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水到渠成啊……”郑国公缓缓松开了紧握的双拳,一时间有些唏嘘。
纵然自负武道奇才,他当年在突破合体境时,也是靠皇家赏赐的极品丹药强行冲开的,当时整个金陵狂风暴雨近半个月的时间才缓缓平息……
而反观陈霄,人家轻轻松松就突破到了这已境界,前后用了不到一盏茶的时间。
只能说明人家水到渠成,因为只有真正进入合体境,才能把控好周围天地的能量,让其重新归于平静。
“龙要抬头,真是想按都按不住。”魏国公也有些灰心丧气了,他的资质还不如郑国公,顿时觉得自己像个差生。
他本以为陈霄此时突破,是想向将门示威,为自己登临小司马的宝座积累威势。
却没想到,人家只是按部就班的做自己的事罢了。
打败你,与你何干?
虽然两位国公在境界上依然压制陈霄,甚至郑国公常瑁还稳稳胜过对方,但两人此时都对陈霄的武道天赋感到骇然……
二十多岁的合体境强者,武道大宗师!
要知道,正常来说,这个年纪的武者能进入先天,已经是江湖俊彦,武道奇才了。
两位国公不懂什么叫开挂,也只能感叹在天赋面前,努力一文不值!
更关键的是,陈霄突破到了合体境,魏国公觉得自己已经不能稳赢对方了。
情报显示,这姓陈的小子自出道以来,向来是越阶杀人,功法强横的可怕,自己虽然有合体后期的实力,但也不敢说稳赢对方。
现在整个将门,能以武力压住对方的,只剩一下郑国公常瑁了,常瑁年富力强,天资卓绝,不像魏国公,武道之路还没有走到尽头,是有冲击炼虚期陆地神仙的资格的……
但即便如此,只压一个境界,郑国公对上陈霄也难保速胜,他不怕陈霄,但传闻那小子轻功当世第一,如果自己不能快速拿下对方,一旦大内高手出面干涉,那就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郑国公知道自己远远没有一手遮天的权势,这大明依然是皇上说了算,自己如果公然击杀朝廷大臣,肯定没好果子吃,不然的话,将门还和文官斗什么,一群书生,抬抬手指就都碾死了……
况且不算陈霄那妖孽般的轻功,普通合体境的武者也不是那么好杀的,如果是在对方破关时暗算,那一击远遁,还可以事后抵赖,但现在对方已经突破,就算两位国公联手,也不可能一招两式就拿下陈霄。
三位大明朝廷的炼神期武者在金陵城中死斗,估计半个金陵城都得被毁掉,而且还当着金帐汗国使者的面,想想事后皇帝就不会饶了自己。
不值当,实在不值当……
郑国公常瑁直摇头。
……
陈霄并不知道自己差点糟了暗算,不过有过当初沈正庭试图暗算自己被识破的经历,如今的陈霄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不知道防备的初生牛犊了。
他之所以选择在金陵城中众目睽睽之下突破,一是因为一身修为已经到了必须突破的关口,强行延后反而会产生不好的影响。
二是他权衡利弊后做出的决定,在京城不仅有将门的高手,还有大内的高手,况且京城乃朝廷京畿所在,护卫森严,敢在这里大动干戈的人不多,
而自己对江南人地两生,贸然跑到城外去,也没有绝对安全的所在,这里可不是靖北道那样的蛮荒之地,江宁道物阜民丰,哪里有没人的荒地……
自己一脑袋冲出去,谁知道到会跑到谁的的地盘上呢?
所以,还不如大大方方在金陵城里晋升合体境。
让将门知道自己已经不是可以轻辱之辈
也让文官看清楚自己的投资价值,继续跟注。
陈霄大大方方在金陵城中晋升合体境,再加上今日朝会其被任命为兵部武选司郎中的消息……
简直可以被将门视为挑衅……
是以不到半日的光景,京中的将领们都知道了这个消息,一时间五军都督府简直炸了锅,两位国公下朝之后便回府了,五人再次弹压,一众武功高强的将领们聚集在一次大肆咒骂着发泄对陈霄的仇恨……
也让陈霄的仇恨值再次暴涨一百多万……
平地一声雷,斗然而富!
陈大人乐得合不拢腿,想不到当初一步闲棋,居然有这么大的收获……
陈大人感受到了当官的快乐,靖北道那点基业,顿时都觉得不香了
这一天晚上,陈霄的同年们听说慷慨解囊的送兄……阿不,是陈兄荣盛小司马,纷纷提着礼物来道贺。
此时,陈霄尽早在朝堂上写的那篇已经传遍京城,就连国子监的太学生,都人手一份,读到心潮澎湃处,不免慷慨激昂,这篇雄文太有气势了,一时间满朝文人纷纷化为陈吹。
受的影响,一时间“义不赂秦”的观点成为政治正确,再敢言割地者都是卖国贼,连内阁的两位宰相都被文人们骂成了奸佞,主战的呼声搞过了议和的呼声。
郁闷了一下午的将门这下乐了,我去,这是什么情况,怎么一下午的功夫,文官集体自杀式助攻。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真是失之东隅收之桑榆
还等什么,秣马厉兵干他女良的
赶紧让自家子侄们参军,功名需从马上取。
他们这些将门勋贵,按例可以荫及子孙的,只要通过了兵部的考核,就可以从中级军官干起。
什么,兵部现在负责考核的小司马是陈霄?
夭寿啊,又是一大波仇恨值。
深夜……
内阁里依旧灯火通明,司职郎们快步的走来走去,手中抱着厚厚的文牍,脚步却很轻,生怕打扰了宰相大人的思路……
此刻,文渊阁里,右相李善长写完一篇政令,阁下毛笔,转了转酸疼的手腕,对仍旧专注的盯着奏折的左相胡惟庸苦笑道:“听说陈霄晋升合体境了”
左相胡惟庸神情平淡,完全看不出被手下骂成买过奸佞的委屈,低声道:“年轻人,还是气性大了些,刚开完朝会,便急着立威,以后将门只会更加提防他的。”
李善长没有胡惟庸那么谨慎,也没有那么深的城府,笑着道:“年轻人嘛,哪能学得会隐忍,况且今天早上泰宁伯闹的那一出你也看见了,就算他隐忍,将门就会放过他么,还不如大大方方的显出一方高手的气度来,也让宵小之辈知道敬畏。”
李善长说完,见胡惟庸半天没有回应,便拿起下一本奏折准备打开看看,却忽然听到胡惟庸以近乎呓语的声音叹了一声:
“大宗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