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儿,我确定了,阴气最重的地方在那儿。”苏黎附在我耳边,小声低语,眼神往十米外的一块青石板努了努。
“确定?”
苏黎点点头:“非常确定。那里的阴气比任何地方的都重。”
我将苏黎送到帐篷,揣上桃木剑和五帝钱来到苏黎指向的那块青石板。
这青石板上布满了黏滑潮湿的青苔,露出的石板上有刀枪剑斧乱砍的痕迹。
看来这块青石板的年头很久了。
一靠近,顿时刮起的一阵阴风。
风水至关重要,不光是住宅祖坟,亦或是商场店铺,都讲究寻找个风水好的地方,至少不能是风水极差的极凶之地。
山川河流也是如此,风水好的,自然草木毓秀,风光秀美,风水差的,自然荒芜阴森。
普通人只能通过肉眼辨别什么叫穷山恶水、什么叫风景秀丽。
山势为开大帐、起华盖、或者宝盖当头、有三台、玉枕、锦屏等等,这些都是风水极佳之地。
但这地方阴森得不得了。
一阵带着寒意的山风吹过,地上的枯叶干枝轻轻扬起,这凄凉的感觉带着一股子阴冷的气息袭来,让我打了个寒颤。
这就是阵眼了。
破了这个阵眼,鬼打墙的困局自然不攻自破。
这么久了,我只吃了一点点东西,口干舌燥的,早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心情也烦躁不已,手上的剑诀直接朝着那块青石板劈了下去。
“砰”得一声,青石板爆裂开,伴随着一股阴气冲天而出,这股阴煞之气冲的我双眼几乎睁不开。
一个个模糊的黑影从青石板里鱼贯而出,猛地向我袭来,被骷髅戒指支起的保护屏障挡在外面,发出“呲呲”的烧焦的声音,他们疼的龇牙咧嘴,却依然前仆后继地朝我扑来。
这些鬼魂是那女鬼长期害死的无辜人吧?
猎户、农家、军士……
我不想让他们魂飞魄散,只想好好超度他们,助他们往生。
我口中衔着五帝钱,左手掐剑诀,右手执桃木剑,朝那青石板下看去。
青石板下的空间很大,是个天然形成的洞穴,里面似乎有一层一层摞起来的白骨。
这是那女鬼的食盆?
食盆就是鬼打墙的阵眼?
忽然,一张放大了的苍白的女人的脸突兀地出现在洞道里,嘴唇血红,头发黑亮纤长,泛着眼白,猛得朝我扑了过来。
席卷而来一阵迅猛的阴风,直扑我的面门而来。
我吓了一跳,连忙后退几步,右手举起桃木剑,心中默念口诀,狠狠砍下。
这把桃木剑虽然比不上老爹手上的那吧铜钱剑,九九八十一枚铜钱垂坠其上,是降妖除魔的利器,但同样也是不可多得的诛鬼神器。
桃木自古能辟邪,远古时代,有一个鬼域的世界,当中有座山,山上有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桃树,树根延绵不绝,直覆盖了三千里。桃树梢上有一只金鸡时常守候。
每当清晨天光破晓,金鸡长鸣,夜晚出去游荡的鬼魂必赶回鬼域。
鬼域的大门坐落在桃树的东北,门边站着两个神人,名叫神荼、郁垒,他们各手持桃枝,专司捉妖拿邪。
如若鬼魂在夜间干了伤天害理的事情,神荼、郁垒就会立即发现并将它捉住,用芒苇做的绳子把它捆起来,送去喂虎。因而天下的鬼都畏惧神荼、郁垒。
于是民间就用桃木刻成他们的模样,放在自家门口,以避邪防害。
后来,人们甚至在桃木板上刻上神荼、郁垒的名字,做成“桃符”,以驱邪镇魂。
因此桃木剑一直都是历代法师术者用以捉妖拿邪必备的法器。
我手中的桃木剑发出的浩然正气凌空破开了那股阴气。
“哼,倒是挺有能耐。竟然还能找到这儿。”那女鬼阴笑着,从洞里飘了出来,这个洞口是她的法门之地,在这里她的身形最清晰。
“你伤又伤不了我,现如今又被我找到了这鬼打墙的阵眼所在,你还有活路可走吗?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自己种下的苦果就得让自己受!”
“啧啧啧,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那女鬼似乎一点都不紧张,飘来荡去,白袍随风舞动。“你说……我修炼了这么多年,这么多法力都在哪儿呢?”
哪儿?谁知道在哪儿?
尽是些邪术妖法,我只要把这法门破了就行了,我管你的法力都去了哪儿!
我压根不理她,手中剑诀接连劈向那阵眼之中。
伴随着噼里啪啦的火星声,洞里升腾起阵阵白雾。
地面隐隐晃动,似乎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但周遭的环境却没有发生变换。
我们依然在困境之中。
这阵眼我怎么破不了?!
剑诀是很费力的事情,用得多了,胸口会有闷闷的钝痛感。
“哼,这么多年修炼的法力我都用在这阵眼之中了……毕竟这么多小猎物,偷偷溜走一两个就不好了……以你的修为,就算是天赋再高,有贵人相助,都无法破解。”
那女鬼坐在石头上,虚虚地把玩垂在胸前的长发,阴恻恻地笑道:“你看看你,你杀又杀不了我,阵眼也无法破坏,食物水源都没了……你说这是你的地狱,还是我的地狱?”
她竟然把我讽刺她的话依样画葫芦地送还给我?!
“是吗?这是谁的地狱?”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江傲天突然出现在我的身后,伸手揽住我的腰。
这股突如其来的阴冷之风让那女鬼警觉地皱起了眉,但她似乎看不到江傲天,对着我嘶吼:“什么东西!什么东西进来了?”
周遭寒冷如冰,仿佛呼吸都能冻结一般。
刚才还在我周围张牙舞爪的鬼魂们在江傲天的威压之下,皆匍匐于地,颤抖不已。
我又惊喜,又意外,:“你怎么来了?!”
我们可还在结界之中啊!
“你破了结界?”
他笑着摩挲我的脸:“我还等着你破结界呢。”
此刻的他恍若一个白色的光影,虚虚地只有一个轮廓。
“这是我幻化出的虚影。”他伸手在我的心口一点。
那个晚上……他沉着脸在我的胸口掐了个诀,就在那时,他给我留了后路。
我那时还误会他呢。
“就知道你一个人难以完成。”
我尴尬地动了动嘴唇,这、我毫无反击之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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