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矜忽然有些窘:“好吧。我发现你长得很像老师。”
叶奕笑了起来,笑容阳光而明朗:“是啊,我妈也常这么说。当年她遇到我爸的时候,我爸也就像我这么大,你想知道他们那时候的事吗?”
他笑着指指前面的车篷:“走吧,我用自行车送你回去,路上跟你说一说。”
林子矜按捺不住好奇心,连连点头。
叶师母尽管上了年纪,可还是能看得出她年轻时的美貌,而且她身上那种温婉典雅的气质,也同时下的大部分人都不一样。
林子矜很好奇,叶教授和师母这一对组合,年轻时究竟是个什么样子。
“……母亲病好以后,就爱上了父亲,外公也很欣赏父亲的才华,他们的婚事没有受到任何阻挠,解放前夕,外公一家去了美国,父亲坚持要留下来报效祖国,他说祖国的医药事业需要他。”
叶奕把自行车停在宿舍楼前,林子矜从车后座上跳下来:“谢谢叶师弟。”
叶奕摸摸下巴:“其实我才比你小几个月,光看外表的话,你比我还小得多。”
林子矜一路上已经和他熟悉了不少,笑着问:“所以呢?”
“所以,能不能不要叫我叶师弟,直呼姓名就可以了?”叶奕也笑。
林子矜:“不行,叶师弟,长幼尊卑不可废,再说我好容易有了师弟,为什么不趁机摆一摆师姐架子呢!”说着话她哈哈一笑,跟叶奕挥手道别。
叶奕看着她的背影走进宿舍楼门,不知怎么的,心里有点怅然若失。
是啊,这世界上就有这种天生聪明的人,不管别人怎么努力,都追不上她。
以前他的同学对他说这种话时,他还不以为然,觉得他们自己不够努力,现在,终于轮到他自己说这句话了。
她只比他大半岁,临床经验更是一点也没有,可她就是能够准确地判断病情,透过错综复杂的表面症状,准确地找到病因。
可能这就是天才吧。
林子矜可没有想到,她从上辈子带来的临床经验和理论知识,统统被叶奕当做了天才的象征。
新鲜出炉的“伪天才”回到宿舍,就收到了一大包水果和一盒饭菜。
看到那熟悉的铝制饭盒,林子矜就知道,张弘没听她的话,还是来了。
不过看样子,张弘这家伙这次有所收获?
因为交给她东西的人,正是年晓晓。
“你哥来了,我跟他说你不在,他就把东西放下,让我转交给你。”年晓晓指着桌上的东西,神情恹恹的。
林子矜很好奇张弘那书呆子表现如何:“张弘哥跟你说什么没有?”
年晓晓摇摇头:“他什么也没说,把东西放下就走了……哦,他好像还说你不回来吃饭,让我把饭盒里的饭吃了。”
林子矜走过去掂掂饭盒,感觉还是满满的,不由暗叹张弘这一番心思又白费了:“那你怎么不吃呢?”
年晓晓目光无神,有气无力地摇摇头:“我不饿,不想吃饭。”
林子矜放下饭盒端详她,觉得她不太对劲:“年晓晓,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这个样子?”
年晓晓摇摇头不想说,林子矜拿起一只香蕉剥开皮递给她,她接了过来,机械地咬了一口,犹豫半晌,还是忍不住说了。
“林子矜,他,肖海洋又来找我了。”
林子矜一愣:“肖海洋找你做什么,他不是跟赵凌云处对象了吗?”
年晓晓摇头,眼睛幽黑,看不出她在想什么:“我不知道,他说他不喜欢赵凌云,和我分开以后,他才知道,他真正唯一爱的是我。”
林子矜撇了撇嘴:“别听他骗你!他和赵凌云处对象,学校里好多同学都知道,现在又回来找你,他安的是什么心?”
看看年晓晓的神色,林子矜有点不确定:“晓晓,你该不会又心软了吧?”
年晓晓摇头,目光里浮现深深的厌恶:“我哪有那么傻呢。”
林子矜:“……”
其实你真有那么傻,肖海洋和赵凌云的事去年就闹得沸沸扬扬,好多同学都知道,你自己其实也知道,只不过傻乎乎的愿意相信他的解释而已。
“林子矜,我想出国,”年晓晓有点烦躁:“呆在这里烦心事太多了,我出了国,就再也见不到肖海洋,也不用面对他了。”
林子矜心想看来自己这次看错了,年晓晓还真是下决心要离开肖海洋,可是这样也有点矫枉过正了吧?
为了离开那渣男,竟然要出国?
“我不想看见肖海洋,每次看见他,就觉得以前的自己很愚蠢,怎么就能那么笨呢。”年晓晓似乎陷入了自我否定的怪圈,说:“我怕他再来找我,不如索性出国算了。”
林子矜有点奇怪,今天怎么尽是遇到和出国有关的事,有钱人家的孩子就是好,说出国就出国,说起出国就像回趟家似的。
不过出国是人家的私事,她也不好置喙,只是浮于表面地劝了几句。
“出国也不错,不过晓晓,还有半年就毕业了,你要不要把毕业证拿到再走?”
年晓晓点头:“嗯,我跟家里人说一声,估计等手续办下来,咱们也就快毕业了。说实话林子矜,其实我连这半年也呆不下去了,每次看到肖海洋,就会想起以前的自己有多傻。”
说话时,她的目光里尽是厌恶,似乎不仅讨厌肖海洋,就连她自己也讨厌上了。
“嗨,谁年轻时还没个眼瞎的时候呢!”林子矜觉得年晓晓的情绪不对,赶紧安慰她:“幸好发现得早,如果等结了婚才明白过来,那麻烦可就大了。”
年晓晓想了想,点点头:“倒也是。”
看她精神了一些,林子矜松了口气,想想还是有点不放心,又重新提个建议。
“那我跟杨静说一声,从明天开始,我俩总有一个跟在你身边,也省得肖海洋再来纠缠。”林子矜说,她还真不信,领教过杨静的拳脚巴掌之后,肖海洋看见杨静能不怕。
年晓晓点点头,忽然问:“林子矜,你那个哥哥,叫张什么来着?他今天自我介绍,我没记住他的名字。”
林子矜在心里给张弘点了根蜡,赶紧替张弘说好话:“他叫张弘,是我哥当知青时的生死之交,现在清大历史系,和咱们是一届的。嗯,张弘这人挺好的,我哥说他很踏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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