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丰元年二月二十一日,(即公元1851年3月23日),太平军乘双方战事消沉,在东乡大扎彩旗,树白布,祭奠天地与天父天兄,在洪秀全教主的半推半就中,开始举行了对洪秀全的登基仪式。
当天,在前线除却少量驻守兵力外,大部分太平教徒开始齐开进东乡,夏城等人由刘老二领着,他们一营伙十几个人,随着大队人流里,涌向东乡附近的一片空地,最终都朝着东乡空地中央的一个大庙台边挤去,两万余人挤在一起,如果从天边上看去,地面上红巾包裹的人头挤排在一起,颇为壮观,涌成了一片红色的海洋!
人流最前面的大庙里的神像早已经被打翻丢到不知道哪儿去了,洪秀全高坐在庙台原本神像的位置上,身穿一件急赶制出了的黄袍,左右齐列冯、杨、韦、石、曾、黄、等高级将领,庙台下摆一长溜供供桌,上面摆放着三牲、供果、和点燃的烛台,大庙阶下乐班高奏吉庆乐,庙杆上一杆天字旗高高飘扬。
见教众已到的差不多,杨秀清上前摆了摆手,鼓乐声停了下来。
杨秀清站在台上大声宣道:“真主齐心立新天地,我辈兄弟共打江山,而今太平天下已立国号,真主顺天应人,及登帝位,今日正是时也,天兄掌管天堂,上天次子,掌管人间,此天命也!”
杨秀清又道:“天上已有天父皇上帝,伪帝阎罗妖,冒犯天讳,自不可活,是可忍,孰不可忍!我等顺天应人,自当弃阎罗妖伪号,人间至尊,莫过天王,太平真主统御万民,今日自当正天王位!”
鞭炮声炸响开来,万众欢腾,夏城也随着众人在人群里胡喊着些乱七八糟的庆贺的话,杨秀清高声叫道:“拜天王!”
说罢自己领着众高层将领跪在洪秀全面前,近两万多人闻声下跪,夏城亦只得随人群跪下,跟着众人皆朝洪秀全山呼“万岁!”
随后洪秀全离开高座,上前亲手扶起杨秀清等人,同时前台几位侍从立于前台,嘴里齐传来一声洪亮的声音“—起”,万人闻声随之而起。
就在这时,前台附近起立的教众忽然惊慌起来,发生了很大的喧哗!
只见庙台上杨秀清突然的浑身抖动,脸色发青,像是直喘不上气来,双手向两边无力的急抓着,额上青筋鼓起,脸上那只自小受伤的眼睛此时发红的可怕,同时这只眼睛里一行细长的血泪滑下脸颊!
“天父降临了!”人群里激动的大喊,夏城虽然知道这是骗人的把戏,但在亲眼看过杨秀清的降神后,心里依然有一些毛骨悚然!自己知道一切尚且如此,可像这些处于清末的愚昧无知的普通农民!
洪秀全等人忙跪拜高台地上,众人也都急急拜跪下,双手合什,作出平常拜佛烧香装,在各自首领带领下,高唱赞诗!(洪、冯编纂的赞美上帝的诗歌),杨秀清猛将身体往上一撑,像是接住了天上的什么东西似的,整个人随即平静下来,短暂的不动后,杨秀清猛抬头睁眼高声道:
“众小子们听着,朕乃天父!”
声音一下变成了一个极具穿透力的沧桑老者的声音,众人心神为之一惊,
“众小,尔认得尔主上真吗?朕差尔主秀全作天王,他出一言即使天命,尔等遵否?”
万众齐答:“遵!”
杨秀清又道:“尔等要真心扶王顾主,不得大胆放肆!同心协力共保江山,我差秀全坐江山,尔等万不可怠慢!世上的一切,朕在天上都看得见,尔等杀敌,自然有朕看护,亦有天兄看护,刀剑自不伤也,不然一个都难也!”
杨秀清过来过去走了两步,又道:“秀全何在!”
洪秀全忙跪前两步,双手合什杨秀清脚下,急道:“儿子在!”
杨秀清道:“朕差尔下凡坐江山,尔需小心在意,仔细佑护众小不受妖魔侵害,江山需要众小扶,万不可赏罚不分,善恶不辩!众兄弟同心扶助天朝,尔亦万不可心生间隙!”
洪秀全跪禀高声道:“儿子谨记!”
杨秀清点了点头,又对大众高声道:“天命尔主作天王,红云带彩紫云张,共保江山齐用命,升天有福万年长!即如此,朕去也!”
杨秀清猛一下跌倒在地!
这其后的后继一系列闹剧般的表演不必细述,夏城只觉得后来众人如同喝了兴奋剂般欢呼天威,热热闹闹的在庆贺完洪秀全登基后,回到驻地的路上,刘老二等人老是疑神疑鬼的看着夏城,在背后偶尔切切私语又不让夏城知道,夏城一回头,他们就停止了,待转过头,他们又俗语起来。
洪秀全正式登基后,正名号为“天王”。发布诏书,自称“朕”,为万岁,封幼主洪富贵为幼天王,洪秀全嫌儿子名字不好听,改齐名为洪天富贵,设吏、户、礼、兵、刑、工六部,每部设尚书十二员,共七十二员,主分掌国务;承宣二十四员,主发号施令,各个方向皆向正军师禀奏,由杨秀清发出诰谕指挥。
这个消息很快就传到了清军的营帐里,三位大员本就等着来自朝廷有关进军失败的叱责,这下子洪秀全又公然挑衅这咸丰、这位新任皇帝位没一年的年轻人的皇帝权威!
现在前线的清军主要领导者陷入了一种尴尬境地,现在只有进兵,才能洗清刚爆出的这颗把自己都炸的雷,但手上兵力守有余而攻不足,典型的有心无力,不进兵就只能等着消息传到BJ后,面对暴怒下的皇帝
周天爵在接到洪秀全的登基敌情后,气的泼口大骂,连连高叫洪秀全等人狗胆包天,逆匪乱绝君臣伦理,公然挑衅朝廷,伪帜立国,是可忍孰不可忍!
向荣只担心朝廷的问责,因为此事变得更加对自己几人不利!
而李星沅在接到周、向二人的报告后,惊恐忧虑之下,原先的病情变得加重起来。
面对幕僚对自己马上进兵的劝告,他忧弱的摇了摇头,马上进兵只能败的更惨,他虽然惧于皇帝的愤怒,但他也得为剿匪负责。
现在他只寄希望于秦定三的二千多黔兵快速到达武宣,再说进兵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