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辰宇呆愣愣地瞪大眼睛,眨也不眨一下的瞅着苏静瑜,嘴也微张着忘了合上。
工作这几年,楚辰宇觉得他也算得上是经过风浪的,虽然算不上泰山崩于顶而面不改色,但多数时候,面对突然的变故,还是能做到应对自如。
可是现在,苏静瑜的一句话,成功将楚辰宇给惊到魂飞天外,完全找不到话说,只能像个傻子一般,目瞪口呆地瞪着苏静瑜。
“你是开玩笑的吧?”楚辰宇憋了半天,最终只憋出这么一句话。
楚辰宇严重怀疑苏静瑜是气他昨晚上亲了她,出于报复,今天甫一见面就吓唬他。
无论如何,楚辰宇不相信有这么巧的事,虽然他看过《二十四重人格》这本书,但他不能相信,自己会遇到这样的人。
他觉得这是他今年听过的,最不好笑的笑话了。
而对于楚辰宇的反应,苏静瑜已经见怪不怪,早就习惯了。
每个初听她说出这个秘密的人,几乎与楚辰宇的反应大同小异,而回问她的话,也都差不多,认为她在开玩笑。
但多数人为了掩饰内心的震惊,都会非常夸张地大笑几声。与之相比,楚辰宇已经算是非常淡定的了。
苏静瑜微笑着,很是平静的肯定了自己刚刚说的话。又重申了一遍:
“如果不信的话,我可以给你看,我精神科医生,给我开的诊断证明。那是真的,我很少说谎,更何况是这件事,并不是个能当笑话讲的。”
楚辰宇现在给出来的反应,就是完全没有反应。
苏静瑜只好继续往下说:
“如果你看过《二十四重人格》的话,那么就很好沟通了,这个不是受我自己的抑制力控制,现在的我是主人格,也不知道算不算得上是坏事,我的副人格已经有一年多没有出现,这个说不好算不算痊愈。”
按着她的医生的话说,那个副人格也许永远不会出现,但也许在某个刺激下,会重新出来。
这个,即使是精神方面的专家,也无从定论。
为了此事,曾经有人带她去国外看过,也没得出个确切结论来。
楚辰宇终于回神,摆了摆手,语气带着些不稳,说:“你先停一下,让我消化会儿。”
苏静瑜看着楚辰宇,就像看着主审法官,马上要宣读审判辞。
许多人在听到这儿的时候,就已经像看待一个精神病人,说着些词不达意,或者说是慌慌张张的逃跑,好像她是一个持有精神病证书的人,下一瞬就有可能发狂杀人。
他们会像是躲避瘟疫一样的,从她身边逃开。
但也有少数人对这一病症充满好奇,会继续问她些问题。
不至于太过失礼,虽然客客气气的分开,但最终都会发个消息给她,委婉地跟她saybye-bye。
曾经有一个人与她继续往下处过,不过最终还是没顶过家里的压力,与她分手了。
许多人会将多重人格,和精神分裂混为一谈,避她如蛇蝎。
苏静瑜望向楚辰宇的目光是清明的,没有期待,自然也就没有那种忐忑不安。
就目前楚辰宇的反应,苏静瑜看出来,楚辰宇不会夺路而逃。但就不知道会不会一会儿出去,与她说突然下午有事,然后不等到家,给她发分手信息了。
楚辰宇似是为了印证苏静瑜的话,细细地打量着苏静瑜,然后不死心地说:“你的意思是,你没在跟我开玩笑。”
真的是太过匪夷所思,所以楚辰宇几乎从心底,是拒绝承认的。
苏静瑜点头,再次肯定了楚辰宇的话说:“对,这种事一点儿都不好笑。”
楚辰宇又问:“所以,你不是想要甩了我,才寻出来的理由。”
苏静瑜庆幸她没有喝水,要不然非喷楚辰宇一脸不可。错愕地问:“拜托,你怎么会这么想?”
楚辰宇双手一摊,非常无奈地说:
“咱们两个相处时间不长,但你给我的感觉,就好像要随都准备着跟我分手。虽然咱们说好了要结婚,但其实你挂在口头上的,却是分手。就像咱们约好周末一起出去玩,你还记得曾说过什么?”
想到自己当时说的话,苏静瑜转了转眼珠,心虚的“呵呵”笑。
或许吧!虽然她不是有意的,其实潜意识里,她仍是不觉得楚辰宇会跟她结婚。
他俩个的差距,楚辰宇那过好的条件,还有她自己的不出众,种种加在一起,世俗的价值观告诉她,那只是一个漂亮的梦罢了。
不真实到了,让她有种随时会醒的感觉。
当然需要清醒的是楚辰宇,苏静瑜可是觉得她自己一直清醒着。
看着苏静瑜被他点破心思的心虚模样,楚辰宇身子往前靠,皮笑肉不笑的说:“所以,我能这么想,应该很正常吧。”
苏静瑜清了清嗓子,说:“那我重申一下,我说的是实话。那,绝对是真的,而现在你可真要重新考虑,并且告诉你父母,婚姻毕竟并不是只咱们俩,我可不希望你为了跟我结婚,与父母断绝关系。”
虽然说她不觉得她有这个能力,让楚辰宇如此做。
但苏静瑜不想欺骗,即使楚辰宇能接受,也不表示他父母也一样能接受。
不过楚辰宇的反应,还是让苏静瑜颇为意外。
楚辰宇瞅着苏静瑜,从没有过的认真、专注和探寻,直瞅得苏静瑜都快挺不住了,楚辰宇才正色地问:“据我所知,像你所说的这种情况,应该都是外在刺激,不知可否方便告诉我?”
苏静瑜垂头沉默,好一会儿,再抬起头来,迎着楚辰宇的目光,语气坚定地摇头:“不行,一切都已经过去了,再提那些除了让我难受之外,也不过是引人同情。而我不想让人同情。”
她小时候被收养人家虐待,才导致了她的人格分裂。
如果可能,那一段的经历,她宁可一辈子都不要想起。因为太过痛苦,没有受过创伤的人,可能一辈子也不能理解,深受其中的人,就如掉进泥淖之中,她也是几经挣扎,才从中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