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城,贺家,许辉风尘仆仆地赶回来,老首长坐在院子里晒太阳喝茶。
他走上前,轻声道:“老首长,您要我查的您本家的那位小同志,他是五五年生人,今年二十一岁,在通县步兵营野鹰战队任队长,副营军职,颇受器重,屡屡立功。”
后面的话,贺老首长似乎没听得进去:“五五年生的吗?”
“是,我问了他母亲,是五五年生的。”
贺老首长似乎有些失望,喃喃自语着:“我们海英五四年就去了,这孩子五五年生的……”
又笑笑:“大概是我想多了吧。”
初蔚拿了她的宝贝草药,去了贺家走到贺奶奶跟前:“贺奶奶,我听一个很有威望的大夫说,你这个腿疾和眼疾,还是有得治的。”
贺奶奶浑浊的眼顿时好像有了光彩,没一会儿,又黯淡了下去。
“我们闻远以前也带我遍访名医,可最后,还是成了这样,小初啊,多谢你的好意了,但老婆子这身病,怕是就这样了。”
初蔚抓住贺奶奶的手:“贺奶奶,试试看,可以吗?”
贺奶奶似乎犹豫了一下,最后开口道:“反正我这老婆子也是半截身子在黄土里的人了,还有什么好怕的。”
得到首肯,初蔚兴奋不已。
初蔚赶紧把簋草熬成了汤汁,喂贺奶奶喝下了,喝完之后,初蔚小心地观察着她的反应:“有什么不舒服的吗?”
贺奶奶摇了摇头:“没有什么感觉。”
初蔚小声道:“这个药,要坚持服用十天左右,贺奶奶你先别跟婶子他们说。”
她不想节外生枝,所以越少人知道越好。
贺奶奶知道她顾忌什么,应了她的要求。
初蔚又叮嘱了闻星几句,闻星也点头说不会跟别人说的。
忙完这一切,贺家大伯和婶子才回来。
贺婶子脸色不好看,手里拿了几个碎碗片,看来在他儿媳妇那边又吃教训了。
她对贺婶子才真的是恨铁不成钢。
张桂英眼神有些躲闪,勉强扯出笑容来:“小初,你没事儿吧。”
“婶子,我没事,多亏了闻远找到了我。”
张桂英无心和她搭话,初蔚也感觉出她的疲于应付,就识趣地走了。
张桂英拿着碎瓷片直奔东屋,闻星放下手中的铅笔,悄悄地扒在房门口看着她妈。
她看到她妈从樟木箱底摸了块手帕出来,摊开一看,里面是一叠小票子。
那是她爸妈起早贪黑这么些天卖豆腐攒下的钱。
卖豆腐是小本营生,一天刨除用料,能赚个一两块钱,已经算是不错的了。
这里面多的是角票和分票,零零碎碎的,都是血汗钱。
张桂英仔仔细细点了一遍,然后又包好,起身。
闻星立马拦住了她妈:“妈,你要干啥去?”
张桂英将手帕揣进裤兜里,轻轻拨开闻星:“你让让。”
闻星不撒手:“妈,你不会要把卖豆腐的钱给嫂子吧?”
张桂英脸色沉了沉:“你嫂子马上要临盆了,他们比我们需要用钱。”
闻星愤怒道:“二哥让你卖豆腐,是想赚了钱,还蔚姐姐人情的,不是让你送给大嫂子的,大嫂子就是拿了你的钱,也不会念你的好。”。
张桂英咬了咬牙:“大人的事,你一个小丫头片子,掺和什么。”