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殿下——”带路的国师连忙追上面前的身影,面前一个岔口,正要开口指引,却不想,那圣女殿下径直朝着安庆殿的方向而去。
跟在身后的澄阳君、国师等人心下狐疑,可是再看一旁的君上,一片平静,似乎没有任何的疑虑,仿佛就该是,圣女殿下第一次庆宫,自然而然地知道厚照国国主所住的宫殿一般。
不对啊,当初可是君上都不知道安修君所住寝殿的方位的,君上在安庆殿正殿也不过是匆匆来去。
国师与澄阳君发愣的片刻,面前岑昔的身影已经到了安庆殿偏殿,忠七与十六守在殿门两侧,刚相拦,又见来人器宇不凡,身后跟着的澄阳君与国师都步步小心,顿时跪了下来。
不管是谁,先跪了再说。
岑昔的目光根本没落到两人身上,就算是此刻,她依旧不相信,短短两个月,安修君会病得如此病重,他生活在庆宫之中,每日的平安脉是必不可少的,就算是突发疾病,也有庆宫一众御医,医术高明。
“殿下——”国师上前一步,打开帘子,不管怎样,圣女殿下能够前来,对于安修来说,有益无害。
澄阳君一路走来,莫名地觉得这个背影有些熟悉,晃了晃头,自然熟悉,他虽然不是紧要的圣女王夫候选人,但是朝拜圣典,他也曾经看见过圣女殿下的容颜几次,虽然隔着面纱,但到底是有些印象的。
偏殿之内,泛着粉光暗紫的帘幔从屋顶垂下,屋内摆设依旧精致一如安修君当日的喜好,奢华精致,那金鹤高脚香炉中已经熄灭,浓浓的药味飘散在空气中。
“安修君何意如此病重?”岑昔转头,看向国师,国师微微一愣,跟着立刻躬身上前。
“回殿下,安修君原是外感风寒,因调理不善,又兼思虑过重,茶饭不思,带出往日的隐症来,这不到半月已经下不了床,汤米未进已经三日。”国师声音沉重,对于面前的圣女殿下,他并未抱多大的希望。
但是对于圣女滇西的突然到来,是什么目的,国师却已经有了几个猜测。
厚照国南界与大荆国相邻,虽有耕山山脉相隔,但如今淣河之水重新流经耕山山脉,而安修君病重不治,正是殿下收回厚照国的好时机。
收回了厚照国,就等于掌握了岨山的所有铁矿,那么对于璧山国的叛乱,殿下就有了底气。
不然,殿下又怎么会突然出关,而且急匆匆地开始布置大荆细节的防线,如今的局面,就像是隐藏在平面水面下的暗流汹涌,稍有不慎一触即发。
但是表面上,几个附属国的打打闹闹,整个大荆国依旧是一片祥和安宁的局面,但是,国师已经算到了一场动乱。
只是让他不解的是,卦象为何为显示安修与圣女殿下的交集?
岑昔上前一步,已经朝着床榻走去,澄阳君见此,有些诧异,就连国师也有些诧异,按理说,圣女殿下带来了御医,还亲自前来寝殿探望,做到这个份上已经难能可贵,可有怎么会亲自上榻前看望呢。
下一刻,国师却暗中拦住了欲上前的澄阳君,目光中犹如死灰里燃起一丝丝微不可及的希望。
岑昔比侍从更快一步地打开床幔,顿时床榻之上那一张惨白消瘦的脸让岑昔吓一跳,直觉这床上的怎么可能是安修君,可是下一刻,岑昔的手却定住了,那消瘦的颧骨,肌肤苍白如雪,眼眶深凹,可熟悉的模样在细细辨认之后,岑昔认出了床上之人。
是他啊,可只是短短两个月,男子为何暴瘦如此,岑昔脑海里往日安修君犹如陶瓷般精致的模样与此刻形成鲜明的对比。
岑昔手指颤抖着,宗离第一时间发现不对,上前一步,已经稳住了岑昔即将踉跄的身子,将女子的反应落入眼中。
“殿下,未中宫的御医侯在门外,还是先让御医们看一看再说——”宗离的声音传来,扶住岑昔的手紧紧与岑昔交握。
“嗯——”岑昔点点头,挥手,身后随行的御医立刻上前,细心地查看安修君的病情。
这一番诊治花费的时间很长,跟来的是未中宫三位德高望重的御医,虽然比不上翌学士,但是翌学士此刻还未回朝,但这三位御医若是判诊下来,也已经**不离十。
“启禀殿下、君上——”半个时辰后,三位御医才撤出了床榻前,来到寝殿外的单间,朝着一直等候在此的岑昔等人行礼。
这期间,国师劝了三回,万不敢让圣女殿下等候在此,都被对方拒绝了。
国师此时除了感动再也说不出话来,若是卦象显示的就是这一份牵扯,国师也觉得安修在死之前得到殿下的如此关抚,也对得起太古浦氏的荣耀了。
“厚照国国主安修君得的是心病,一心求死,臣等无能为力——”三位御医开口,言语之中明明白白。
岑昔不解地抬头,心病,就因为她死了?
“国师,看来安修君还是未从岑大人的死之中走出来。”宗离开口,转头看向国师。
国师微微一愣,虽然对于殿下与君上如此厚爱太古浦氏还存在着一些疑惑,但是这两次的关心,就算是有什么,他也心满意足了。
国师立刻恭敬地跪下,深深地朝着面前的殿下与君上磕了一头。
“不瞒殿下与君上,当日安修君是用了全身一半的血液救了岑大人,这半身的血液可是我太古浦氏一族的血脉,自此,岑大人的命运与安修是连为一体的。那岑京一死,就等于要了安修君半条命,此前,又因噬魂者的关系,安修君的魂魄一直未补全,所以,魂魄不全的他断是走不出来的。”
岑昔愣愣地听着,喉咙口就像是一块石头堵着,原来是她,一切都是因为她,若是当初,她果断的拒绝了安修君,拒绝来厚照国,那么就不会有今日,就不会害了他。
宗离看了一眼御医,只见三位御医点点头,看来情况就是如此了。
“可还有救?”岑昔慢慢地开口,努力地发出声音。
“有——”国师立刻回答道,岑昔一愣,所有人的目光立刻看向地上的国师。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国主,我要做贤臣》,微信关注“热度网文或者rdww444”与更多书友一起聊喜欢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