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自天朝 第九十六章 乌兰泰之死
作者:但丁的手的小说      更新:2019-06-29

  “杀!给我冲!”乌兰泰骑在马上,在右路军阵之侧来回奔驰,高声叫喊道:“一个长毛人头,换十两银子,……”

  右翼杀来的两千多清军中,旗将常禄的人头在乌兰泰手下亲骑手上被捏住发辫根提着,于冲锋阵侧来回策马奔驰。

  “此败将常禄人头,都统大人有令,不力战者,皆此下场!……”

  前有常禄人头威慑,后有赏银激励,清军也开始悍死果敢起来,不断大规模冲击太平军罗三炮右翼,罗三炮的右翼阵脚被涌来清军一波波的人浪冲杀下,已经冲击的开始不稳抖动起来。

  “夏军帅,“总阁大爷”让我告诉你他撑不住了,(总阁是天地会里地位的堂口称呼)要你马上派兵驰援!”

  罗三炮手下一个老天地会出身的将领,骑马紧急赶了过来,近前焦急诉说道。

  “要兵没有!乌瓦儿和我手下崔拔两部都不能动,告诉罗三炮,能顶一刻是一刻,没有我的命令,就是死光了,也不能退!”

  夏诚语句如铁,根本无法动摇,那老天地会将领闻言眼神凝神内缩,直勾勾的上下看了看夏诚,叹了口气,抽鞭赶马的转回右翼去了。

  “于叔!”夏诚转头唤过自己身侧骑马的于贵,“你去右翼督战,谁敢擅自逃跑,拿这把军帅剑杀了他!”

  夏诚马背上三两下解下腰间的军帅佩剑,横递给一侧的于贵,于贵握接住剑,眼神有些湿润,道:“诚哥儿,你要保重些,我于贵只要人在,阵必不退!”

  “驾!”于贵说完抽鞭赶马,直驰右翼阵地,督战于罗三炮等将领处,情况紧急,夏诚想说什么,但心里也无从谈起。

  “李天成,去问问左翼朱灿、花二白,他们就这点本事吗?”

  夏诚不停的目光扫视过战场,见左翼朱灿的左师与许祥光督帅的左路清军厮杀相持,并无高下之分,或许是朱灿等顾惜伤亡,只是将冲阵清军不断的击退。

  但夏诚又见后面清军本阵原地还尚未投入战场的两个千人军阵,心头有些焦急,不由嘲声的逼讽着自己部属道。

  “是!”

  李天成闻令急赶至左翼,不久,左翼发出很大的喧哗之声,不待其返身回来复命,左翼之中,花二白亲自持太平长旗,冲出了军阵,带数百人一口气撞进许祥光的左路冲锋军阵之内。

  左路冲锋的清军不曾防这太平军的猛然反冲,一冲之下,直冲击的往后避退,许祥光见势不妙,呐喊一声,快速率身侧精兵前来截挡,可花二白冲阵能力岂是他能截住。

  当初花二白直接将长寿的凉州镇兵力杀了个对穿,和当初一样,花二白此时好比一把尖刀利锥,又直接将许祥光的左翼军阵从中间杀了个对穿。

  而后朱灿率军涌前,左翼全力压上,太平军猛烈而凶狠的战术十分见效果,左翼清军溃兵开始出现了些许人等。

  许祥光见状全力收拢呐喊着,在常禄人头的刺激下,他此时的心里丝毫不敢去想撤退,反而尽力让士卒将这股冲出来反复冲杀的人裹住,自己带头冲上去要和这伙四下乱冲的人拼个高低。

  右路的乌兰泰也拿望远筒注意到了左翼这儿,唯恐出现个高低状况,急调左翼后路清军军阵所属经文岱部上前抵住,让他将突杀出来的太平军压回去。

  “告诉云南昭通总兵经文岱,我即能杀了云南副将常禄,也能取了他的人头,叫他给我卖力小心些!”

  乌兰泰转拨马头,指着太平军左翼及清军后面未动的两个军阵中右边那个,对骑马令兵道。

  “告诉他,别以为我不知道,当初南路长毛下广东不成,北上永安时,本应尾随追击的他,见太平军返向北上,急将军队藏于山背,甚至下令军队偃旗息鼓,不得做声,眼睁睁看长毛北上,最终合军永安!致成今日之祸!”

  乌兰泰已经六亲不认起来,哪怕经文岱一直都很听他的话,他也因此将其事包庇下来,现在他却翻起了旧账。一切只因乌兰泰听到传言,皇帝气恼因他大垌一役,陷没了四镇总兵,外带前线半数精兵。

  有传言道,皇帝要罢黜他都统之职位,这倒罢了,还要把他贬斥出旗,这是这个八旗骄傲种族分子绝对不能接受的,自己既然不配当旗人,那他就将更不配的常禄送上天。

  战场上太平军左翼朱灿所部与涌上来的经文岱部和许祥光余部混杀在一起,许祥光本人却刚被花二白亲兵涌来一矛戳死。

  朱灿所部太平军多虔诚的拜上帝教教徒,故而太平军左翼战斗力或不足,但坚韧性有余,加以许祥光不幸战死,其部与两千多清军短时间内混战暂不落下风。

  右翼防线却摇摇晃晃的感觉,夏诚却只拿着黄铜望远筒,死死望着前面清军本阵的尚未动弹的那支千余清军,心里急切而渴求的念道:“只剩一个!……”

  太平军右翼处一个角阵上的百人队伍,拼杀的死伤过半,其卒长再也受不了了,带头后撤,队列开始从角上崩溃,乌兰泰大喜过望,急令清兵猛攻,却只见前面一个中年老将驱马上前,一剑砍死那撤退卒长,整个人快速翻身下马,扯住尸首,剑环脖颈一绕,提了人头复上马来。

  提头阵前大喊着,将欲逃部分士兵又纷纷撵了回来,士兵们被逼的没办法,都有些豁出去感觉,双方厮杀都是倒下一个算一个,不停朝前方胡乱的砍着。

  前面冲上去清军厮杀不多时,又再次被赶了回来。

  乌兰泰眼见随时可破的太平军右翼防线像一张在树枝上被急风吹晃乱摇的蛛网般,可就是不破,心里急躁了起来,本身心里就揣着一股火气。

  转过身来,再次发令,又将清军本阵的最后未动千余人军阵——贵州镇远镇秦定三部,这股最后的生力军调了上来。

  秦定三的部队一经调上来,气力十足的猛攻杀上已厮杀得疲惫不堪的右翼太平军前队,罗三炮的队伍再也撑持不住,出现大面积溃撤。

  “告诉罗师帅,他可以后撤半里地了!”

  夏诚马背上推收了黄铜望远筒,对从左翼返回复命的李天成道,说着转头瞧了瞧他周围准备半天,待命多时的队伍,是死是活就看这一招了!

  右翼太平军的溃败如同流沙从高处泄落,有不可逆转之势,乌兰泰根本不疑,率秦定三等人三千余众直接撵杀而上,死死咬住,欲要击破其贼,而后从右往左横扫过去。

  可两千余人刚追过太平军阵线,一股“横流”就直接撞进了追击清军的侧腰,就像一只拳头打爆了只飞起的沙袋,将涌沙般的清军冲撞的扇形四散。

  前面追击的乌兰泰回过头后,才发现一只近千人的队伍猛撞进了自己队伍的侧腰,自己追击队伍奔跑中也没有什么队形,不曾防侧面冲杀,被猛来的这一击狠闷拳,打的大部散乱溃退,零落无序。

  许多人不知道现在干嘛,到底这敌人是在哪儿?左边?前边?或者右边?是追击还是防守?

  乌兰泰因队伍追击罗三炮,而帜队本散乱杂序,又被夏诚与乌瓦儿侧面横击,突袭不防之下,撞的不少地方七零八碎,整个脸上目眦尽裂,几乎不能相信,“这tm的长毛队伍又是哪儿来的!”

  “嘭、啪啪……啪”夏诚亲将崔拔,指挥手下营兵紧随冲进被乌瓦儿率部冲击散乱的追击清军队伍后,以几人为一队,四处排枪齐射乱杀,当面清军仓皇失措,只是没命的往别人背后躲跑。

  这追击队伍指挥起来是最为困难的,因为追击过程中队列散乱,你不知道你的某支队伍位置究竟现在确切是在队列里的什么地方,一旦受袭,命令传递根本不及时,很容易因短时间内组织不起来有效防御而溃败。

  乌兰泰就面临这个下场,他焦急喊过自己附近几只小队伍,连忙停止追击罗三炮,意图冲上去解救已经乱成一锅粥的后身队伍。

  他始终想不明白,夏诚手里怎么还有一支兵力,可以说这支军力超乎他的想象与阵前所见。

  其实这跟思维误区有些许关系,夏诚他将三个师的兵力按左、中、右一字排开,乌瓦儿的部队他又早早放在中军之后。

  有了卢盛的中军正面做遮挡,而夏诚在左军,右军之后又确实没有布置预备部队,人的惯性思维在看过左右军阵后,会连带着以为中军后面也与左右阵一个样。

  这是春秋晋楚城濮之战时晋国的战术,直接让楚国名将子玉败军自杀,夏诚当初看历史讲坛讲述这次战例,觉得挺有意思留在了心里,没成想可能冥冥中有定数,让自己也用上了它。

  古人的智慧从来不弱,夏诚穿越过来后已经感受到了这一点,虽然太平军勇猛异常,连战连胜,清军兵士腐败力怯,机制腐朽陈旧,同僚互相倾轧检举,可一样依旧死死的圈缠着太平军,阻止着他的发展壮大,同样,春秋的智谋一样可以用到现在。

  乌兰泰带人调头回攻,开隆阿的百余骑兵最先杀回,铅弹横飞,当先几个骑兵被人群中崔拔手下几名持火器兵士当面横截射杀,后续骑兵却趁机持刀喊杀的冲了过去,骑刀将其砍死砍伤了五六个!

  厮杀中的乌瓦儿见状快速调拨马头,领着她附近的僚兵涌前抵住,手里的瓦刀端状长刀端、挑、扎、戳,短短三四分钟,就放倒了三四个冲来附近清军。

  “小心!”夏诚这边在乱战中指挥李天成等人赶杀溃败兵卒反复乱冲,要造成清军更大的溃败局面,眼神不经意间扫到不远处持长刀四下混战的乌瓦儿,见有危险,猛朝其叫出了声。

  “咻…”

  话音未落,乌瓦儿急闪身探手一捏,左手里已凭空捏住了一支射来的箭羽,快速的单手用拇指按箭杆一推折,折裂成∧形的箭杆被其直丢在了地上。

  不耽误功夫的又提拿长刀顺杆朝前一拧捅,将眼前一清军骑兵瞬时捅下马去。

  而那边,开隆阿才刚放下弓箭,眼神怔住难信,夏诚也有些瞠目呆然,这女人有这么猛!

  “控弦破左的,右发摧月支。仰手接飞猱,俯身散马蹄。”

  古人诗里看来也不是夸张,不过这么猛的女子,只会让人不自然的望而却步,像女强人配软男才是标配!反正夏诚心里生出来了一种莫名的敬畏。

  乌兰泰整顿了些沿路较整的队伍,扭头涌杀回来,与夏诚等还未交战多长时间,罗三炮的右师也回头从屁股后头撵杀了回来,乌兰泰好不容易整顿的清军被前后夹击,彻底溃不成军,右路清军直接兵败如山倒。

  溃散兵马像水一样乱散四开,只是晓得一窝蜂的往回跑,开隆阿急驱马赶至乌兰泰面前道:“乌大人,事已不可为,快撤吧!”

  “我还有何面目去见皇上呢!与其被问罪,我倒不然战死留个名声!”乌兰泰叹了口气,道:“开侍卫,你告诉皇上,乌兰泰有负圣恩,来世再报答大清了,惟愿圣上代代圣明,大清世世无事!国祚万年!”

  “驾!”说罢乌兰泰驱马举刀,带亲兵一头撞进了混乱不堪的士兵群里,四处疯狂砍杀着,开隆阿可惜般的吸了口气,他可不愿白死,领骑兵先行撤离了战场。

  清军右翼的混乱溃败,影响到中路左路也开始不战自溃,夏诚下令全线反攻,一口气撵追出去十来里地,缴获大量作战用的物资器械,旗帜等等,俘虏一千多人,清军战死战伤两千多。

  太平军自身损失也算惨重,战死战伤七百余人,部队基本减员了三分之一。

  清军当天回到驻地后并不停留,又连夜后撤十余里,清军外围对太平军的阻击防线,算是直接凉凉了。

  “长毛贼子!不得好死!”乌兰泰马战不多时被轰毙,又下马步战,亲卫战死许多,所剩无几,太平军士见其珊瑚顶戴,所穿荣华,肯定是个大官,交战中,一矛戳伤其左股,涌上将其活捉了。

  通过现场俘虏的指认,确定了他就是乌兰泰,崔拔急推绑了他,来见战场上正指挥收拾物资的夏诚。

  乌兰泰一路骂骂咧咧,只想激怒他们杀了自己,不想活着受辱。

  “我们抓住了个清妖大官!”

  “谁啊?”马背上的夏诚看着周围横七竖八的战场尸体,心思不怎么太集中,人命如草的场景下,很难说他有什么高兴心思。

  “是清妖满洲都统——乌兰泰乌妖头!”

  “喔?真的?”这倒引起了夏诚的注意,他从战场转头有些不确定的侧问。

  “这是乌妖头的手铳!”崔拔上前,朝马上的夏诚递上短手铳道,夏诚拿在手里颠了颠,蛮不错,正好自己防身。

  “你就是长毛小夏蛮子吧!果然小小年纪就一副贼骨贼皮,下贱骨头!”

  乌兰泰被押在马前跪下,尤抬头斜眼恨恨骂道,夏诚心里因此战伤了他的部队元气,心里也窝有不少火,直接跳下马来,站至乌兰泰身前。

  “我要是你,我就不这么嘴硬!”

  “尼堪贱种,就凭你们这些泥腿子也想翻天?可笑!”

  夏诚心里火一下冒出来了,见他有条伤腿,上去就是两脚,“叫你TMD瞎哔哔!”

  乌兰泰疼的冷汗直流,口里吸气的同时尤骂道:“贱种就是贱种,老爷怕嘛!”

  “谁有尿,给他头上浇浇,让他这个贵种清醒清醒!”夏诚回过头来,面无表情对周围说道。

  “啊!啊!……”

  几泡热尿撒过,乌兰泰激烈叫喊着,如同受伤的野兽嘶喊,脸上肌肉抖动,流着尿水,整个脸色胀的通红,开口破骂!

  “小咋种,老爷做鬼也不放过你!”

  “看来不能再给他浇了,得改请他喝了!”

  夏诚一脸正经不屑的看着乌兰泰,叫你骂!乌兰泰却脸上肌肉忽一用力,接着口里喷出一口血雾来,喷溅到了夏诚衣服上,地上吐出来了半截舌尖。

  “气性真大!”夏诚倒也好“脾气”,擦了擦身上喷溅到的血雾,对崔拔等人说道:“尸体保管好,除了能上报功劳,说不定还能向清营要一笔赎尸费!壮大咱们队伍打清妖!”

  乌兰泰倒在地上,尚还有些知觉,闻言气极悲愤的双手挣扎着朝夏诚腿上颤颤巍巍抓去,却被夏诚将其爪子直接一脚踢开了。

  “嘭!”夏诚翻身上马,用新得到的手铳朝天一枪,以引起周围大范围内人的注意。

  “各军注意了,三刻之后,收兵回营!”

  作者君:城濮之战的具体战术,可以去看看老沈一说这个节目,其中一节“一个人的世界大战”,有具体介绍。

  下一步做些简单介绍,太平军即将整队北上,涌入湖南地界,夏诚也将开始与乌瓦儿朵朵的儿女情长。

  很对不起丁丁同学,昨晚迷迷糊糊写的东西不太好,早上起来改了改,要给你好的阅读,希望你的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