向了远处的阶梯,原本道路两旁的精致石雕已经在时间的侵蚀下显露出斑驳,破败的色泽。
远处的阴影与淡薄的迷雾缭绕,遮蔽了白远的部分视线,环境中似乎有着一种压抑精神意识发散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之中,使得白远的阴影触须覆盖的面积只能匍匐蠕动在周身五米的范围之内,再想要向远处蔓延展开阴影的力量就会迅速消散虚化,变成毫无威胁的烟气重新回归他的脚下。
大部分心神都隐藏在脚下阴影内部空间对收入其中的素材标本进行研究的时候,分散出小部分精力的白远面对着前冲而来的镇民脚下的阴影轻轻一顿化作帷幕覆盖,轻而易举的将四五个镇民囫囵吞下,吞噬。
面色木然继续向前漫步的白远的脸上露出些许的不满,随着白远的意识在不断的吞噬经受血疗沾染旧神之血感染的兽化镇民之后,不同感染形态与阶段的兽化瘟疫感染者都会给他带来不同程度的提升,就像是获取‘血之回响’一样,不一样的怪物所拥有的的血液的潜在力量是截然不同的。
虽然不管白远的实力如何增长,血液中留存的‘血之回响’都是固定不变的,但是相对的血液内的养分对于白远的更进一步所起到的效果却在不断的吞噬之后逐级减弱。
意识体的延展面积在不断变大的同时也意味着想要再次形成量变所引发的质变,需要的养分以目前的镇民的感染程度来说简直就是杯水车薪。
“如果还能够吞噬十五个左右的大型变异个体那么就可以让我现在的意识核心更进一步...”体会着体内的阴影力量的变化,已经变得更强的白远不由的皱了皱眉头,对此感到了不满。
类似刽子手这样大型的变异个体,哪怕是他找遍了大半个下城区也没有再次发现一个,在低阶地域所有镇民只是接受完成了基础血疗进程,方便治愈教统治以及收集实验体的情况下,能够出现刽子手这样的变异体已经是意外之喜。
而种类更加多变的变异个体所激发的每一次兽化出现的不同分支对于他来说都是一次对于旧神之血研究进程的迈进,区别只在于一次步子迈的是大是小而已。
“我还需要加快进度,低阶段的血疗个体对我的帮助已经近乎微乎其微,更加异化的个体才是我狩猎的目标。”
正在白远思索着准备走上阶梯的瞬间,耳畔中传出的火线引燃的声响骤然间吸引了他的视线。
在阴影触须被环境因素所压制的现在,白远的感知除了在阴影所包围的五米范围内可以做到事无巨细,明察秋毫之外,超过此距离的任何异动都需要他用自己这具外在躯壳的感知器官去观察,提防。
而此时这个阴险的险境恰巧的卡在了他的视线死角与感知的范围之外,被白远所忽略。
足有三米半径的巨大实心球体被火药引燃之后的剧烈爆炸推动着从石阶的上方滚下,沿途的砖块被庞大的重量轻松碾碎,裹挟着凶猛惯性的球体在白远还没有反应过来只来及堪堪做出闪避动作的瞬间砸在了骤然升腾而起的阴影帷幕之上,随后毫不停歇的悍然碾过。
噗嗤!
就好像是漏气的气球被压扁了一样,横冲而下的实心球体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异响,随后毫不停歇的向着正前方继续滚动着,被重量与高度所提升到极限的动能使得它的动作几乎携带着一往无前的决绝气势,然后猛地坠下了远处的下水道,发出了沉闷的轰鸣与水花四溅的炸响。
吼吼!
几只隐藏在巨石陷阱之后的怪物发出兴奋的嘶吼直冲向地面一团模糊的血肉残骸。
“现在作为意识体与武魂融为一体的我已经不畏惧这样的物理攻击与伤势了。”
就在它们靠近这团血肉的瞬间空气传出了一阵细微的震动,传出了声线怪异的话语,无形的阴影化作细密的丝线将所有靠近的怪物都拉扯融化与地面的血肉融为一体。
声带被巨石滚球直接碾碎的白远现在自然不能再通过喉咙发声,不过现在哪怕是只依靠意识触须的震动,白远也可以毫不费力的做到干涉现实的程度。
完全吸收了几只狰狞的怪物地上那团血肉模糊的肉块蠕动着从地面中汇聚在一起,在意识的操纵下勉强拉扯出半个人类的形状,白远虽然及时的做出了躲闪的动作,但是街道只有这么窄,就算是短距离的滑翔飞行,也不足以在一瞬间让他飞出四五米的高度,在危机关头他干脆保存意识力量,留待陷阱碾压之后进行躯壳的修缮工作。
半边面孔完全化为光洁的血肉流质缓缓流动的白远用意识操纵着身躯缓缓做地底爬出,将一只完全被碾碎,嵌进地砖缝隙的右脚的碎肉血液吸纳入破损的躯体内部,他站在原地默默沉思了一会,突然发现这样的行为并没有任何意义。
因为他的部分躯体碎肉已经完全黏在了之前的那块滚石的表面随着滚石坠入下水道之后也已经完全的失去了这一部分躯体。
除非他想要亲自再去一次下水道,从数百年没有人清理过的肮脏下水道中重新找回自己碎裂的肉块。
对于这点...白远半边流体化的面孔嘴角处勾勒出一个凹陷下去的显眼弧度,定定的注视着另外一名从阶梯上跑下来的兽化镇民。
“现成的食物...是会自己跑动的。”
手持草叉的兽化镇民狂呼着几乎是毫不费力的就把手中的草叉捅入了白远的躯体之中,但诡异的是没有一丝一毫的鲜血流出。
他这具身躯内涌动的旧神之血早就被白远吸收进了阴影的内部化为了养分,现在留下的只是单纯的组织液而已。
“虽然有点丑陋,而且我很怀疑你已经很久没有清洗过身体了。”缓缓道出兽化镇民听不懂的话,白远在它想要将草叉从自己的身躯内拔出,再次挥舞的时候用仅存的左手将草叉牢牢的握住,毫不在意锋锐的尖刺贯穿手掌的白远继续补充道:
“不过吃也都吃过了,再考虑和我融为一体这样的操作似乎也并不是那么令人难以接受不是吗?”
蠕动的肉芽包裹着干草叉向前迅速蔓延,森冷的话语仍然回荡在街道之上。
“我喜欢长脚的食物,这种令人惊叹的自觉性,我很满意。”
咕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